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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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陈设着寥寥几幅字画，案上奏折多过摆设，整个房间简约而通透，虽也有守卫及大将军王坐镇隔绝危险，不似雕梁画柱的宫殿那般肃穆威严，君臣间的距离也更加亲近。
大将军王看盛京将军要这要那的神情，一整个儿大写的无语，都想摇着肩膀喷他，“大隆你清醒一点，国库没钱你忘了，早上开会睡觉了吗？如今这朝里忙着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且说哪里有钱呢？再说，就你交的那点子税，从皇阿玛到我八哥，每年都翻三倍补贴给你，你有没有脸，还要？”
盛京将军确实无言以对。
他一年难得来京城参加几次早会，这次一来就被京中的上司及同事们沟通讨论这么些糟心事惊到了。尤其新君初立，发现国库居然这么穷，地方居然欠了中央这么多债。
为处理此问题，特建立中央会考府，由雍亲王主管，催缴各官员所欠。雍亲王也确有章法，治的官员们直跟皇帝告状，都被皇帝劝回去了。
“前一届的账必须要整顿清楚。先帝逝世，群臣反而为可以赖账而高兴，世间没这样的道理。”皇帝要力挺雍亲王，不能用免账卖人情这种手段显示自己的仁慈。
此时没有战乱、救灾之类特殊原因，想从国库要钱或借钱，也必是不可能的。否则有拆东墙补西墙，或替别人借过桥费之嫌了。
皇帝道：“若勉强答应了你，明日早朝上群臣便都要来找朕哭穷。”
盛京将军委屈巴巴，“我是真穷，账本我交了，要不您看看指条发展的明路。要不说句不招待见的话，一代比一代日子苦，咱留守祖地的八旗子弟都有怨言了。要不给我撤职了得了，我不操这份心了。”
“大隆别闹。”大将军王道。心想别人更不愿意被委派去那，你讨价还价也还到罢了，可千万别辞职。
皇帝也开口安抚：“你的需求，朕知道了，只是此事还需斟酌方法，钱是不可能直接给的。这样，怡郡王及太子择日替朕前去祭祖，太子还想在往北巡猎，顺便看看情况，你那里发展的具体措施，待他们回禀后再定。”
年团团听说过这位怡郡王，据说其身体不太好，却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侠王，事迹颇多。
她对于太子了解的却少，只听闻其出生时算命先生就断下“菩萨保”三字批语，稍大几岁被先皇赞誉聪慧，新皇上位后才让太子开始涉及政事，如今太子才十五岁左右，资历尚浅，学习为主，因此还不大为外人了解。
年团团打定主意，要想办法结交这两位贵人，给林牧增加立功减刑的机会。
盛京将军为难道：“招待贵客我是乐意的，但那得修路啊，我没钱修路，还不能从国库借……我太难了。”
“不必，你那边的准备一切从简，招待也适当即可，他俩自有出差的经费，你且配合太子的要求做准备便好，切不可劳民伤财，否则……”
皇上都说到这份上了，盛京将军还能说啥，只得点点头认了，心里盘算着怎么从杜先生那要经费。
大将军王大为不解，问安娜和年团团：“你们不是都打过去罗刹了嘛，除了缴获的那几杆子洋火，没抢点粮食，金银，良田城邦什么啊？”
安娜诉苦道：“地广人稀数九寒天的，就连我们那的良田海港都冻了，更何况北边，让她们打完仗带冰溜子回来啊。也没啥能驻守的，不说城邦，漫山遍野连个村都够呛有，打完撤回来才能有补给。”
盛京将军也说：“跟那破地儿比起来，我宁古塔都不算偏远，简直是陆地中央，与罗刹两国枢纽之地了。我总不能能拿熊瞎子看着边境线，拿大野耗子开垦荒地吧。”
“那是挺难整，”大将军王倒是没有因为被直怼而生气，“我是没辙了，你等太子给你划策吧。”
这话题一起，年团团就很心动。农耕正是林牧的优点，若是替他毛遂自荐，组织大家在原本无人开垦的荒地，都用林牧的耕种方法，广泛扩大生产规模，不正好可以立功嘛。只是宁古塔与京城的气候不同，她怕给林牧招个力所不能及的军令状来，再有点自然灾害什么的，反而不妙。不如先稳一年，把自己的地种出些成绩再说。
年团团正想着，盛京将军又道：“皇上，上次您发放过来的林家人在我这安置挺好，您要不再给我些流人罪犯啊？比举家迁徙的调给我人要好。要不等怡郡王跟太子考察，一来一回再定绸缪办法，我那就又赶不上了这个开春儿耕种了。”
“那不行，”大将军王性格直来直去的，“祖地哪能放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人。”
“林家那些人，你如何安置的呢？”刚刚年团团替林牧求恩典时，皇帝就想问来着，记得林若谷一家，流放的似乎没有几个人，其本人还死在路上了，剩下一群不过是孤儿寡母。
“就一个林牧居然说自己会种地，被我安排去田里了，其他那几个有才的那当然是当教书先生抄书师傅啥的了，也不能让他们干啥重活呀。”
盛京将军捂住嘴，他刚刚没来得及刹住口，现在懊恼似乎来不及了。
大将军王果然说他的不是：“啧，别的哪个地方不是让流人挖煤挖矿砌长城的，怎么到你这安排的是教学生和抄书这样的轻活，跟座上宾来享福度假似的。”
你确定不是跟皇上唱反调么？大将军王克制了自己没说。
“我，我回去就安排他们凿冰去。唉，就是这么白白的累死人，我心疼啊。”来之前杜先生明明已经提前警示过盛京将军。要是皇上知道自己给流人又送食物又安排住房的，岂不是要更生气？
“请皇上留其性命，必能得更多报效！”年团团当即跪下求情，被皇帝示意的太监拉了起来。
皇帝说：“十四说的对，关外到底是龙兴之地，不能让人随便过去。你做的也对，祖地不能做那挖煤凿山之事，流放本就不是为了让他们死，不必刻意去凿冰折腾人。”
盛京将军松了一口气。
皇帝问身旁领侍太监，“朕想起，之前京城有个八卦笑话，好像是那林家的少爷不务正业喜欢务农，在府中角落开垦庄稼，被其父亲训了一顿。”
领侍太监回答：“老奴记得，当时传的那孩子是林牧。他被说后还振振有词，说先皇有个丰泽园演耕田，示范天下，为啥自己不能学。当时被不少世家子弟嘲讽作秀。”
“是有这么个事儿，皇上您记性真好！林牧他深知农乃一国之本，所以研究多年培育良种，绝非作秀。不信您等秋收时候让盛京将军去看，他可能比当地人种的还好呢！”年团团迫不及待的说。
皇帝说：“我族本是游牧骑猎出身，那些勋贵子弟自然喜骑马射箭而不善耕种，民间也知种地劳苦，更重仕途之权或经商之利，这林牧作为林家嫡子，竟然喜爱农耕，倒是有趣。隆齐你便替朕看看他后续种得如何。”
盛京将军：“嗻。”
年团团开心极了，自己居然同皇帝说了话，皇帝还听进去了，真是平易近人又和蔼呀。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