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案组》daisyy

18、奇怪的父母

　　这一次，张振华并没有将夫妻二人聚集在一起，而是决定分别会会他们。
　　首先见的是孩子的妈妈，也就是报案人，李女士。
　　李女士一身黑衣服，看起来气质姣好。她神色从容，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好像天生就有一种镇定自若的强大气场。
　　仅凭这第一印象，阅人无数的张振华就觉得这是个不可能会悲伤过度的女人。她有度，太有度了。
　　张振华：“案情我们之前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就不劳你介绍了，还有一些疑问，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这样也最节省时间，好么？”
　　女人点点头。
　　张振华：“你觉得你的大儿子杀了小儿子的依据是什么？”
　　李女士：“您看过现场么？”
　　……果然难缠。
　　张振华：“不要急着问我问题，先回答我问你的。”
　　李女士：“好吧。我家的窗户有多高想必你们都看过现场照片了。一个不满3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小心跌落出去，一定是有外力。”
　　张振华：“就因为这个？”
　　李女士：“我觉得足够充分了。”
　　张振华：“我觉得还不够。很多意外世故发生得都很蹊跷，看起来好像根本不可能发生，但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正是这些巧合，构成了意外世故。也许孩子当时跳了起来失重了，也许他没有高度的概念，自己爬了出去，这都是不能排除的。如果即便是这样你还怀疑自己的大儿子，我想知道理由是什么。”
　　李女士淡然：“因为他一直就不喜欢弟弟。他们小时候我给他们买了两个玩偶，我告诉他们这两个玩偶一个代表哥哥，一个代表弟弟。可结果就是我说代表弟弟的那个玩偶被扎了个稀巴烂……”
　　张振华暗暗吃惊，有时候小孩子们的仇恨确实不容小嘘，以他们的思维逻辑，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张振华整理了一下思路：“事发之后有没有问过你的大儿子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李女士：“问过，只是摇头不说话。”
　　张振华：“你和你爱人经常吵架么？”
　　什么？猝不及防……
　　李女士有一瞬的茫然，然后答道：“不经常吵。这和我的儿子怎么死的有关系么？”
　　张振华搓搓下巴：“没什么，随便问问，想知道孩子的成长环境，判断一下孩子的性格。”
　　李女士点了点头，没有辩驳也不再疑问。
　　见过李女士之后，协案组又见了她的丈夫。
　　还没等大家开口，李女士的丈夫反倒是先开了腔：“打扰各位了。我叫方童，这是我的名片。这件事对我们家来说本来就是一场灾难……没想到我的爱人……她现在精神十分不稳定，希望各位不要听信她胡言乱语，她说的那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呢？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逻辑啊。”
　　张振华接过方童递过来的名片看了一眼，是位律师。张振华有些惆怅，别说真相了，单单是这两口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张振华递给方童一杯水，问道：“你爱人这样多久了？”
　　方童神色一闪，竟有些戒备：“什么意思？”
　　张振华：“哦，你之前不是说她精神不稳定么？我的意思是她这种精神状态多久了？”
　　隐约，方童舒了一口气：“从孩子出事就这样了，一直都没好，但我相信，只要给我们些时间，我肯定能带着她度过这个槛。”
　　张振华：“你比你的爱人理性多了，我还是挺欣赏你这种人生态度的。”
　　方童叹了一口气：“我又能怎么办？我是男人啊……我也难过，也伤心，可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没能力改变过去，更何况我还是一个丈夫，是另一个孩子的爸爸，我还有我的责任，我也不得不坚强……”
　　张振华同情地点点头：“是啊，谁也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悲剧。”
　　方童低着头，眼眶有些发红。
　　张振华问道：“倘若，我是说倘若你的爱人坚持称是你们的大儿子杀了小儿子，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简单对你的大儿子进行询问么？”
　　“坚决反对！”张振华的话音没落，方童就立刻发声。
　　“理解理解，但我们的询问会有专门研究儿童心理的专家在场，保证不会给孩子带来心理创伤。”张振华解释道。
　　方童想了想：“我理解，我理解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的职责。可是就算有心理学家在场，就能保证不对孩子造成二次伤害么？即使不会，可孩子长大依然会想起自己被当成杀害亲弟弟的凶手询问过，这样对孩子的成长恐怕是没有好处吧。”
　　张振华答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当然考虑过。询问肯定不会在这里，我们也不会穿警服，一切都会在心理学家的主导下进行。如果孩子有任何异常反映，我们马上就会停止。说到对孩子心理的影响，你觉得是我们的怀疑对他的影响大还是自己亲生母亲的怀疑更让他难以接受？”
　　“这……”方童语塞。
　　简单的询问过后，两人分别回了家。协案组开始了案情分析会。
　　在对夫妻两人分别进行询问的同时，张振华还派□□去了解了二人的感情状况。据邻居反映，这一家人就是五好模范家庭，经常组团出行，让人羡慕。二人的同事对他们也没什么不良反应，普遍反映夫妻二人性格好，感情好。只有一人有些微词。这个人是方童的同事兼大学同学。据他所说，方童他俩是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了，感情基础不错。可他俩不是没有危机，方童有个好哥们，叫薛浩，现在人在美国，曾经有一段时间和方童的妻子有些不清不楚。有的同学说，薛浩去美国就是为了逃避这不清不楚的三角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