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陵桐

27、第 27 章

　　托秋景的福，我这次期中考进了班级前二十。闫班念名次时还微微惊讶，随后了然。她应该是觉得我这次作弊劲儿使得有点大，把自己玩脱了。
　　秋景告诉我，如果我这次考好了，她就送我一份礼物。班会刚结束，我就屁颠屁颠跑到她面前：“我这算是考好了吗！”
　　秋景似笑非笑：“你觉得前二十就算好了？”
　　我眼泪汪汪：“我我我我都从倒数第三升到正数十七了嘤嘤嘤。”嘤得毫无诚意。
　　然而秋景被我的卖惨说服了：“礼物有，但还没到时候。”
　　五一第一天，我的自然醒之梦被无情打碎。
　　秋景一大早的不知道发什么疯，催着我动作快点，太像是慢一秒钟就没早饭吃了一样。我一脸不爽地服从指令，问她今天要去哪儿，没想到她邪魅一笑：“你猜。”
　　我：“……”猜你个铲铲。
　　扶着秋景的腰坐上摩托时，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我猜到是秋景兑现礼物的时候了，只是没想到她会亲自带我去拿，也说不定是礼物不好挪动只能挪动接受者。
　　不管怎么样，都能感觉到秋景的费心呢。
　　结果一抬头发现车停在了花鸟市场门口。
　　秋景下车，笑得一脸灿烂：“走吧，进去逛逛。”
　　我：“……”我刚刚是不是产生了些什么不好的幻想？
　　她熟门熟路地带我走进交错纵横的小巷子里，像走迷宫似地绕了半天，又上了层楼，来到了卖猫的地方。我心想她不会是准备送只猫给我吧，结果她走进一家店铺，开口就问老板娘：“暑假还招兼职不？”
　　我：“……”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要买猫，是要卖廉价劳动力，比如我。
　　老板娘看见她竟然眼睛一亮：“招啊招啊，十元一天。”
　　我：“……”工资好高哦。
　　秋景看着我一脸迷茫，笑着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到店内：“我每个假期都会来这家店兼职，所以和老板比较熟。你看看有没有相中的猫，我让老板打折。”
　　老板微笑的唇角微微凝固，在我看过去时僵笑着点了点头。
　　我：“……”老板教科书式的一脸无奈真是委屈死了。
　　店里猫的种类很多，我对宠物没什么研究，能认得出来的品种只有布偶、蓝猫和各种短毛猫。老板慧眼，看出真正做决定的人是我，于是热情地跑到我面前：“妹妹心仪的猫是哪种类型的呢？”
　　“我这儿样的。”秋景在旁边嘿嘿傻笑。
　　“……”我瞅了她一眼，“男友力max的那种。”
　　秋景一脸委屈。
　　老板挑了挑眉，暧昧的目光在我们俩中间徘徊，随后点了点头：“有哟，暹罗猫了解一下？”她带我来到一个玻璃笼子面前，“这种猫性格超好，价格也很实惠……是我打得起折的那种。”
　　“……没事儿我不要你打折。”
　　“那西伯利亚森林猫也不错 价位在一万左右。”
　　“……那您还是给我点折扣吧。”
　　说来也巧，店里面的小猫仔都在两个月左右，大多数都乖乖睡在窝里。但当我走到暹罗品种的笼子前时，突然有一只很偶然地醒了过来，很偶然地看见了我，然后走过来，抬起爪子按住我摆在玻璃上的指头。
　　“啊啊啊啊啊阿景就是这只了！”我看见她的小肉垫贴在玻璃上，毛茸茸软乎乎粉嫩嫩的，立马就被俘虏了。
　　猫猫歪了歪头，似乎在奇怪我怎么突然这么激动。老板也很奇怪，因为这只猫醒着的时间不多，一直都很安静地趴在窝窝里。乖巧倒是乖巧，就是容易让人担心她的心理问题。
　　秋景在一旁幽幽地来了一句：“这就是缘分啊……”
　　当即拍板付钱，把喵咪小心翼翼地装进航空箱中抱在怀里。回家的路上还和秋景讨论叫什么，也不知是风太大了还是她装作没听见，下车时才随口问了句我在后面瞎嚷嚷啥。
　　我生气，不想理她。结果人家真没在意我情绪，直接进厨房做饭去了。
　　吃完饭后，我们把一起买的超大双层笼子和小窝窝放在客厅里，然后发现……客厅太小放不下。
