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向明月》江边扫雪

35、第三十五章

　　凌云看到了刚下飞机，经过长途飞行的向云天。丝毫没有疲劳之态。
　　“凌云，你好吗？”他伸出了手，依然气度娴雅的。
　　“很好，很好，看到你很好，我也放心了。欢迎你踏上祖国的土地。”凌云在他眼眸里是风采依旧。
　　“游子飞向阔别多年的故乡的怀抱里，是别样的心情！”他心绪激动。
　　“是的，毕竟是异乡故人，所见所闻都是新的，云天，你会领略到祖国的飞跃。”
　　向云天随凌云参观了丽的公司，会见了众模特，“你们好！再次见到你们了！“他向姑娘们问候。
　　“欢迎向云天先生！”大家含笑致意，新来的模特以外的姑娘们对向云天并不陌生，因为纽约一行曾受到了向云天及酒店热情而十分周到的服务，姑娘们迷人和微笑是善意而友好的。
　　两人漫步在长廊里，阳光明媚的穿射进来，格外的明净。
　　“看到你的事业这么腾飞，你的才干，你的魄力，令人佩服啊！”他由衷的赞许。
　　“稍慰人意吧，怎么比的上你呢，在那么盛名的地方，甚至在国际上的威望之高，我的魄力比起你，则甘拜下风了。你想啊，随意的拿出一美元。就是我的多少啊？那是美元啊！”
　　“你对于我评价这么高吗，谢谢！你我之间不是以成败论英雄的。本是惺惺相惜的。” 这是向云天苦心经营多年的日益壮大的事业。他向来没有感觉到什么，与他交往的人就不是这样想了，因为这种成就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
　　“请你，就到我的家里用午饭吧！”凌云发出了郑重的邀请。
　　“好，你的盛情，我很乐意之至了！”
　　“雨淹，这位就是向云天。”凌云对胥雨淹介绍，“我常与你提起的。”
　　“欢迎，欢迎！”胥雨淹热情的伸出了手，“你不知道，凌云很敬佩你哪！”
　　“我的丈夫，雨淹。”凌云一笑。
　　“你好！”向云天感觉到了凌云家庭的温暖，他与胥雨淹在茶几边随意交谈着。发现胥雨淹随和，健谈，开朗，是位好夫婿。胥雨淹非常的盛情。
　　而胥雨淹对向云天给的评价是，谈吐得体，学识丰富，才气潇洒，当向云天用过午餐，品过茶，告别而去时，他作了如下判断。
　　凌云听后笑了。这已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向云天淡淡的品着咖啡，与凌云相对而坐。酒店的内外雅观气势上不能说是不豪华，他审度着，认为布局构巧新颖，他放下杯子。“明天我再去游走几处当地风景。回到祖国，感受到日新月异的变化。我在纽约了解一些关于祖国政治经济发展的一些消息，但是没有想到，祖国的发展步调这么快！”他感叹。
　　“是啊，你身在异邦，心系祖国，如今踏上故土，耳闻目睹，怎不心生感慨呢？我能了解你的心情。”
　　“凌云，我想推掉纽约的事业，来国内定居，你认为怎么样？”职业性质使然，使他油然想到了事业的进退。“很好，这又何尝不是好事呢！那么，你准备回国内做什么呢？”凌云很感兴趣。
　　“开酒店哪，做我的老本行，我熟悉这方面的业务。”他笑笑说。
　　“但是，你看到的，此地已是酒店云集，你为什么不去做其它可以寻求发展的，以你的天分才干，做什么都会注定成功的。”
　　“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但是，这里大部分的酒店不是那么的出色，当然了，我不否认有的酒店经营方式，但气势上不能济身一流。”
　　“比起你的事业，当然是小巫见大巫了。”向云天淡淡一笑，“我是说，有的酒店经营的不是很好。在管理上不是很到位。”
　　“所以，你就此打开缺口。发展你的事业！”
　　“譬如说，湘江宾馆，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声誉远播，但近年经营不善，抓不住成效，我发现存在着用人唯亲的弊端，这两年勉强维持已经是勉为其难了，何况盈余以及壮大？……”向云天缓缓道来，凌云想可见他的洞察力。目光敏锐，真是有心人。
　　“所以，你就选定了这一家，可是对方会拱手送人？”
　　“这有何难？只要我愿出面商谈，张总正在焦头烂额，如果我愿意出资，他会愿意出手，如此不景气的摊子，谁愿意接手呢？”
　　“你已经行动了？这样一来，你敏锐的抓住了商机，看来你心思慎密。不错。”凌云笑。
　　“我只是说说，以事论事，也不能轻率了。”
　　“喔，以事论事的一番分析，也让我增长了心智！”
　　“还是国内的菜顺口……”向云天这几天气色很好。理查·斯特劳斯的钢琴曲《开西丽》飘摇在上空，两人侃侃而谈，彼此感到交谈愉快，身心放松了。
　　“凌姐，向云天回国以来，有什么打算吗？他都说了什么？”吴霜很在意的问。
　　“听云天的话，有回国定居的想法，继续发展酒店事业。”
　　“好啊，国内局势吸引了他，看来他动心了。”
　　“是这样，从这两天与他交谈上看，他希望多走走，观感各处风貌景致，还结识了一些商界中人。”
　　“当然，向云天兴志广博，善好交际。”
　　“他这次时间有限，过三天就要走了，纽约那边来电摧了。”
　　“这么仓促？也是。”
　　在机场，向云天与凌云握别，“回国一行给我留下十分美好的印象，我很难忘。”他慨然道。
　　“你什么时候来？”
　　“还要两周。”
　　“那好，我就在那边恭候了，再见！”
　　“谢谢，一路顺风。再见了！”
　　凌明飞偕同裴丝丝双双飞国，两人乘车去山庄拜会，凌明飞已有玉人相伴，此时见到孟颖是别样的心境，“唉，颖儿依然是他的牵挂。”这是他见到孟颖的唯一心境。他的心波动起来。
　　“来，宝宝。”他自颖儿手上接过小囝，心中酸楚，他多想替代小孩的父亲啊，去怜惜去用心爱护这母子一生一世，可是他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不得不放弃了……
　　他望着白嫩胖胖的小脸，十分爱怜的逗笑道，“唔，小家伙长大了。”他转对裴丝丝，“丝丝，你看他跟我笑呢。”
　　“宝宝大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更加漂亮了。”裴丝丝抱过来。亲妮着。
　　“你看宝宝多象他的妈妈呀。”
　　“唔，象一点……”她端详着。
　　“孩子都会背诵很多诗了。”庄若柔很骄傲的笑了。
　　“真快啊。”凌明飞幽幽慨然。紧紧的握着孩子的小胖手，似乎想叹口气。
　　一句你看孩子多象他的妈妈啊，引起了孟颖的感慨。她心里有些酸楚，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孩子象父亲的成分居多，小小婴孩，他知道什么呢，身不由已的来到这个世界，然而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呢？儿子背诵诗歌琅琅的童音，她已经听不到了。因为她在沉思着。

