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时空旅者》月沐彦

6、番外

　　我叫绿柳，但这是我来到孟府之后的名字，我本命叫三丫。很普通的名字，在乡下很多女孩子都叫大丫，二丫什么的，女孩子很少会取名字的。我出生于金陵附近的李村，我叫三丫，李三丫。就像村里的很多人一样，从小过着贫穷而简单的生活。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村妇，老实本分，沉默寡言，我父亲是个活动的人，从小在杂耍班子干过活，但是后来班子解散了，父亲也就回家种地了，因为爷爷是个赤脚郎中，家里的人多多少少认识草药，平日里也会采些草药去买，来铺贴家用，在乡下，是没什么正经的大夫的，大家生个病什么的，都是找赤脚郎中的，所以我家从小在村里已经是过得不错的了，也很受人尊敬，爷爷也交了爸爸和小叔两个人医术，但父亲少时没定性，不认真去学，后来还跑到杂耍班子了去了，虽说赚了些钱，但把爷爷气的不清，毕竟当个郎中可是能一辈子的活，比天天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得要宽裕多了。后来，我父亲年纪大了，要娶亲了，奶奶在邻村相中了母亲，便给父亲办了婚事，父亲也慢慢定性了，安心给爷爷学了医术，母亲进门生了三个闺女，才有了弟弟，奶奶只是疼的如眼珠子一般，至于我和两个姐姐都要退一线，但这也是正常的，自古便是如此。

　　但奶奶和爷爷对我们也好，虽不如弟弟，但与其他家相比我们姐妹要过的好多了，后来爷爷采草药的时候，受了重伤，花费了不少的银子，也没好，后来爷爷便不让治了，没多久就去世了，家境一下子变得困难起来，小叔结婚又花了一笔银子，奶奶便做主分了家，跟我们住，生弟弟的时候母亲身体不太好，弟弟身体也弱，小小的人仔细养着，爷爷说，多吃点好的，仔细点，大大身体也就如常人一般了，家境不好后，凡好的都紧着弟弟，很快，几年时光飞逝而过，欢快也罢，困苦也罢，父亲多少当郎中能补贴家里，熬着熬着，日子也就过来了。大姐到了年纪，奶奶和母亲提姐姐相看了人家，很朴实的一家人，大姐夫会些木工手艺，大姐过得不会太差。大姐结婚了，回门的时候笑的羞涩而幸福。本来二姐也会如此，我们三姐妹都会长大嫁人，和母亲一样，成为一个母亲，过着平凡而普通的生活，但在大姐结婚后的第二年，村里的王婆说金陵大户人家要丫鬟，王婆的姐妹专门干人伢子的活，专门往大户人家送丫鬟小厮，王婆家是村里过得最富裕的人家了，王婆说大户人家月例钱就赶上农家干一年的，逢年过节、干的好时还有赏赐，等年纪大了，想嫁人可以求去，主人有时还给些嫁妆钱。

　　奶奶听得心动了，给母亲提议，母亲决定听奶奶的，正好二姐年龄还小，父亲也同意，不是有人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吗，去大户人家干上几年，再出来，还能嫁的更好。于是二姐便跟着王婆出去了，后来便进了金陵孟家，孟家是金陵的大户人家，姐姐去了没多久，便因为人勤快也伶俐，被提拔到了孟家主母身边，每两年又被主母分到了孟家少爷的身边，姐姐聪明伶俐，很快成了孟公子身边的得意人，一等大丫鬟。二姐这些年在孟府的变化很大，每次回来的时候，村里的人都惊叹，姐姐竟像一个官家小姐了，完全不像乡下丫鬟了，说不出来具体是那变了，人还是那个人，还是我善良关心家里的二姐，但举手投足间，气质上变了，总觉得就是不一样了，连妈妈奶奶对二姐说话都轻声轻语了。父亲对二姐说过两年就让她归家，二姐没答应，只说她年龄还小。父亲像是看出来了什么，只说我们是普普通通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平安就好。二姐咬着嘴唇，没说什么。但是二姐和我关系好，我又好奇。缠着二姐，二姐对我讲了很多孟家公子的事。二姐用了很多我当时听不懂的词来形容孟公子，在姐姐的话里，怕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吧。陌上人如玉公子士无双，大抵便是如此吧。我现在依然能记得姐姐提及孟公子时候的样子，眼里都发着光。

　　父亲当时应该是看出来了，才说那样的话来提醒姐姐，但二姐生性倔强，我听父亲对母亲说过两年便去求孟家夫人，让二姐归家。但是父亲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因为二姐对我说孟夫人有抬举她的意思，我看二姐也是及其愿意的。

