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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奇怪的学习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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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云舟知道了“受虐体质”这四个字之后才算明白了楚真性子。
哪天他要不惹点事招点骂他都浑身发痒心里不痛快!
一天到晚傻了吧唧的能把人气死。
当然,楚真很少对外人犯傻,且他在一些特殊的事上学习能力很强,对于这一点云舟还是很欣慰的。
比如他们去思静斋上课的第一天,负责他们小班的鬼怪教习的云澍介绍完自己的身份之后也没在说些别的,直接开课道,“人、神、仙、妖、怪、鬼、魔、精、灵、世间一切生物究起根本无外乎生死二字矣,生者先不说,你们谁知死为何?”
一人道,“是鬼。”
云澍道,“什么是鬼?”
“死后心有执念不往忘川者,鬼矣。”
云澍道,“那何为灵?”
“万物所生之感知。”
云澍先笑着点点头,之后又问,“你们谁知化怨阵。”
教室里一阵拉着长音的应和声响起,“我知~”他们虽小开蒙却早,这些常见又常用的法阵自然是知道的。
云澍道,“化怨阵何用?”
“化怨消灵。”
“消何灵?”
“恶灵。”
云澍道,“何为怨灵?”
“执念。”
云澍又转回话题,“何为鬼。”
云澍说完思静斋里先是静了片刻,之后,一群小豆芽们便叽叽喳喳的辩了起来。
一人道,“怨灵与鬼并无区别,都是死后所存之执念。”
一人道,“怨灵虽因执念而生可怨灵有灵识且开智,鬼并无灵,只是单一个体。”
一人道,“鬼亦有灵,禁世宗柳宗主近卫鬼将何惜也是鬼。”
一人道,“执念亦分善恶,不可一概而论!”
一人道,“同生却不同质,先生,何为死?”
好一个同生却不同质,云澍惊喜的走下讲桌道,“你所理解的死为何?”这一群五岁的小孩儿一个个的都成了精么。
那小人起身,眨巴眨巴眼看着云澍道,“我先以为是魂魄往生,□□入土,方为死。”
云澍道,“如今呢?”
那小人沉思片刻,老实道,“我不知。”
“因何?”
“除开柳宗主近卫鬼将,我师兄也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医者曾在一场瘟疫中救了一山村百条人命,后来那山村村民却和一名一直嫉妒医者的同行一起陷害他,让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医者冷了心,砸了祖上的医馆,饮了失百味的汤药,去了死尸遍野的乱葬岗苟且生活,后来多年以后这个村庄瘟疫再发,众人无策时有人又想起了这名医者遂去求救,然医者只说两字,“该死!”之后吞金而亡。”
云澍道,“后来呢?”
“后来村民也都死了。”
云澍道,“你不解何处?”
“师兄与我道后来那处乱葬岗起了庙宇,那名医者得了永生。”
云澍颔首,问那小人道,“你出自何派,师承何人?”这一个个都穿着他法源寺灰扑扑的衣衫,他还真不知这是谁家的。
“山谷,家师山和平。”
云澍心道,怪不得是个人精,他闭关这些年究竟错过了些什么,“叫什么?”
“先生,弟子山如许。”
云澍点头,笑道,“坐。”之后巡视过一颗颗写满了疑问的小脑袋又问,“你们怎么看?”
“先生,我认为身为医者见死不救,失职业之道德。”
“忘人恩情者品性已失,不可救!”
“身为医者当有仁心,有救无类。”
“有仁心也并不成佛。家破人亡,心已死,不救自然。”
“对!不救自然。”
“往事已矣,生者为先,况身为医者济世自然。”
思静斋的小豆芽们在云澍话落后又操着文绉绉的话吵了起来,云澍脸上挂着笑在教室的过道上来回走着,半响,摆手让他们静下来又道,“庙宇因何起?如何得永生?”
“或许医者后人起,日夜香火得永生?”
“乱葬岗内野魂遍野,后人怎能起庙这里与野魂为伴,何况医者已家破人亡,何来后人?”
“许是村民知错赔礼医者?”
“同理,知错怎能定址这里。”
小豆芽们辩到这里又问如许,“你师兄可说了庙宇因何起。”
如许道,“师兄说庙宇阴魂野鬼起。”
“啊~”
“什么~”
一群小豆芽闻言不解。有人道,“先生,阴魂野鬼也能点香么?”不解为什么阴魂也敢接触明光佛意。
也有人道,“先生,阴魂食.精,野鬼惊人。如何医者多年无碍?”不解为什么多年来阴魂不食医者精气。
亦有人道,“先生,医者吞金可是因野鬼惊人所以魂魄不全,丧失神智?那医者不救是否有野鬼作祟之因?”怀疑医者精神出了问题。
云澍听着这群小豆芽一言一语说的热闹,心下再次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这些前浪老啦,礁石已经在冲他们招手了。
他先还觉得上来就讲生死有些难呢,不想这群孩子,佼佼者众多啊。又扫一眼过分活跃的教室,随意的拍拍右手边一个正跟同桌头对头说的热闹的小豆芽道,“你怎么看?”
