《自由领[西幻]》斯礼

11、第11章 父子夜话

　　深夜，欢迎宴会结束，红砖堡恢复了难得的安静。柯西莫的书房，灯光依旧亮着。轻轻的敲门声后，里奥走了进来，垂手站立：“父亲。”

　　柯西莫看向儿子，睿智深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慈爱。声音都比平时柔和几分：“你小子，就会自作主张！”

　　里奥在父亲面前，像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我好奇嘛，爹！”柯西莫也不苛责儿子：“说说你的发现吧！”

　　里奥正经起来：“那位伊娃大小姐，绝对不是拜伦先生的什么远房侄女！依我看，拜伦先生对这位大小姐的态度，不是对晚辈，而是对祖宗！宴会开始之前，亲自迎接。宴会还没结束，就敢甩全场的面子，第一个离开！这位大小姐一辈子没受过委屈，就这样我行我素的活过来没被打死，简直是奇迹！”

　　“拜伦先生的意思很明显，这位伊娃小姐的出身与我们无关。只当她是拜伦先生的侄女、一位药理师，别多生事端就好！”

　　里奥疑惑的说：“这位伊娃小姐，刚刚好像在打探我们家对国王的态度。她对帝国很有敌意的样子，也不知因为什么。”

　　柯西莫交代儿子：“这几个月，你好好招待这位伊娃小姐。她要是再说什么是是而非的话，你态度不偏不倚的应付着。目前来看，这位大小姐，是友非敌。”

　　里奥挠头：“这个伊娃，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身上穿的衣服，可是用烟云鹤的羽毛织成的，太奢侈了吧！”

　　柯西莫说了句不太有用的废话：“能穿得起烟云锦，更加能证明她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岂不更好？”

　　里奥年纪是不大，但也不小了。身为家族继承人，他比同龄人更加善于思考。“父亲，我们家真的就这样一直消沉下去吗？”

　　柯西莫反问儿子：“你打算怎么办？择主？主动卷入这场战争？”里奥哑口无言：“我也不知道。”

　　柯西莫问的更具体一些：“天使城里，争得你死我活的三家，你看好谁？”这个问题，里奥是可以回答的：“巴顿家不行，我们家向来与他家平起平坐，凭什么要低他们一头？国王，根本就是个蠢货，不值得！索多亲王，与我们的关系不远不近的。当初亲王被发配西领的时候，我们家可是冷眼旁观的。现在投奔，有些晚了吧！”

　　柯西莫总结：“所以说，都不合适。我们甘诺特家族，效忠的是路西法的国王，效忠的是这个帝国。只要做好我们本分，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里奥担心：“要是我们连本分都做不成了呢？”柯西莫傲然道：“我们家的根基在边境，在地方。帝国的战火，烧不过来。要是真烧过来了，那就是我们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时候了！”

　　里奥大惊失色：“爹，你想造反！”柯西莫肯定的说：“甘诺特家族的荣誉重于一切，逆贼的帽子，我们戴不起。家国在，自然是好。家国不在了，我们也不能为其陪葬！”

　　柯西莫正经问儿子：“在你眼里，自由领如何？”里奥认真回答道：“庞然大物，深不可测。北辰帝国的衰落，自由领功不可没。索多殿下的西领有今天，也是吃了北辰和自由领的红利。”

　　说到这，里奥反应过来：“爹您想投奔自由领？”柯西莫高深莫测：“不是我想投靠，是我们入了自由领的眼。”

　　里奥有些惊慌失措：“爹，那我们怎么办？自由领就一定是好主子吗？这是要我们叛国吗？”
　　柯西莫比儿子老道多了：“自由领要真有征服天下的野心，路西法早就亡国了！我也只是猜测，你也别紧张，我们见招拆招就好！”

　　话说了半天，还是回到之前的主题：“伊娃到底是什么身份？信得过吗？”柯西莫说：“什么身份不敢妄下断言，比拜伦先生高，是肯定的！看来，拜伦先生的药剂师工会，与自由领的关系，比我们想象中的还深啊！”

