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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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当年楚进士在殿试时进献了九颗极品珍珠给圣上，圣上大悦！据说这珍珠可是海神赐的！”
说到这，老翁佝偻着的背都挺直了一些，仿佛得到神赐的是他一样。
“海神赐的吗？也许是巧合吧……”敖辉垂眸，只感觉脑袋里一团乱麻，扰得她心烦意乱。
“楚宅就在东边，不过楚进士由于生病已经闭门谢客数月了，小娃娃你怕不是要吃闭门羹喽！”
“楚兄病了？多谢告知！”无论是因为五十年前的约定，还是方才老者的一番话，都迫使着敖辉尽快地见到楚易。
瑾珠镇比起五十年前破落的铜镇，繁华的不止一星半点，商铺满街，车水马龙。这里的一切都让敖辉新奇万分，虽然加快脚步，但丝毫不妨碍她左顾右盼。
“楚宅”。敖辉看着涂了金粉的牌匾抿了抿嘴，瞧着四下无人，便幻化成一名白衣书生的模样。
“当当当”敖辉化作的书生轻扣了几下门环，就听见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马上红漆木门被拉开一道小缝，随后一个仆人从中探出身，上下打量了敖辉几眼后询问道：“你是何人？若是来找我家主人赏词作赋，那便请回吧。”
仆人说完就要关门，显然是笃定这位陌生书生也是来商讨文词的。
“且慢！”敖辉用扇子抵住门“你去帮我回个话，就说敖辉特来赴约。”
“可有名号？”仆人犹豫了一下问到。
“呃……没有。”
“那你先在外面候着。”说完便利索地关上了门。徒留敖辉站在原地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捏了两下耳垂缓解尴尬。
楚宅内。“夫人，门外有个敖姓书生说来赴约！”仆人向坐在主位的老妇人行礼后说道。
老妇人对仆人说的话并不在意，她慢悠悠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抬眼问道：“敖姓书生？可有名号？”
“回夫人，没有！需要楚福遣他离开？”
“不用，想来是老爷在外面与这人对诗作赋时随口许下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人家找来了，那便将人请进来吧！”老妇人有些疲倦的揉着额头，示意仆人下去。
敖辉在门外等的实在无聊，索性就买了一根糖葫芦蹲在一边吃的正欢。
就在她想着啃完糖葫芦就偷溜进去时，便察觉到门内又传来了脚步声，她赶忙起身扔掉糖葫芦，展开扇子背对着门站直，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震惊了路旁卖糖葫芦的商贩。
仆人打开半扇门，向敖辉招呼一声：“敖公子，请进吧。”
敖辉闻言合起扇子，转身向仆人道了声多谢。仆人把敖辉引到主室，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妇人恭声道：“夫人，敖公子带到了。”
敖辉抱拳朗声道：“敖辉见过老夫人！”
“坐吧，楚福，看茶。”等敖辉落座，方才引她进门的仆人便端上一盏茶来。
“不知敖公子与老身夫君是何关系啊？” “你夫君？”敖辉有些纳闷儿了。
“敖公子怕不是在说笑！老身楚氏，老身夫君是谁还用说吗？”楚氏抿了一口茶，脸色有些不悦。
敖辉看着楚氏苍老的脸，突然想起五十年对于凡人来讲实在是太过悠长，心下不由得五味杂陈。
“我与楚兄虽是故交，但在他考得功名后我俩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敖公子以为老身智昏好欺不成？夫君他是三十年前取得的功名！好了，老身有些乏了，敖公子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只管直说了便是！”楚氏放下茶盏冷笑着说道。
‘糟糕，忘了这幅模样太年轻了！’敖辉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夫人大可放心，我并非心怀不轨之徒，这次前来拜访，也的确是为了探望楚兄的。”
提及楚易，楚氏悲伤地道：“老身的夫君病的厉害，现在神智已经不清楚了，只怕你去了也认不出你。”
“楚兄竟病的如此严重？”敖辉不由得大吃一惊。
楚氏用衣袖拭干泪水，从楚福手中拿过拐杖，努力挺直腰板对敖辉说道：“敖公子请随老身来吧。”
敖辉跟着楚氏进了内室，只见一名身形枯瘦的老者躺在塌上，眼也不眨地盯着上空。
