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王后》燕山金吾

67、Chapter 66

　　八点半左右他们结束了这顿晚餐，艾琳娜用信用卡结了账，库珀没有帮她支付账单，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犯了一次错误，知道维护她的自尊对她来说很重要。

　　他们从餐厅出来后他提出开车送她回去，这次艾琳娜没再拒绝。

　　贝斯纳尔格林位于伦敦东区，因为龙蛇混杂，从几个世纪前就是整个伦敦犯罪率最高的地区之一。十九世纪的开膛手杰克正是在位于东区的白教堂一带实施连续犯罪，而库珀当时正好是苏格兰场的一名警察，可以说是那个最恶名昭著、广为流传的系列犯罪的历史见证者。

　　一个世纪过去，对所谓开膛手杰克案真相的调查和讨论从没停止过，库珀也曾试着利用自己掌握的信息查找真凶，但因为案件资料的丢失和损毁严重，也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份，最终只得放弃。

　　尽管那起案件不是由苏格兰场负责的，但给他带来的冲击却不小。当时整个伦敦人心惶惶，凶手逍遥法外，不断挑衅警方，社会谴责市警察局办案不利，警察们却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在新的案发现场唉声叹气。

　　他对罪犯的嫉恨始于伦敦东区，也因此，时至今日东区都是他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汽车穿行过贝斯纳尔格林的街巷，现代化的设计将旧街区装饰一新，但从那些幸存于二战的老旧建筑上仍能看到维多利亚时期的影子。尽管大部分建筑在二战的德军轰炸中被摧毁，经历了翻修，但库珀仍清楚地记得这里曾经的样子——漆黑昏暗的脏巷里，没有灯光能照到的地方，罪恶由此滋生，不带一丝同情地掠夺那些卑微的生命。

　　库珀赶走脑海里那些不堪的画面，按照艾琳娜的指示将车停靠在她公寓楼下的街边。

　　他拉起手刹，转向她：“晚餐很不错，谢谢。”

　　艾琳娜微笑道：“该说谢谢的是我，如果不是你帮了我，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餐。”

　　仪表盘的光线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朦胧又性感，她的笑容让库珀大脑迟钝，下意识问：“下次换我请你？”

　　艾琳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直率地问：“出于什么原因？”

　　库珀怔了怔，“一方面是出于礼节，另一方面，我以为你明白。”

　　“我可以装作不明白吗？”艾琳娜眼里染上狡黠的笑意。

　　不知道是哪个瞬间，这个看起来严肃认真，但实际上心肠柔软的警官让她怦然心动。或许是从他帮她的那天起，下车时她特意留意了他的手指——没有结婚戒指，那证明他是个可以接近的男人，所以她才鼓起勇气约了他出来。

　　她必须得承认，他相当英俊迷人，只是被过分沉冷的表情和言谈掩盖了一部分魅力，当然，即使这样他仍然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让她忍不住想接近。而且她看得出他也一直在试图关心自己，尽管他关心人的方式实在不怎么高明。

　　“我只是想了解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个请你吃饭的机会。”

　　“那算是约会吗？”

　　“你希望那是约会？”

　　聪明的反问，不过艾琳娜可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女孩，“当然。”

　　库珀意料之外地愣了愣，艾琳娜在看到他的表情后噗嗤笑了出来，“我是开玩笑的。”

　　“我会当真的，小姐。”

　　约会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一次普通饭局，他还以为他搞砸了，但实际上他今晚的表现至少在不错以上，因为他不仅博得了她的好印象，还得到了她的好感——不过也有可能像凯丝说的那样，她本来就对他有好感，今晚只不过是让她确认了这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有理由期待点什么，比如她会邀请他熄了火上楼坐坐什么的，但即使她没提出这些他也不会感到失望，对这个女孩他永远有足够的耐心。

　　“警官先生……”

　　“别再那么喊我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好吧，公平起见，你也不可以再叫我安沃尔小姐。”

　　“艾琳娜？”库珀问。

　　“没问题。”她笑笑，将手放在车门把手上，“那么我该上楼了。”

　　库珀对这么快就要和她分开感到失望，喊道：“等等。”

　　艾琳娜停下来。

　　“我们讨论称呼问题前你喊了我。”

　　“啊，看我的记性。”艾琳娜揉了揉额头，“我是想跟你说谢谢你送我，回去的路上开车小心。”

　　“就这样？”

　　艾琳娜微笑着耸肩，“还应该有什么？”

　　库珀看着她，“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做。”

　　艾琳娜知道他即将要做什么，她凝住他冷硬的脸和性感的唇，心跳狂乱地等待着他的动作。

　　她脸上略带紧张的迷人神情让库珀的自控力瓦解，他倾过身，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他发誓起初只是想浅尝辄止地亲吻她一下，但她的甜美柔软让他开始欲罢不能，一点点加深了这个吻。

　　艾琳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强壮的手臂拉了过去，吸进了那个漩涡。

　　他身上有着硬朗的汗水气息和类似修剪草坪后的清新味道，她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气味还是香水，也顾不上思考，因为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对他的狂野渴望和冲动已经在转瞬间席卷了她。

　　她将手环上他宽阔健壮的肩膀，攀在他鼓起的肌肉上，迫不及待地回应着他的吻。她想要他抚摸她，在这里占有她，但却发现他的手自始至终都绅士地停留在她的脖颈处。

　　她猛然意识到这是个有着极高修养和极强自制力的男人，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发生什么。

　　太快了，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推上他的胸膛，结束了这个吻。

　　库珀停下来，在喘息了一下后忐忑地开口：“抱歉。”

　　艾琳娜回望着他，他眼中写满了对她的狂热，但行为却和渴望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和她交往过的那些一点火星就能引燃熊熊烈焰的年轻男孩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克制和冷静充满了他的血液，他让她感到挫败，但难得的是她并没有因此对他失去兴趣。

　　或许在经历过那些海市蜃楼般的感情之后，她的内心开始渴望像他这样稳重的男人，期待一段更稳定坚固的关系。

　　她能感到耳根变得滚烫，只得掩饰地咳嗽了一声，“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库珀看了她很久，“如果我刚才没能控制住，我担心你或许会应付不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但现在应付不了的人恐怕会是我了。”

　　艾琳娜被他那双深邃无比的眼睛盯得心跳如雷，“别那么看着我了，我真的招架不住那样的眼神。”

　　库珀靠回座椅，握住手掌下她的手腕，“你希望我送你上去吗？”

　　艾琳娜明白什么都逃不过他，只能坦诚地回答，“我很想，但我觉得不应该让事情发展的那么快。你懂我的意思吗？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情，但我还不了解你，而且我也不是那种能接受在建立关系前发生这些的人。”

　　“我不介意慢慢来。”库珀松开她，“回去吧，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我会24小时开机。”

　　“谢谢。”艾琳娜对他的绅士感到欣慰，拉开车门下去，“晚安。”

　　“晚安，到家给我个短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