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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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刘郢蹙起两道剑眉，冷声问道。
“顾寿方才吃了一口午食后……便被毒死了，请王爷恕卑职失职！”
刘郢：“谁送的饭？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事发后卑职马上找到了那个狱吏，但还没来得及审问，那狱吏便咬破了藏在口中的药丸，现在也已中毒身亡了。”
刘郢扶额，心累得恨不得当场去世。这次是他疏忽大意了，他虽能猜到顾寿那一百两银子肯定是用在什么不当的用途，但没想到对方下手会如此迅速狠辣，直接将顾寿灭口，免了后顾之忧。他只顾着查赃款的去向，怎么就忘了要将顾寿看严实呢？
刘郢的手紧紧攒着，眼里突突地冒着寒气，那侍卫大气也不敢出，就等着刘郢责罚了。
孰知过了一会，刘郢轻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也是本王算有遗漏，疏忽了防备，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王爷……”
刘郢抬了抬手，打断了侍卫的话：“此事先不要对外声张，无论今日有多少人知道，务必让他们管住自己的嘴。至于顾寿和那个狱吏，秘密通知他们的家眷来料理后事，总之，此事一定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是！”侍卫领命离去。
刘郢揉了揉眉心，顾寿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这个案子又变得棘手很多。不过情况也不算太差，对方一旦动手，则说明顾寿这一百两银子背后肯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这个案子一日未调查清楚，对方就多一分担忧，所以只能将顾寿除之而后快。
而对方之所以出此下策，恨不得暴露自己的的短处也要对顾寿动手，说明对方肯定是被逼急了。刘郢咬了咬后槽牙，没事，你急我不急，敌动我不动，他就不信他钓不上这条大鱼！
这时，宋映溪和裴劭也来到了书房。看到刘郢脸色不大好，宋映溪问道：“怎么了？”
刘郢让裴劭将门关上，然后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裴劭和宋映溪异口同声道。
“不得了啊，这案子得牵扯到什么级别的官员，才能在狱中将人就这么杀掉？”裴劭只觉细思极恐。
刘郢这时候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冷笑道：“是啊，这案子真是有趣极了，我倒想看看背后主使到底是何方神圣。”
宋映溪沉吟道：“此事我料想也不只是单纯的贿赂，就算受贿的官员被查出来，一百两的贿款也不算很多，大不了就是罚点银子，关个一两年也就放出来了，既然有买通狱吏将顾寿灭口的本事，何惧出事后没办法疏通门路？”
刘郢赞同道：“没错，此案肯定牵扯到了别的事情，而这个事情，对于那人来说可能要赔上性命，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要将顾寿灭口。”
宋映溪：“但现在顾寿死了，我们也不能期望再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了，只能等待钱庄的消息，不过我估计这银票很可能会被对方销毁，毕竟连顾寿都杀了，少一百两也没啥。”
“那倒未必。”刘郢勾唇，眸子中掠过一丝玩味和笃定。
“哦？怎么说？”
“我现在怀疑，这银票可能根本不在那人手上。”
裴劭纳闷：“为啥你会这么想？”
刘郢：“你想想，如果这张银票在你手上的话，你会怎么办？”
裴劭用手指着自己：“我？我肯定是有多严实藏多严实啊，反正只要不让它流通到市面，谁知道这银票在我这里，再不行就悄咪咪烧了，就算顾寿他指认我，他也没证据啊。”
刘郢笑道：“那不就完了？如果银票在你手里，你还会废这么多心思去杀顾寿？”
裴劭恍然大悟：“啊，你是说……”
“没错，我猜想，这银票极有可能不在那人手中，而且也暂时无法掌握银票的去处，陷入了及其被动的局面，所以才将顾寿灭口。否则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他逃也逃不了。”
宋映溪眼神亮了亮：“对呀！是这样没错，如果对方手握银票，销毁不就完事了，就算顾寿说出实情，朝廷也不可能仅凭他一面之词就将对方定罪。”
刘郢：“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想罢了，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至少银票的线索还没有断。”
宋映溪点点头，虽然破案的希望不见得很大，但好歹也比什么线索都没有来得好。
…
明粹宫。