敖辉虽有准备，却仍不禁感叹之前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再见却已是病入膏肓的耄耋老人，当真是岁月无情。
“老爷，老爷？”楚氏轻声唤道。楚易仿佛没有听见似得，眼睛仍直直地盯着上方。
“这是！”敖辉顺着楚易的目光看去，发现床榻上悬挂着一个蓝色龙纹锦囊。而这个锦囊，正是五十年前她丢失的那个。
楚氏哽咽道：“自老身嫁到这里时，夫君便总是对着这锦囊发呆，时而大笑，时而叹息，老身问过他几次，却始终不说，直到把它藏起来后，这才好转起来。”
敖辉把目光在锦囊与楚易之间流转良久，终是神色复杂的问到：“现在又为何拿出来呢？”
“因为老身发现他还对锦囊有反应，只要有反应就好，就还能活下去！”
“我虽没有延寿治病的能力，但能试着恢复楚兄的神智，若是成功，还请夫人移步。”
敖辉脑中一团乱麻，她痛恨自己知识浅薄，功力低微，不光救不了原黎爷爷，现在连身为凡人的楚易也救不了。
“老身请了多少名医过来诊治，都是一个药石无医的结果，既然敖公子能让夫君他清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成功与否，老身都谢过敖公子了！”
楚氏说完便向敖辉行了一礼，蹒跚地走到一旁。敖辉低头装作翻找的样子，翻手从须弥囊内取出了一颗丹药。
“取一杯温水来。”敖辉向仆人说道。
仆人依言连忙端来一杯水，敖辉掰开丹药，只取了一点放入水中，暗自运力化开。
“我怕呛到他，还是由你来喂这杯水吧。”敖辉把杯子递回到仆人手里。
一杯水分了好几口被喂了下去，一屋子人紧张的盯着，大气都不敢出，楚氏干皱的额头上甚至微微出了层薄汗。
过了一会儿，楚易的眼睛突然动了动，一丝细微的声音从喉咙中被挤了出来。
“老爷！”楚氏立马伏到床旁轻声呼喊道。
“清儿……”楚易眼睛逐渐清明，连声音都变得有了些底气，完全不似得了大病的人。
“是清儿！清儿在这！老爷，你…你记得我了！”楚氏握着楚易的手，再也抑制不住泪水。
“夫人，我在这不能久留，还请移步。”面对此情此景，敖辉本不想打搅，但若不及时赶回南海，再被抓住可又是一个五十年。
楚氏连声称是，她现在对敖辉是满心感激，替楚易盖好被子，抹着眼泪就带着下人离开了。
楚易怔怔地看着敖辉，眼睛瞪的巨大：“你…你是！”
“楚兄可是把我忘了？”敖辉仔细回想着方才丹药的功效，“凝神丹，通窍醒神，没吃错啊！”
“你是敖辉？不对，你竟没有变老！你究竟是何人！”楚易向后挪着身子，指着敖辉呵道。
“楚兄不必惊慌，我的确是敖辉，今日是特来探望楚兄，顺便也有些疑问，想让楚兄解释一二。”
楚易立马换做笑容，眼睛一转，看见床头挂着的锦囊，连忙起身取下，而后用双手捧着，向敖辉笑着说道：“请敖兄，不，请仙师恕我肉眼凡胎，失了尊敬！这锦囊是仙师当年遗失的，我一直用香火日夜供奉，今日有幸再次得见仙师，也该是物归原主了。”
一别经年，物是人非。敖辉看着楚易苍老的脸和谄媚的笑，与以前他俩一起嘲讽过的奸佞没什么两样了。
敖辉仰头大笑了两声，而后长出一口气：“看来你不再是我的楚兄了！楚易，那你解释一下，我锦囊里的珍珠去了哪里？”
“这……珍珠，珍珠被我好好收起来了，仙师可是急用？我这就派人去取！”楚易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却还是舌灿莲花，真该说不愧是在朝堂上做了几十年官的人。
“好好好！”敖辉笑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心里也不指望着楚易能对她说些实话了。
“楚易，我既然能让你恢复神智，自然也能让你变回原样，还是不要再口出狂言的好！”说完，敖辉张开手，蓝色锦囊便从楚易手中飞到了敖辉手心，敖辉深深地看了楚易一眼，算作警告。
楚易吓得全身颤抖，与市井百姓不同，他当官数年，是知道修仙者可是有通天之能的。
“重新说吧。”敖辉把玩着锦囊，颇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意味。
这锦囊是敖茵送给敖辉唯一的东西了。锦囊丢失，敖辉滞留在人界找了它整整一天一夜，却也因此被敖茵关了五十年的禁闭。
“仙师的锦囊是我拿走的，但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科举在即，我就拿走里面的一颗珍珠当了……”
“那剩下的九颗呢？”敖辉挑眉问道。
楚易回答的声音细如蚊呐：“献给圣上了。”
“然后换了功名对吧！当初的淡泊名利怕都是笑话！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当日是怀着什么想法跟我约的下次再会！那十颗珍珠，本来是当日打算送给你做盘缠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