楚真也正跟阿尚说的热闹呢,闻言,挺起胸膛高高的抬起头道,“无善者,从来已死,有善者,永生不死!”
这个豆芽更厉害了喂,精神层面顿时跃了好几层不说,还懂了何谓生死,云澍兴奋的搓搓手道,“所以医者此事你做何解?”
楚真睁着一双溜溜眼看着云澍大声道,“不知!”
“......”
“弟子只知恶死必生怨,鬼道者最喜。”
“......”
楚真又道,“极恶者战力强大,小恶者平庸,善者往生极乐。为人自当为善,然弟子最喜恶者!”
“......”
然后楚真就这样一战成名,之后显没被听说后远道杀来的他爹捶死!
楚真还委屈呢,这可是他爹第一次打他呢,之前在家的时候他爹都没大声跟他说过话,更别提打他了。
再说了,他哪儿说错了,他们暗堂本来就是喜恶者啊,他爹那些缔了契约的死鬼那个不是无恶不作的厉鬼。真是的!这些话他爹之前还老说呢,怎么他就不能说了!哼!
当然了,要搁以前以前他得伤心难过死,可他自知道了阿尚他们在家里基本板子不离身后,他就不咋在意他爹打他这事儿了,他现在在意的是同窗对他的态度。
当然,那些人也不能算他同窗,他们小班的这些小孩人虽小,但因还有后续所以都知道他是暗堂弟子,所以他的同窗们事理还是明的,鬼道么,喜极恶多正常的事,说出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不习鬼道的道友还喜欢专除极恶者呢。
真正讨厌的是那些大班的,跟他们同在思静斋一块受教的其中几个讨厌鬼!
思静斋是外派弟子在法源寺上课的地方,两层的小楼,之前因都是些同龄的所以都是在一楼上课,二楼用作课间休息,可这次来了一批小娃娃,所以十二岁那批入寺的挪到了二层上课,休息室挪去了思静斋后边的小花园里,然后一楼做他们这些小娃娃的教室和休息室。所以,楚真这事传的很快。
基本,当天上午思静斋里就人尽皆知了。
其中就有那么几个讨厌的讨厌鬼不仅讨厌,还非常讨厌!
那两个讨厌鬼还在楚真和阿尚吃完午饭在园里玩儿的时候故意吓唬他们,俩小孩儿哭哭啼啼的一路哭回教室,之后过了没几天又乐的屁股开了花。
当然这个开了花,是真的开了花,五板子敲下去,俩人第二天直接都没去上课。
其实这事儿说出来也好笑的很,起码在楚枭第二次因为他儿子参与打架这事儿而被请去法源寺时,他心里是很高兴的,他儿子终于会打架了!
说来楚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恐吓呢,他那天是真哭,泪水流的哗哗的止都止不住,如尚就不一样了,他是装的,平时在师门他师兄们吓唬他的法子多了去了,所以他并不害怕,但他和楚真一块,他又不好意思不哭,所以他也是抹着泪回去的。
之后都不用他说话,楚真就被他二师兄套话套了个干净,然后他二师兄在第三天就给他打听好了那两人所属门派,家族纠葛,姓甚名谁,当然还有最主要的是生活习惯。再然后第四天他就把仇报了!
当然他们的报仇之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毕竟他们被抓个正好,要不他们根本就不用挨板子。所以在这事后楚真也受了如尚长达半个月的埋怨。
“都怪你手不紧,害我丢人。”
“太臭了嘛。”
“你塞着鼻子呢还臭!”如尚气哄哄的端着碗对楚真道,“你就不会多忍会儿!差点把人家脑袋开了瓢,害得我挨了板子不说还得打扫楼梯,我屁股现在还疼呢。我不管,楚世伯带来的鲜花饼你得分我一半!”
楚真道,“都给你,我都给你,不光鲜花饼,还有我爹带来的酸角也都给你。”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儿都紧张死了,再来那个夜壶也太沉了嘛,他爬楼梯顶那儿一动不动好半天,趴的手都酸了,那他手一酸夜壶可不就掉下去了。
他哪里会想的到正好砸那人头上。
“掉也就掉了,你叫什么!害我丢人!”
楚真将餐盘里的肉夹给如尚,笑嘻嘻道,“我不是第一次么,下次就好了。”还想着有下次呢。
如尚夹起楚真给他的肉,一筷子塞嘴里,道,“我都是为你出气。”
“我知道,阿尚你对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