　　我问秋景能不能放书房，她迟疑了几秒后才点头道：“笼子放进来，航空箱和窝放在外面吧。”
　　秋景有个很神秘的书房，我一次都没进去过。秉承着“即使是爱人也要有隐私空间”的想法，我没太在意这件事，毕竟也没影响生活嘛。只是既然猫猫的笼子能摆进去……
　　“那我能进去看看吗？”我还是问出了口。
　　没想到她表情一变，不是耳朵红了我还真以为她生气了：“你想进去就进去吧，也没什么……”
　　我嘿嘿一笑，揶揄道：“这是害羞了？”
　　她撇嘴，不置可否。
　　我最终还是拎着笼子进了书房，其实也没啥特别的，就各种话筒和录音设备看着非常高级。我把笼子拼好后，把猫猫放了进去，然后回到客厅，坐到秋景旁边，开始和她讨论最严肃的事情。
　　“孩子到底和谁姓？”
　　秋景皱眉：“既然是我付的钱……”
　　我点头：“那么……”
　　“孩子就应该和你姓。”
　　“？？？”我蒙了，“所属权在你，不应该和你姓吗？”
　　“你看啊，我买的她，就相当于我‘生’下了她，所以爸爸是你。”秋景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挑眉：“那是谁一天让我叫她老公啊？”
　　“谁啊这么不要脸？”秋景作惊讶状，又比了个“停止”的手势，“行了行了赶快给咱家小可爱取名吧。”
　　我思索了一会儿：“既然要跟我姓的话……”我突然想起来四五年级时，母亲和我说的过往。她说在我三岁的时候，奶奶一度想要个孙子，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边境吧。”
　　边境，我一度怀疑真有这个人，因为每次奶奶上来看我时都会念叨几句。母亲告诉我当年检查出来是个姑娘，她没保住。至于是“没保住”还是其他，我就只能微微一笑。
　　“然后小名叫秋秋。”我补充道。
　　秋景一愣：“为啥要用个和原名毫无关联的？小名叫境境不就好了吗……”
　　我撇嘴：“实不相瞒，我小名叫境境。”
　　“……秋秋挺好听的，你看我也和她有关了。”
　　孩子对于夫妻来说，不仅是血脉的传承，更是精神寄托。对于我们这一类人来说，我们不存在继承血缘的问题，所以很多时候宠物也算是半个孩子，因为它们承载了太多的寄托。
　　所以宠物有时候很重要，有时候它起到缓和家庭矛盾的作用。这样子算来，我们应该是最年轻的家长了。幸好孩子不熊，我们也有周末的时间陪着她。
　　除了需要过二人世界的时候，我们会很皮——

　　谁能想到五月二十号是周一呢，谁又能想到秋景带着我请了一天的假呢。父母离婚的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了闫班，现在所有老师都知道我和秋景是三不管人士：父母不想管，老师没法管，同学不敢管。
　　我和秋景前一天晚上就想好了借口分别请了假，第二天她带头赖床。我揉着眼睛把她挠醒，开口第一件事就问：“说好的礼物呢？”
　　秋景整个人都是懵圈的：“啥……说好的礼物？”等她脑子清醒反应过来后，一脸委屈地叫道，“哇靠秋秋不算吗！”
　　我瞪着她：“那你没告诉我呀。”
　　秋景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起身，邪笑着扑向我：“亲爱的，还满意你所看到的这一切吗？”话音刚落就迅速地在我嘴上吧唧了一口。
　　我笑着推开她：“你应该说，亲爱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一定要喜欢她哟么么哒。”
　　秋景一脸委屈：“我么了呀……”
　　我生气！我愤怒！我……我挠秋景胳肢窝。
　　秋景边笑着边把我拐去卫生间，好好温存了一番。
　　出门前准备猫粮时，我突然有点舍不得了：“阿景啊，你说我们就这样把宝宝扔在家里自己出去，会不会不太好啊？”其实我最开始的确打算待在家里宅一整天的。
　　秋景哭笑不得地帮我把笼子关起来：“我们需要留给孩子一点私人空间，这样她才能好好成长。”
