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辰星》芙兒

11、回忆（2）

　　尼娅抱着背后染血的卡西，哭着说：“姐姐，现在怎么办？”

　　卡西尝试着站起来，但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疼得她皱了皱眉：“走，回家。”

　　“姐姐，我们是真的不管他了吗？”

　　卡西没有说话，她真的是气急了，不想理他。

　　阳光下，老人躲在树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黑瘦的脸又蒙上了一层暗色，他默默地看着，眼中多了些什么。

　　他是一棵南伽树，他生而是水，却又祸水，有他存在，便没有丰收。它的危害能殃及千里，所以，他为人们所厌恶，甚至有一次，有魔法师专门来“为民除害”，那时他才拥有化形的能力，就被捉住，魔法师一行人看到他能够化形，便起了歹念。他们逼迫他，要他当他们的宠兽。他拒绝，然后迎接他的就是无数的拷问和酷刑。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降落在另一颗星球上。然而在那里，他一样是人们退避三舍的对象。他心灰意冷，四处流浪。看遍了人世间的各种丑恶，他不甘心，就因为他是南伽树，难道就应该被人讨厌吗？

　　他发了狂一样想要报复人类。他化身为树，不要命的吸收水能量。他以为他这样，他会有报复的快感。但他看到，干枯遍地，寸草不生的土地上，到处是面黄肌瘦的人，尸横遍野，妻离子散，他还亲眼看到一个半岁的孩子，靠着他母亲冰冷的尸体，哇哇大哭。

　　他才发觉，他是真的错了。

　　但这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他跑到了这颗星球上。开始避世，不与人交流，为了减少自己要吸收的水能量，他逼迫自己陷入沉睡。即使这样，这个山谷也是一样荒芜。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就会这么过去了，但那两个女孩子却闯入了他的生活，而他亲手把他们赶走了。

　　第二年。

　　山谷还是一样荒芜，连中央的老树都黯淡了几分。老人的身形渐渐浮现，他站在树前，静静地站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然而从白天到夜晚，七个昼夜，却没有一个人来。老人只是静静的看着，眺望着远方，在第七个太阳收敛了它的光芒时，他默默的转身，再次消失。

　　有什么好等待的？他的心里，到现在竟然还存在一丝侥幸。他的身边不可能长有任何植物，这是不争的事实。果然，还是他想多了。老树没有悲伤，因为他的心早就已经麻木了。

　　第三年。

　　清晨的光照耀着老树，老人的身影浮现，他缓缓睁开了眼。入眼的一切让他震惊：那是一大片花田，他不知道要怎样形容他的心情，只知道这些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的东西。

　　两个身影迎着阳光而来，她们牵着手，微笑着。

　　“你们不是……”

　　“那您是真的小看我们了，说过要帮忙就一定要帮到底。对吧，尼娅。”卡西摸了摸尼娅的头。

　　“嗯嗯。”

　　“树爷爷，你不知道这可是姐姐想了多久的办法呢。”尼娅说着。

　　卡西失笑，的确是的，她为了找出能够长在老树旁边的植物，几乎整天泡在智脑上，吃饭睡觉都是一笔带过。总算是让她想出办法来了。

　　她蹲下身，轻轻抚摸身边的花：“这是永生花，不需要浇水。”即使它不需要水分，但是因为过于干燥的环境，它的寿命也大大减少了，只能存活半个月。因此在老树醒来之前，他们又换了一次。可把卡西和尼娅累得半死。

　　她摘下一朵，拿在手里，慢慢走向老人，伸手示意他接，脸上带着微笑。尼娅站在她背后，催促道：“树爷爷，快接呀。”

　　老人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接过，把它捧在手里。他从出生以来，只见过深色，唯一的，也就只有天空和白云，而此时手中这多火红的花……眼泪，顺着黑瘦的脸滑落。

　　老人轻抚着花，笑了，还真是怀念那时候的时光。他的眼中多了一份不舍。看着眼前的乔尼：“想让我做你的宠兽，凭你的本事吧。”

　　老人轻轻一挥手，老树的枝条便开始疯长，老人不紧不慢的坐在树前，枝条在他身后摇晃。黑灰色的，显得狰狞恐怖。

　　“哼，那就来试试吧。”乔尼抬起手，双手竟然开始渐渐融化，变成一红一蓝的两股泉水。这是他引以为傲的技能。红色的泉水炽热无比，蓝色的却如数九寒冬。乔尼一晃手臂，便把靠近的枝条全部摧毁，一边烧化成了灰，一边结成了冰块。

　　老人丝毫不慌，树枝一直长着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气氛开始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