郑丞相由宫女领入宫内，见到皇后，郑丞相行礼：“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忙道：“父亲不必多礼。”然后便遣退宫中的婢女：“你们先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郑丞相开口问道：“皇后何必多此一举？”
皇后品出了郑丞相口中的责备之意，神色有些焦灼：“本宫再不动手，难道要等那个姓顾的把本宫拖下水？”
郑丞相闭了闭眼，沉声道：“微臣自有破解之法，皇后只要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即可，就算东窗事发，先被拖下水的也是微臣，绝不会连累皇后。”
皇后荒唐地笑了笑：“父亲是在玩笑吧？你我同坐一条船，你若出事，本宫怎可能独善其身？父亲怕是还未看清局势，刘郢现在死盯着这案子不放，顾寿一日不定罪，这事情迟早会查到咱们头上来！”
见皇后还是没想明白，郑丞相咬了咬后槽牙，几乎有些气急败坏道：“看不清局势的是皇后！就算咱们什么都不不做，顾寿全盘托出，官府找不到证据也无计可施，你知不知道你杀了顾寿，就等于告诉刘郢此案另有内情！现在好了，刘郢就跟一头饿狼一样，顺着血腥味就过来了，皇后既然神通广大，那就好好收拾收拾烂摊子罢！”
说罢，郑丞相用力震了震衣袖，偏过了身子，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皇后一听这话，马上慌了，她确实没想这么多，只想着把顾寿杀了就能一劳永逸了，却万没想到捅了个大篓子。
她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惶惶不安道：“那，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郑丞相冷哼了一声，说道：“此事你不必再插手，为父会想办法解决。”
“咱们能不能找到那妇人，让她把银票交出来？”
郑丞相眉头深锁：“为父已经派人去找她了，但她远在江南，又居于乡下，要找到恐怕不太容易。反正你继续当好你的皇后，可别在陛下面前露了马脚。”
皇后白着一张脸点点头。
郑丞相不宜在皇后的寝宫久留，把正事说完后便告退了。明粹宫的大宫女荣兰重新回到殿内，见皇后脸色不好，忙问她身子是否不适？
皇后摇摇头，但神色还是有些忧郁。她相信父亲的手段，定能找到那妇人要回银票，但她心里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预感，这道坎恐怕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迈过。
…
接下来两日，宋映溪都与裴劭一同到昭王府去为刘郢处理一些公文，好让他能分出更多的心去处理这个案子。
为了避嫌，宋映溪这两日到刘郢府上都是换了男装的。先前去一次两次还行，如果一直去的话，难免会惹人非议，还是换了男装来得好。
今日堆积在书房桌案上的公文又多了许多，宋映溪和裴劭像前两日一般还是先分类然后再按紧急和重要程度摆放好，供刘郢随时批阅。
虽然忙了两日，但看到这么多公文，宋映溪仍是咂舌：“身为王爷就这么多公文要看，那陛下平时岂不是要累死？”
裴劭：“你是不是傻，王爷又没有帮手，陛下可是有文武百官呐。”
宋映溪深以为然：“也是。不过裴侍郎还真是尽职尽责呀，婚假还没休完就来忙活了。”
裴劭“呵呵”了一声：“我要是不来，宣玉能一整天都在我耳边叨叨你信不信？我感觉我耳朵都快长瘤子了。”
宋映溪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得一阵恶寒。
“倒是你，婚期将近，跑来这里掺和啥？还不乖乖在家安心待嫁？”
宋映溪撅了噘嘴：“我又不是能闲下来的主，还不如替他分担分担，好歹还能见见他呢。”
裴劭窃笑：“说白了还是思郎心切。”
宋映溪从来都跟不上裴劭的迷惑思路，只轻轻哼了声就不说话了。思郎心切？她就算帮刘郢把这些公文都批阅一遍，刘郢都未必能从官府回来见她呢。
这时，有侍卫匆匆来到书房，见屋里只坐着裴劭和宋映溪两人，不见刘郢的踪影，侍卫向两人行礼后，又匆匆告退。
“哎哎，大兄弟别走呀，来找王爷的？”裴劭叫住了那个侍卫。
侍卫回头应道：“正是，卑职刚从钱庄那得了消息，说是查到那个银票的下落了，卑职马上回来通知王爷，孰知王爷不在府上。”
宋映溪问道：“所以银票到底在哪？”
那侍卫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因为他与宋映溪并不熟识，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不知该不该说出来，裴劭“啧”了一声：“说罢，都自己人。”
得了裴劭的应允，那侍卫连忙道：“没错，据冯掌柜的消息，那银票五日前正好流入江南道的一个聚德钱庄的分号里。”
“江南道？”裴劭与宋映溪异口同声道。
宋映溪又接着问：“那，到底是谁拿着银票去换了银子？”
那侍卫挠了挠头，也觉得此事甚是匪夷所思：“是，是一个棺材铺的店家。”
“蛤？”宋映溪懵了。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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