　　云鹤，鹤类魔兽，是可以飞的翼族魔兽中难得的水属性魔兽。因为在吸收水系魔法元素和晋级的时候，水气会像炊烟一样飘散，最后形成朵朵浮云，得名烟云鹤。

　　烟云鹤一族生活在南幽蓝碧海，远离诺亚大陆。天赋和资质还算不错，可以达到高级魔法师的水平。至于成神，只能看命运和机遇了。

　　烟云鹤以美丽的羽毛著称。全族上下，以紫、粉、蓝三个颜色为主，每一只烟云鹤身上，都是一种颜色的极致变化。从浅浅淡漠的色彩，过渡到饱和度极高的浓墨重彩，华美又梦幻。

　　传说，烟云鹤一族，除了传统的三种颜色外，偶尔还会诞生其他颜色羽毛的变异种烟云鹤。可惜，无缘见到。这种变异太稀有了！

　　烟云鹤一族，都是羽毛漂亮也就罢了，他们的羽毛有避水的功效，一般的羽毛，不需要经过炼金师加工，就能保证人在水里不被淹死。

　　要是被炼金师制作成辅助工具，便能深潜海底，在一定范围使用魔法与战气，不受海水的影响，发挥自如。陆地生灵，哪有不怕水的。烟云鹤的羽毛，自然是抢手货了！

　　不过呀！这烟云鹤的羽毛，好看好看，但是粗犷。提炼和加工的过程，会消耗大量的羽毛。也就是说，每一件以烟云鹤羽毛为原材料的炼金制品，都非常耗费原材料，且价格不菲。

　　烟云鹤羽毛制品中，价格最贵的，同时也是需要羽毛最多的，就是用羽毛制成的针织品了。其实，避水效果是一样的。但是架不住好看呀！能将这种针织品穿在身上，可不仅仅是有钱了！

　　伊娃身上这条裙子，就是用粉色羽毛的织成的。因为羽毛本身颜色足够丰富，不需要多余的修饰，就足够好看。

　　烟云鹤除了羽毛，骨头也是好东西。这种魔兽的骨头是透明的，水系魔法依存度非常之高，是制作水系魔杖的好材料。

　　第二天一早，里奥准时到伊娃的马车前报道。里奥还是分寸的，绝不上马车，只站在车厢旁边等着。

　　苏扬走出马车，很客气道：“小爵爷里面请吧！”里奥客气一下：“这样好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苏扬为里奥让路：“里面的空间很大，不会的！”

　　雷火藤马车，一层大客厅。里奥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拘谨的看向苏扬，不敢四处打量：“这位大哥，你们这辆马车可真够气派的！难怪你们守在马车里不愿意出来。”

　　苏扬自我介绍说：“我叫苏扬，小爵爷叫我苏扬就好！”里奥抱拳：“苏扬大哥。”苏扬更加客气：“小爵爷叫我苏扬就好，我只是车队的护卫，担不起这大哥。”

　　里奥摸不清苏扬的态度，更加谨慎了：“苏扬大哥，这话太客气了！”苏扬咧嘴笑笑，起身走了。

　　里奥这才自在些。赶忙观察马车里的一切，心中对苏扬的话，是一句也不信！车队的侍卫？车队的护卫是这个水平的？别说自己家的护卫没这个水平，就连拜伦先生的贴身随从，也不如这位苏扬大哥。

　　这架马车，连同里面的一切，都应该与那位伊娃小姐有关吧！苏扬端了些吃食过来，有咸口的小饼干和坚果。厨房里的甜食，苏扬是绝对不敢拿出来的，怕吃坏了这位小爵爷。

　　“小爵爷是来找伊娃小姐的吧！天儿有些早，伊娃小姐还没起来，您吃些东西等一下！”苏扬是这样为伊娃推脱的。

　　至于伊娃真的没起床吗？当然不是了！她在穿云堡还没回来，苏扬自然没这个本事大变活人。
　　里奥闻言，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是我来的太早了，打扰了！”苏扬实话实说：“是小姐太过于懒散，毕竟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

　　里奥老实吃饼干，心中好笑。这些人出门在外，即便借了其他的身份，也不会扮演自己的角色，三句两句就露馅了。是不擅长演戏？还是压根就不在乎新身份？或者是笃定旁观者不会说破？也有可能是故意的不是吗？展现出来的，就是要给你看的。

　　苏扬的表现，是在告诉自己，他家小姐出身不凡吗？他们是想拉拢甘诺特家族，还是想征服甘诺特家族？里奥可不是天生的软骨头，不喜欢跪着，更加不喜欢给自己和家族找主子了！

　　“里奥，你来了！”伊娃神采飞扬的跑下楼，原地转了几圈。“怎么样，我的新裙子漂亮吧！”
　　烟云鹤一族，紫、粉、蓝三色羽毛中，与蓝色最多，粉色次之，紫色最少。紫色长裙加披风的组合，不知用了多少烟云鹤羽毛，真是浪费好东西！

　　东西就算不是里奥的，他也心疼！赶忙站起身，拱手道：“伊娃小姐！”伊娃像是完全没看到里奥的拱手礼，完全沉浸在兴奋中：“我们今天是先逛莫芬城呢？还是先去药剂师工会的比赛场地看看？”

　　里奥客气道：“都可以，听伊娃小姐的！”伊娃思考一下：“你们莫芬城有什么好玩的？我听说你们家的家族学院不错，我们去那里看看如何？”

　　里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都听小姐的！”伊娃抱起殷其雷：“那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