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香（仙剑同人）》且歌白首

34、二十二(上)

　　“咳咳——”止不住的咳嗽让我从昏睡中惊醒了过来，我觉得我的内脏好像整个移过位置一样，全身上下酸痛不已，连一根小指也移动不了。
　　视线白茫茫一片，只隐约见得一个修长高大的影子站在床前，却看不清他的容貌。我忍不住问道：“月如……你认识月如么？一个穿着紫白色衣服的女孩子，和我在一起的……”
　　“认识。”床边有声音打断我的话，却好像不是出自于那个影子的口中，是个极苍老的女子声音，“你好好休息，她没事。”
　　她没事——
　　这句话一刹那间让我定下了心神，我眨了眨眼，想看清面前人的样子，却发现视线自始至终都是白茫茫一片。
　　“云卿？”耳边有人试探性地叫我，声音像是逍遥的。
　　“是逍遥么？”我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面前的人。
　　“傅姑娘请好好休息。”先前那苍老的女子声音笑道，“李少侠，麻烦你去跑一趟吧？”这个声音多半就是圣姑了吧？
　　“是，婆婆。”逍遥应得很是爽快。
　　只是……他要去做的是什么事情？去为灵儿寻药么？若真是如此，我怎么可以不与他同去？我已经几乎错过拯救月如，难道还要我再错过一次么？
　　“等一下……”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你要去做什么？”
　　“我拜托李少侠去为我跑趟腿。”圣姑单手压住我肩，我立时动弹不得地乖乖躺倒。只听她笑道：“李少侠，此事就拜托你了。”
　　“圣姑，我……”甫张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试想我怎么可能知道圣姑的身份？况且……况且她许多年前就已经不是白苗的圣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数十年前的身份？
　　视线里仍然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我看不清圣姑的表情，只是觉得她沉默了许久。我这辈子好像都没有这么忐忑过，虽然有心开口说要与逍遥同去寻药，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耳听得李逍遥的脚步声渐渐去远，我不由在心下暗暗叫苦。
　　“傅姑娘。”圣姑忽然唤道。
　　我愣了一下，连忙收拾了心思，恭恭敬敬地应道：“是。”
　　“你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吧？”圣姑问道。
　　我被她问得心头一震，迟疑了一下才道：“圣姑前辈……您知道些什么吗？”
　　“小公主的身世，我身为前圣姑，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圣姑笑道，“傅姑娘，你身上所担负的，绝不是你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待你身子好些，我自会告诉你真相，你现在只管好好休息便是了。”
　　压在我肩上的手忽然消失了。
　　我顿了一顿，叫住对方道：“圣姑前辈！”
　　白茫茫的视线里隐约有个影子转过身来，只听圣姑道：“什么事？”
　　“圣姑前辈，我的眼睛……怎么了？”我迟疑了一下才将这句话问出口，心里却已是七上八下。初醒转时我以为是自己体力不支，昏睡了太久，所以视线不明，但这许多时候过去了，眼前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就绝对不是正常的表现了。
　　“你好好休息吧。”圣姑却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轻轻一笑，细碎脚步声响起，她竟已施施然去了。剩我一人仰面躺在只铺了一层草席和一层薄褥的简陋病床上，发呆。
　　心渐渐向无底的深渊沉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渐渐伴着心中的恐惧一同睡去的。
　　就连梦境里，也全都是自己失明以后的恐惧。

