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汉月》苏小糖

21、拜祭

　　初雪后几日，是娘的忌日。

　　早上起了大早，刚准备好拜祭用的物品，萧衍就来了。看见他我就觉得很温暖，特别是这天寒地冻的日子，他的到来就像一束和绚的阳光。

　　“你这么早来啦？”揉揉眼睛对他笑道。

　　“你不是更早吗？”

　　“那当然，我要去见娘呀。”

　　“我要来见你啊。”

　　“……”脸微微红了红，“快帮我把东西整一整，小翠和石头哥今天要留在花满楼做事，只有劳烦你了。”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对萧衍，算不算爱情。对他，我是喜欢的，可是总觉得又不是那么回事。不是丽娘和梦梅魂牵梦绕的痴缠，不是莺莺和张生娇嗔暧昧的暗生情愫，更不是梁祝里面焕然大悟的生死相随。我和他，充其量就是，就是两个寂寞的人靠近了互相取暖吧……

　　雪后的紫金山，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白皑皑的老人。上山的路没有脚印，想必我和萧衍是雪后第一批上山的人。

　　“萧衍，你看，我们的脚印。一串串的呢！”走了一段，我回头一看，路上整齐拍着两行脚印。“如果有相机就好了。”

　　“相机？什么事相机？”

　　“额，相机是一种绘画的材料啦。”我怎么忘了眼前的人可是个好奇宝宝啊。“你不懂了啦，是我家乡的玩意儿。”

　　“你家乡是在钱塘江畔对吗？”

　　“嗯嗯。”得赶紧转个话题，忙往四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你看，那有云雀儿！”我惊呼，不自觉地伸手要去碰。

　　“小，小心！”边说眼中边闪过一丝惊恐。

　　萧衍的话音刚落，我的身子一歪，“啾”地一声掉了下去。我真是笨蛋，抓什么云雀呢，自己倒是从一个小坡上滚了下来！我都穿了这么厚，怎么还这么疼啊？

　　“萧衍！快来救我啦！”今天真是倒霉，等等见到娘她肯定会暗暗责备我的，都多大人了！唉……“你快点，我，我起不来了！我的脚扭了啦！”

　　……

　　他轻轻掂了掂，背上的我就往上趴了一些。他宽阔又温暖的后背，还是很舒服的。只是大冷天的，他的额头却沁出了汗珠。

　　“萧衍，你要不要歇歇？”

　　他停下呼了口气，回头微笑了一下说道：“不用。快到了呢。小小心里想快些看见娘吧。”

　　“嗯，想是想，可是，你背我走了快一个时辰了啊！”

　　“我一点都不累啊。”

　　心里又是那种熟悉的感动，那种感觉就像是冬日的被窝或是夏季的冰激凌一样，舒服。用袖子帮他擦了擦汗水，好看的俊脸因为耗费了体力而有些红晕，浓密的长睫毛有些汗湿了，加上他身子传来的淡淡男人香，我可以说他是秀色可餐吗？……想到这里，我的脸也红了。

　　他像是也感觉到了我的想入非非，底下的脚步竟又加快了些，直到来到一个墓碑前才停下脚步。他蹲下身子，小心地把我放下，然后扶着我走向那个墓碑。

　　我忍着脚跟的疼痛，跪下身，用手擦拭着粗简的石碑，雪花触到温热的手儿，渐渐化成小水珠，继而滑落下来。仿佛那石碑哭了一般。

　　“娘，小小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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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这紫金山自然是萧衍又背着我下去的。回去的路上，我还在他背上睡着了。睡梦中，有娘欣慰宽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