　　我：“……”听上去真是一个好家长呢。
　　皮也就皮这一天，为了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连学都逃了，也是让人颇有感触。结果秋景似乎要遵循人设一皮到底，我们才出来吃完午饭，她就拉着我直奔电玩城。
　　然后熟练地换了五十个币。
　　就在我以为她会拉着我夹一下午娃娃时，她拉着我的手腕，直奔跳舞机。
　　我：“……”喜欢上霸气社会小姐姐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对于跳舞机，我唯一的印象只有群魔乱舞，可能还可以加一个妖娆风骚……因为梁思是肯定不会来这个地方的，我也不敢一个人来。有一次路过时偶然瞥了几眼，吓得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要上跳舞机。
　　秋景投了六个币进去，开了个双人的让我陪她。我可是发过誓的啊，死都不去。她无奈耸肩，转身踏上跳舞机，竟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凄凉。
　　我突然觉得，身为恋人自己好像挺不负责的呢。
　　之后她又动作熟练地选了歌，做了下脚步的准备，然后随着节奏踩起按钮。音乐的节奏分明，就连在下面的人都想跟着一起跳。
　　我并没有听过那首歌，但秋景行云流水般的走位和晃动的腰肢完全勾住了我。我突然想起来我最开始关注她，是因为她的舞姿。于是第二首再开始时，我果断跳了上去。
　　啧，真香。
　　首先是打住其他人不安分的眼神和蠢蠢欲动想上去站一席之地的心，其次是，我最开始的愿望是和这个小姐姐一起跳支舞，怎么就忘了呢。
　　秋景一件震惊地看着我，直接漏了最开始的几个键。我勾唇，装出一副“我是大佬”的模样，颤颤巍巍踩下一块板。秋景见状也把视线转向屏幕，熟练的动作再次舞起。
　　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秋景很不想要女朋友地设置成对战模式，结果我上机子不到三十秒，就被KO了。
　　我：“……”这个女朋友可能没啥用，还是分了吧。
　　最重要的是秋景笑得非常爽朗，整个电玩城里都回荡着她那豪放的声音。
　　我倒是不嫌丢脸，就是有点想打人。
　　秋景边笑着边把我拉上跳舞机，换成队友模式。虽然几乎没踩对节奏，评价是个F，但好歹跳完了一整首歌。
　　内心并不是很骄傲。
　　不过看秋景玩得那么开心，我可以陪她就这样一直下去，即使跳得很丢脸。
　　然后我们就真玩了一下午。
　　吃晚饭时，秋景一脸疑惑：“你艺术节时不是跳得很好吗？”
　　“……”告诉你个秘密，我不做大哥好多年，“那是宅舞啊姐姐！难度都不一样好吗！……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跳舞的？”
　　秋景笑得人畜无害：“彩排时看见的。”
　　我整个脸都红了，在秋景面前我其实还是要脸的，就是怎么这个脸早就丢没了呢嘤嘤嘤。我捂住眼睛，尽量不让她看见我欲哭无泪的模样。
　　秋景拍拍我的头：“害羞什么，这么可爱。”
　　其实她还是爱我的，嗯。
　　晚上免不了缠绵。我趴在她身上，听见她悄声道：“礼物在你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急忙起身翻找，看见那盒非常眼熟的兰蔻礼装。
　　我满脸问号地转过头，委屈巴巴地问她怎么把备用送给我，她解释道：“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所以一直是备用状态，现在我确定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我实在反应不过来。
　　所以我狠狠地吻住她，像是有什么预感一般，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