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做四夫人》追云逐月

2、第二回 渐入佳境

　　入夜，我坐在屋子里，上半身脱得只剩下一个肚兜，拼命地扇着扇子。
　　这鬼天气，怎么会这么热！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抬眼望去，帅哥老爷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瞟了他一眼，继续扇扇子：“哎呦，被你占便宜了。”
　　他忍不住一笑，上帝啊，原来他笑起来更迷人。
　　我转过头不看他：“老爷到奴婢这里有什么…”
　　话未说完，我已经被悄然走近的他扑倒在床上：“你在勾引我？”
　　我顿时心乱如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难道我今晚要失身？会不会被罚款？
　　我想象我卡里的钱“叮当”一声被划入时间旅行公司的情景。
　　唉，不管了，他这么帅，罚点钱我也认了。
　　四周一片静谧，我们四目相对，只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抬起手，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微微一笑，慢慢坐了起来。
　　我惊魂未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真的很特别。”他转过头，看着我说：“今天为什么会想出那个主意？你不怕她真的两包都吃下吗？”
　　“哦，那个啊。”我若无其事地坐起身，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其实嘛…两个里面包的都是生粉。”
　　“什么？”他好笑地看着我，眼神闪亮。
　　时近中秋，许府里给丫环奴仆都发了新衣服，我打开发给我的，里面竟然夹着一件精致的肚兜。
　　当天夜里，三夫人左等右等，等不来老爷，于是命我去找：“你去大夫人那里看看，如果老爷在那里，就说我肚子疼。”
　　肚子疼，我看你是月饼吃多了吧。我嘀咕着领命而去，在府里胡乱地走着，哪里认得大夫人的住处在哪里。
　　走至一处宅院，我听见隐约的人声，于是四下张望。且喜院墙边架着一把长梯，应该是修葺的工匠拉下的，我忙悄悄扶着梯子，爬到了屋顶，院内的情景顿时一览无余。
　　原来是老爷正在与一位女子对月下棋。此女子年方二八，容貌娇俏动人。对着棋盘，忽而蛾眉紧蹙，忽而巧笑嫣然，一举一动，无不牵动观者之心，纵是我一个女人，亦为之注目，更不要说对面的那个男人了。
　　我顿觉有些失落，轻轻转过身，却被面前的黑影吓了一大跳：“谁？！”
　　一个披着披风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姑娘，这么巧，你也在这里赏月？”
　　巧什么巧，我都不认识你。“你谁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哦，那就算了，后会有期。”
　　“诶，等等。”
　　“怎么？”
　　“既然相识，也是有缘。不如我们一同赏月，我来舞剑助兴，如何？”
　　“不必了。我困得很，要去睡觉了。告辞告辞。”我向他拱拱手，就要向梯子那边爬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刚抬起胳膊，就感觉右肩一酸，接着是左肩，然后两只胳膊就失去了知觉，扑通一下面朝下栽了下去。
　　披风男扶起了我，把我放置端坐：“姑娘你实在太客气了。区区小事，你又何须推辞呢。放心吧，今天我一定会为你舞上一场。”
　　OHMYGOD!谁来救救我啊！
　　就这样，披风男不顾我的白眼，呕吐，抽筋，硬是舞了一套“双阳剑法”。
　　好不容易待到舞完，我刚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嗖地站定，郑重地报道：“下面是拳法类，第一套，虎拳。”
　　上帝啊，我招你惹你了。
　　我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舞到了蛇拳。
　　照这个进度，等到他把十二生肖都舞完，基本上天也亮了。
　　我决定睡一觉。
　　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我多么希望昨晚只是一场恶梦。
　　可是站在屋顶上，身上还盖着那件死也忘不了的披风，我捏着麻木的胳膊，悲愤交加。
　　我磕磕碰碰地下了屋顶，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我披头散发地走到门口，猛地被三夫人的贴身丫环蝶儿拦住。
　　“干什么？”
　　她凑近我的脸细细瞅了半晌：“你的眉毛真好看。”
　　“是吗？多谢。”
　　她再次拦住我：“给我也修一个这样的吧。”
　　“啊？”
　　梳妆台前，我站在蝶儿面前，强忍着睡意，无力地举着修眉刀。
　　啊…好想睡…我要飞起来了…我要飞…
　　我猛地惊醒。
　　蝶儿的眉毛不见了。脸上光秃秃的。
　　这…
　　“小翠，我眉毛那怎么感觉凉嗖嗖的…”
　　“嘘！不要说话！”我赶忙应付道：“一动就修坏了。”
　　蝶儿不再吭声了。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怎么办？怎么办？
　　没办法了！我的心一横，挥刀削去了自己的眉毛。
　　“啊～～～”
　　蝶儿睁开眼睛：“怎么了？”
　　“你…你的眉毛怎么不见了？”
　　“啊？”蝶儿瞪大眼睛看了看我：“你的…你的也没有了！”
　　“啊？”
　　“啊～～～”我们俩尖叫着跑出屋子。我一边跑一边想，NND，我怎么那么倒霉，大清早地没了眉毛。
　　“小翠，怎么办？”蝶儿哭丧着脸看着我，额头部位显得十分地广阔。
　　我坐在桌旁，沉默了半晌：“能怎么办？只好把头发剪一剪，用胶水贴上了。”
　　“什么是‘交水’？”
　　“啊？”我大吃一惊：“这里没有胶水？就是粘东西的那种，粘粘的。”