　　她一幅状若无人的气势，独自据座贪杯豪饮，她依然艳丽动人，只是目光的散乱与低落显得有几分的憔悴。她一袭长长的红艳的裙装，肆无忌惮的裸露后背，领口很低。她持杯乜斜着现任丈夫正拥抱一位浓装艳抹的女郎肆意谈笑，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又大饮了一口，又有人来请她作舞伴，她摆摆手拒绝，面带几分恣意的笑意。
　　她已经饮了很多的酒，有些醉意了。歌曲飘摇里，仿佛浓醉于酒才会寻求到快意，才敢于正视今天，怀忆昨昔，飘飘然中往事断断续续的萦现目前……
　　晚窗映照变幻不定的灯光，忽明忽暗，曲调远远飘扬夜空。她从家中走了出去，应和着凉凉的晚风，离开了唐人街，她匆匆来到那处每至黄昏后最好的去处。那里的富丽堂皇，灯红洒绿，那里的高雅情调，那里变幻不定的霓虹灯，彬彬有礼，西装革履的绅士，晶莹剔透的高脚水晶杯，都会令她耳目一新。
　　她随着女友李小小首次踏上楼宇，拾级而上。踏临大厅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惶惶不安，看到在座济济众人的视线投向她，她感到了不适应。她深咽口气，随着李小小在一雅座坐下，然后是舞曲节奏的忽而飞快与狂放，仿佛是在迎临她的到来，她危坐下来，心神甫定，蓦然发现对面不同肤色人群之间有一双专注的眼眸在迎视自己，是他！果然是他！向她投以微笑。
　　她一瞬时意识到，自己涉身此地也许注定是个错误，她记得上一次是在路边她不经意的抬头时就发现了，他就是用这种特殊的眼眸注视自己很久。她对他这种贪婪的目光也许是反感，也许是不反感。她也弄不清了。但是，从此她将因此而一改故辄，改变了毕生的命运。
　　但是……她苦涩的意识到，或许这正是她潜意识里所希翼的，她的美貌应该注定她的一生就是铸就她是属于富丽堂皇的生活空间，而不是蜗居陋室与一事无成的丈夫两相斯守。
　　不知是始于何时那昔日热烈而缠绵不绝的至死不渝的爱情在平淡的生活里消磨淡漠了。想想自己的倩姿玉颜，一日三餐不应是清清淡淡的。而是在富丽堂皇。盏盏辉煌灯下，浅斟曼饮，非常优雅矜持的握着刀叉，品着精美的佳肴美味，仆人从后追随。穿著华美的衣饰。衬托出她的雍容华贵，出入是气派不凡的劳斯莱斯相随。在她笑靥如花的脸上映着众人的拥戴，在一双双艳羡的目光中更加的神采飞扬……
　　随着曲调的嘎然而止。她的心神徒地一震。她刚与丈夫吵嘴。
　　他落寞地坐在院中树下，手握竹笛吹起一支非常低沉而忧郁的曲子，声声响彻庭院，那音符跳跃的韵味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便逃了出来。于是她来到这里，看着舞池中央李小小和众人翩翩起舞。她握着杯子，心里一片茫然。
　　其实她说的话重重的敲击在他的心头。她没有在意，直到她离开了。还在响彻在他的耳边。“这种无聊的日子我早已过够了，你知道不知道……”
　　又换上一支曲子。他向她走来，他满面友好的微笑，来到她面前，右手一个优雅的请的姿势，“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我不会……”她想推辞，
　　“没关系，我一带你就会走舞步，你试下。”
　　“可是我……”
　　“来吧。”
　　她想拒绝了，但迎对他那热诚的目光，她不由自主的起身，随和着他的步调，笨拙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