　　父亲打算等到来年的春天再对二姐提归家的事情，可是没等到门前的大树突出第一叶嫩叶的时候，姐姐便回来了，孟家的说辞是，主家觉得姐姐年纪到了，让她归家嫁人。但是谁都知道这是明面的说辞。王婆来家的时候偷偷告诉我们姐姐犯了错，主家仁慈，只是让她归家。姐姐回来的时候面色苍白，神情萎靡，得了很严重的风寒，父亲为姐姐拔过脉后，告诉母亲，姐姐得的是普通的风寒，但多思多虑，心结很重，郁郁寡欢，所以才会迟迟不好。这样下去二丫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意志了，母亲偷偷的低声抽泣，奶奶的叹息，父亲的愁眉不展，我努力的照顾二姐，都没唤起二姐的醒悟，二姐的眼睛就像燃尽的薪火，快要熄灭的烛火，透着一种心如死灰的味道。很快，二姐就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离开了，连第二年的春天都没有等到，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我的心很冷很冷，我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二姐就这样离开了，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到了寒冷的土里。我从心里涌出了一种不甘，我不明白二姐陪伴孟公子多年，是什么样的人他看不明白吗，还是我们这些贫民的命如草芥，就这么不值得一提吗，姐姐到走的时候都念着孟公子，眼睛一直望着北方，我知道那是金陵孟家的方位，那里住着她心心念念的公子，而她凄凉死去的时候，那高高在上的大家公子恐怕在欢声笑语的庆祝着新的一年的到来，早就不记得在他身边服侍多年的小丫鬟了吧。

　　姐姐死之前还提过兰草的名字，说是兰草害她。我不甘心姐姐就这样死去，就像掉到湖水的枯叶，连水花都击不起来。

　　我对父亲说了我的打算，父亲打了我，他说我不想再赔进去一个女儿，像大姐那样长大后平平安安的嫁人，老老实实的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但是我过不去心里的槛，我倔强着，最后奶奶同意了，她对父亲说“三丫跟二丫一样，是个倔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你拦着她，她也能折腾出事来，你就让她去了，二丫走了，三丫心里难受，你让她去吧，怪我，当初就不该让二丫去。”“娘，你说什么话，当初二丫的事，我和孩她娘都同意的，二丫没福，怨不得娘，可三丫到底是发疯了”“三丫重情，她和二丫感情深，你看现在她闹得，你还拦得住她，你让她去吧。过了这个劲，在好好劝”“我听娘的，当家的，三丫这样不吃不喝的，我看着也心疼，你就让她去吧，但是得交代好她，她是去，但是不能做不该做的”“哎”。

　　就这样，我去了金陵孟家，我一步步查出了姐姐的死因，没有人知道三年前，那个红缨是我的姐姐，我知道是兰草妒忌姐姐，陷害了姐姐，我恨得心里滴血，但我面上还是和她言笑晏晏，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做到这一步，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看着兰草她想成为孟公子身边第一人的梦想破碎，背着阴险的名声，得到了她应有的下场。姐姐，你看见了吗，害你的的人她得到报应了。

　　对于孟公子，我在他身边服侍多年，我知道孟公子是个性格温和的人，有才多情，多少丫鬟对孟公子抱着心思的。可是我清楚的记着姐姐的死，丫鬟对主子动心，就如同飞蛾扑火。我因为人老实勤快，成为了公子身边的第一丫鬟，公子很好，可他太好了，好的我得时刻记着姐姐的死，不能忘。我往公子的药里动手脚，很轻微，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但是却会让人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很快公子就有了气血两虚的症状，我只是想为姐姐出气，姐姐在她风华正茂的时候就这样离开了，就这样孤零零躺在了寒冷的地下，我不求公子能陪着姐姐，但是我要让公子记得姐姐，要将姐姐的名字刻在公子的心上，让他余生都铭记在心。

　　我已经决定收手了，我不想害了公子的性命，可是在最后的时刻，还是功亏一篑，可能真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那日公子的表哥张家大爷带着几位朋友来看望公子，都是公子平日好友，但有一人除外，是公子一直都想交的人，金陵王家的公子，他很特别，在那么多出众的公子中，也是让人一眼就注意到的人物，气度非凡，举手投足间也是大家公子的做派，但是就透漏着那么与众不同，最特别的是王公子的眼睛，清透而深邃，一眼望去竟让人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让人无处遁形的感觉，我竟从心里透着一种恐慌感。

　　后来没多久我便被带到了孟家夫人的面前，我知道我已是在劫难逃，我清楚夫人的仁慈，但这仁慈不会用到伤害她儿子的人身上。我将一切都说了，毫无保留与隐瞒。我看见夫人又气又恨的神情，她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就让人讲我压了下去。张嬷嬷对我说，大夫对夫人说了，我用的药很轻，不会对公子的身体有伤害，只是有些轻微的制幻作用。但是我这样敢对主子出手的奴仆不会轻饶了，我知道，我完全认命，只是想到母亲父亲和奶奶我心里还是很愧疚，我终是辜负了他们。

　　我没有想到我被规矩处罚了，竟然还会完好的离开，后来我知道是公子求的情，公子，绿柳对不起你了，欠你的，绿柳会下辈子还你的。此生，绿柳遇神就拜，逢庙便烧香，绿柳将虔诚的祈祷公子一生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