　　“哦，那是糨糊嘛。我们过年贴对联都有用的。库房应该还有。”
　　我一拍桌子：“快去拿来！”
　　“可是我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出去啊？”
　　“那你看我，难道我就能出去吗？”
　　最后我们俩决定一起出去。
　　我们举起胳膊，遮遮掩掩地向库房走去。
　　走到花园，忽然不知从哪儿蹦出一个小厮：“二位姐姐要去哪里？”
　　我们一惊，我最先反应过来，假装手搭凉棚：“哈哈哈哈….今天的太阳好大呀哈哈哈…”
　　小翠则干脆抱住了脑袋：“头怎么这么疼…”
　　就这样，我们俩一个手搭凉棚，一个抱着脑袋，面不改色地继续向前走去。
　　好不容易弄来了糨糊，我却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白？”
　　“那怎么办？”
　　我左思右想，忽然看见墙上的画，来了灵感：“加点颜料！”
　　结果我们又唉声叹气地搅拌了半天，总算搞定了。
　　“好了。”我帮蝶儿最后整了整：“虽然有点乱，总比没有强。再弄点刘海遮一遮。没人会注意到的。”
　　下午，我们正在院子里整理花草，忽然下起了大雨。
　　我忙跑进屋里，全身已经湿了。
　　我掸了掸水，伸手抹了把脸。
　　正在看书的老爷抬起头，猛然变色：“你的脸…”
　　我愣了愣，有些领悟过来，举起手一看，掌心全是颜料和头发碴。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发道：“哎呀，怎么突然脱毛？”
　　小翠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爷，今天早晨我和小翠正在房里，忽然眉毛双双消失，我怕…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府里！”说着，她哭了起来。
　　怎么这么狗血，我咬咬牙，只好也跪了下来，跟着哼哼唧唧：“呜…真的好恐怖…”
　　NND，我早晨没了眉毛，下午还要下跪，这趟真是不虚此行。
　　老爷来回看了看我们俩，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看还是你们比较恐怖一点…”
　　我拿着三夫人的安胎药，无精打采地走在街上。
　　唉，做丫环真的很惨，什么好吃的都轮不上。肚子总是饿得咕咕叫。
　　我好想念我的薯片，饼干，冰淇淋啊…
　　“免费吃包子了，快来快来啊～”
　　什么？免费？包子？我一抬头，前面是一家新开张的饭馆，门口已经围了一堆人，都在伸手抢着包子。
　　没想到古人已经知道搞促销了。我精神一震，立即甩开膀子，挤了过去。
　　包子，热乎乎的包子，我来了。
　　我挡开周围几个人伸向蒸笼的手，敏捷地抓了好几个，一齐向嘴里塞去。
　　黄云舒，你不要做淑女了吗？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脑海里问我。
　　饿都快饿死了，再不吃只能淑女地死去了。我一把掐灭这个声音，又伸手去拿了几个。
　　旁边一个胖子用恶毒的眼神看着我。看什么看，又没吃你家的包子。你再看，我就吃。我吃，我吃…我们俩你争我赶地拿着包子，快速地塞进嘴里，我见他嘴大吃得快，一着急，怒吼一声，把两个包子一齐塞进了嘴里。
　　他瞪圆了眼睛，倒了下去。
　　周围忽然响起一片掌声。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分开人群走了上来：“姑娘，恭喜你，你一共吃了48个包子，成为我们今天吃包子大赛的冠军。”
　　4…48个？
　　我大脑一片空白，倒了下去。
　　众人一片惊慌，我忽然看见了在我的追悼会上，扁鸦含着热泪在念追悼词：“啊，黄云舒女士，你不幸地在进行时间旅行的时候死于食入过多的肉包子…”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隐隐约约地，我看见一个貌似老爷同学的人走上前来。
　　隐隐约约地，我看见他抱起了我，放在了马背上。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在马背上，倒在他怀里。颠簸了一会让我消化了不少。
　　“好一点了？”
　　我打着嗝，坐了起来：“还…呃～还行吧。”
　　“48个…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一咬牙，一跺脚，也就吃下去了。整个过程其实并不痛苦。”我凑近他：“你要不要试试？”
　　“不必了。我对肉包子并没有喜爱到那种程度。”
　　“你们做主子的当然啦。成天山珍海味地吃着，哪里会想到饿着的人的痛苦。”
　　“你很饿吗？”
　　“当然啦。每天给丫环吃的就那么点，还得干那么多活，谁受得了啊。就算你们是领导，也要了解一下下面的疾苦嘛，要不然都饿倒了，谁给你们干活？就算没饿倒，也会影响工作效率不是？我建议你们好好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争取避免以后再出现员工在外面吃免费肉包子撑倒的事情。”我摇头晃脑地抚摸着肚皮道。
　　他看了看我，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倒还一套一套的。”
　　我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这时也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脸红。
　　“你真的很重，我的红云驮着你，腿肚子一直在颤抖。”
　　“啊？不会吧？其实我…”我刚想辩解两句，身下的马一个踉跄，差点把我摔了下去。
　　老爷扶住了我，学着我的口气说：“其实你一点也不重。是红云太脆弱了。我以后应该改进饲养方法，把它养得更壮一些。”
　　我哑口无言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