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蝶梦回》期霰

11、第七章

　　我笑了，“飞天？我什么都不会，怎么救。”
　　弄影移开视线，嘴唇微微颤抖，却怎么也没说出来一个字。
　　我叹了口气，问道：“弄影，你找到你弟弟了？”
　　“小姐，我对不起飞天……”弄影有些恍惚，“当年要不是我留他一个人在庙里，就不会，就不会……”
　　手上一热，那泪终于再也忍不住，颗颗滴落下来，砸在我们相握的手上。
　　“小姐，我前段时间终于找到他了，可他却不认我，我本想着，看他过的好也就罢了，可是……他中了毒，这毒已有多年了，算算日子，就是当年我们分别的那年中的，如今已经深入骨髓，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我一惊，弄影这段时间精神总是不大好，时时发呆，原来竟是这样的缘由。
　　我看向弄影，这个平时总是疼我宠我的人，不卑不亢，温柔而坚强。此时，却哭泣着，有着矛盾和挣扎，有着懊悔和坚持，却也有着预料到要失去什么的无奈和空洞。她抬手，想象以前那样摸摸我的脸，却最终还是放下。
　　“小姐，我将你带出来，是想你上一趟雪凌山……”我一颤，弄影却不看我，继续道：“能解飞天的毒的，只有冰莲和冰蝶。冰蝶是传说中的神物，能解百毒，可这几百年来，也无人真正见过。小姐出生那天，世人说来的那群蝶是冰蝶，可那毕竟是传说，没人真正确定。可是，这冰莲却是书中有所记载的，生长在极寒之潭中，层层花瓣皆是无色透明的。无论冰莲还是冰蝶，存在不存在，都在雪凌山。”
　　我默了……
　　雪凌山，我是知道的，狼妖族的发源地，那也是一个传说。
　　雪凌山，终年冰雪，是极寒之地。有人说，那里仍住着狼群，因为曾经有人听见过狼嚎。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那样的一座冰山，就算身穿十件貂皮大衣,感受到的也只能是赤裸裸的刺骨寒冷，怎么可能会有任何生物存活呢。
　　但，在传说中，那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山。
　　妖狼族，生活在北方碧月山上。相传此山林木繁密，郁郁葱葱，里面奇花异草珍禽走兽比比皆是，却无人敢近山一步，只因这是狼群的集居地，夜晚月明，便有狼嚎声不断。后有一旅人误入此山，口渴难耐下寻到一池清潭，却见一通体雪白的狼在潭边饮水，大骇下躲进一旁的古树，此时月从云中探出，竟看到那狼变为一裸体男子，银发雪肤，英气逼人。待此人离开，旅人便连夜下山，一路竟也没遇到任何阻碍。
　　后来，便有传言，说碧月山有狼妖存在，所有进山的人都会被吃掉，有人说，碧月山有千年人参等各种珍贵物品，有人说，那里有一潭清泉，是神仙遗留下来的，狼喝了便成妖，人喝了便可长生不老。
　　恐惧，担忧，野心，奢望，无论是什么，山下的人集结起来，带着武器上了山，山里有狼也有人，那些人很强大，骁勇善战，但人数极少，体力有限，怎能敌的过一批有一批涌山的人群。于是，那一天，血流成河，一座山就此沉寂。活下来的人们去寻那可长生不老的清泉，找遍了整座山，也一无所获。
　　人们离开了，带着战斗时留下的伤痛，失去亲人的心酸，一无所获的失望，或许，也有为自己灭掉一个分不清到底是人还是妖的莫名族落淡淡不安。
　　一月后，沉寂的碧月山下起了大雪，连续一年后，终成冰山，后天人们唤它雪凌山，却再无人愿提及。
　　我拿起胸前的玉，是因为它么？有了它，我冷热不侵，别人却碰不得，因为它，所以，只有我可以进那雪凌山吧。
　　只是，山里有什么，我要哪里寻呢，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娘疼我怜我，不许我出府，所以才趁进宫的机会将我掳来吗。
　　我抬头看向弄影，她不看我，只有那握的死紧的拳泄露了一些紧张。
　　我握住玉，缓声道：“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