　　休息了十多日之后，身体已渐渐好转，但眼睛还是全无起色。
　　我摸索着墙壁，凭着最后一点光感，小心翼翼地走进另外一间病房。
　　“傅姑娘。”圣姑很有礼貌地招呼，一只手伸过来，牵住我的手，拉着我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身体没什么事了吧？”
　　“嗯。”我点了下头，努力让自己适应如今这半失明的状态，小心翼翼地坐下，调整了一下姿势才开口问道，“圣姑前辈，月如还是没有醒过来么？”
　　圣姑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她不会醒了。”
　　我一惊站起，动作大得将□□的椅子都带翻了，只听哐啷啷一阵乱响，我被翻倒的椅子绊了个趔趄，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难以置信地对着圣姑的方向，我有些失控地吼道：“你明明说她没事的！”
　　“她的确没事。”圣姑却不动怒，反而弯腰来扶我站起，“三魂犹在，七魄未散，身体也尚有余温，是个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人。”
　　“可是您方才却又说……”我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有些自悔孟浪，脸上微微一红。
　　“她的确不会醒。”圣姑说着又扶起凳子，拉我坐下，“既然你的身体已经痊愈，我也该遵守诺言，告诉你真相了。”
　　闻言我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抬了抬眼，却依旧什么也看不清楚。
　　“林姑娘的魂魄，被你拘禁在‘界’里。”圣姑沉默了片刻，突然抛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顿时呆住。
　　“你是‘界’之主，拥有无上的构建‘界’的能力。”圣姑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转过头来对着我，“你知道‘界’是什么吧？”
　　我愣愣地摇了摇头，脑子还停留在方才她所陈述的事实上面，根本无法集中心神在她后面的话上。
　　圣姑闻言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才又道：“所谓的‘界’，其实就像一座桥，连通一条河的两岸……”说到这里她又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我努力收回自己散漫的心思，思考了一下才道：“那么‘界’连接的是什么？”
　　“‘界’所连接的，是世间万物。”圣姑马上接口。
　　我的脑筋开始打结，张口结舌大半天，满面疑惑地看着她，全然不能理解她口中“万物”的意思。
　　圣姑想了想，接道：“‘界’，说简单些，就是可以把一些原本远在天涯的东西给搬到面前来……”她顿了一顿，比手划脚了一番，口中道：“譬如说，沙漠那边来的商人提过一种叫做‘蜃景’的东西，听起来似乎与‘界’很类似，就是把远在千里之外的东西搬到眼前来……”
　　“这么说‘界’本身其实也是一种幻像？”我愕然问道，“那又怎么会实实在在地把人囚禁其中？”
　　“‘界’与‘蜃景’是不同的。”圣姑摇了摇头，“‘蜃景’据说是完全的幻象，一旦接近则会完全消失，但‘界’是实实在在把万物都搬到了眼前，实实在在地把景色重现出来。”
　　我努力从她凌乱的叙述里找到一丝线索来解释一切，想了大半天，才隐约有些灵光闪过，问道：“也就是说，‘界’可以把别处的东西搬到进入‘界’的人眼前……那么这个东西在真实的世界里是否还存在？能被搬入‘界’的东西，是否必然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魂魄会被囚禁在界中？”
　　圣姑闻言又想了想，方道：“能够进入‘界’的东西，是‘界’之主根据被囚禁的灵魂心底的愿望搬过来的，是这个东西在过去的样子……和真实的存在，并不冲突。”
　　“你的意思是说……我把过去某个时间的某个东西，搬到建立在现在的‘界’里……形成了‘界’里面的环境，是这个意思吧？”我努力让自己早就成为糨糊的脑子再度运作起来。
　　“嗯。”圣姑点了点头。
　　“那么人呢？封印在‘界’里的灵魂又是怎么回事？”我迫不急待地追问。如果能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也许就有一线机会……我不仅可以解放月如，还可以解放……上官子楚。
　　“‘界’之主，乃是极善极恶之身。”圣姑肃穆开口，“可以杀人，亦可以救人。”

作者有话说

　　笑，那个，谢谢新收藏我文文的那个亲：）
嗯，怎么说呢，真想大吼一句，苗疆，我来了。笑，写得很高兴呢，终于进入最后一个高潮了说……苗疆一直以来都是小歌我最喜欢的剧情呢，笑，所以真的好高兴：）希望大家也能和我一样喜欢这段剧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