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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纪舫眨了眨眼睛,开始打量起四周的人
      “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最先发问的那个人。
      “我是谁?”失忆的那个人。
      “……”选择沉默的人,他一个人坐在墙角,像是在摸索着什么。
      “这是什么无聊的游戏吗?”接着往墙上猛踹一脚,好吧,冲动易怒的那个人。
      扫视完房间里的这几个人,纪舫开口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们是……是不是被……被困住了?”

      这是个有些年代的房间,房间里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墙角摆着一个乌木的柜子,原本是绿色的墙纸斑斑驳驳显示了岁月的洗礼,中间的一盏吊灯发出泛暖的黄光,若非这样的环境,倒是充斥这一种怀旧的气息。最令人感到不安的就是这个房间并没有门。

      除了那个沉默的人,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纪舫的身上,似乎无可奈何地故自承认了被困住的事实。
      最先发问的那个人神色变得焦虑起来,他扶了扶眼镜努力使得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很好,领头羊出现了。纪舫暗地里勾了勾嘴角。
      “我……”失忆的是名少女,她皱了皱眉头,“我不记得了。包括之前的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接着她没再说话,并没有对被困住这件事发表更多的感想,而是兀自探寻起自己的记忆。
      “呸!这什么鬼地方。”那个从刚刚开始就暴躁不安的穿着黑T恤少年又猛地向墙上踹了一脚,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
      纪舫仿佛是被他些许过激的举动吓到一般,缩着脖子向另一边躲了半步,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我怎么进来的。我本来是在寝室里睡觉的。”
      戴着眼镜的青年听完纪舫的回答,接道:“我似乎也只记得我睡了过去。”
      然后他看向那个一直沉默没有说话只顾着摸索环境的兜帽少年看过去,似乎有些不满他的置之事外的态度,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
      “小兄弟,大家都被困在这里,你也说说你是怎么进入这个房间的吧。”
      纪舫也看了过去,黑T恤的少年还在骂骂咧咧的,少女的目光飘忽着,各自有各自的盘算。
      兜帽少年回头看着几人,终于开口道:
      “我来过这里。”
      戴眼镜的青年似乎有些错愕,他摸了摸鼻子,那兜帽“少年”的声音虽然听着和她外表一样清冽,但很明显,这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她留着齐耳的短发,的眉目并非硬朗而是非常干净,模糊了她的性别,再加上她的身形稍许瘦弱修长,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个少年。
      “我大概知道这是哪儿了。”戴着兜帽的少女斟酌了几分,似乎在思考怎样表达她将要说的信息,很快房间里又响起了她利落的声音,“你们听说过城南那座洋馆的传说吗?”
      纪舫的耳朵因为兴奋微微动了动,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知道,了解规则的人出现了,游戏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什么洋馆?”戴着眼镜的青年不解地问道,“城南……你们之前都是在月石市吗?”
      纪舫似乎还有些无法接受现状的样子,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黑T恤的少年看向这边,兴许是踹墙也踹累了,他挠了挠头,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失忆的那名少女歪了歪脑袋,还是那句话:“我不记得了。”
      “我也是月石市,所以你也是对吗?”戴着眼镜的青年分析着目前的状况,得到兜帽少女的确定之后,这时的他已经冷静了下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他继续道:“所以我们姑且可以推断,所有人都来自月石市。那么你说的城南洋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其实是大学才到月石市的,所以对于本地的一些事还不是很熟悉。”
      “那是……”兜帽少女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被一声冷笑打断了。
      “哼,不过是一间死了人的老房子罢了。听起来挺神秘似的。”黑T恤的少年靠着墙没有再接着兀自折腾下去,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十分热衷于融入众人。
      纪舫眨了眨眼睛,又向着失忆少女的那边凑了凑,看起来精神十分脆弱,似乎黑T恤的少年再大声一点,他就会像蛾子一样被吓晕过去。
      这次黑T恤的少年注意到了他的这些小动作,保持着脸上的冷笑,看向他,纪舫抬起头同他目光相接了一下又迅速低下头,似乎惧于那人眼中的恶意,没人知道他垂下的眼神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人,会第一个死掉吗?
      戴眼镜的少年有些不满少年的态度,本来就未知的处境因为纠纷而变得更危险这个道理每个人都应该明白,如果现在就开始出现分裂于己于他都不是一件好事,为了打破有些僵硬的局面,他开口道:
      “能不能详细和我说说这个城南洋馆的故事?”他看向那个目前来说最为可靠的兜帽少女。
      “其实这个故事并不复杂,就像他刚才说的,就是死过人老房子,月石城南那片儿一直听说风水不大好,交通也比较复杂,所以战后一直没有开发出来,好多老房子也置在那块儿,没人打理,再加上离城区比较远,我小时候都没听说过还有城南这么个地方,长大一些才知道这边的事情的。”那个兜帽少女说着,戴眼镜的青年点点头,本地人都很少听说城南这边的故事也难怪他从不知道月石还有这么个地方,他曾经以为,从玄兔门再往南走就已经出城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该荒废的也都荒废了,该塌的也都塌了,城南本来就人烟稀少,没多少人注意到这里,而这个洋馆,”说着她的手向上指着天花板,“前些年,一个喜欢拍摄建筑的摄影师本来是准备走南边的那条主道出城结果半道上车坏了,他也没想太多,就在等人来拖车的空当里,沿着主道两旁四处转悠,想闲着拍些花花草草,结果就让他发现了,城南的荒木林里还有一座洋馆。”
      “就是这里?”戴眼镜的青年问道。
      “就是这里。”
      “你怎么知道?”那个黑T恤的少年挑着眉再次不满地开口,看上去就是想挑刺儿。
      “因为我来过这个洋馆。”兜帽少女低下头回道,似乎也没把少年话里的质疑放在心上。
      “不可能。”少年冷笑道,“我也听过这回事儿,不过是都市传闻罢了,有段时间虽然传得厉害,但连一张照片都没人能拿出来。而你却说你去过?”
      过了半晌,少女都没再开口,纪舫依旧缩在一旁,看着这三人,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轻轻戳了戳离他最近却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失忆的少女,小声说道:
      “你害怕吗?”
      “怕什么?”那个女孩双眼无神地望向他
      “当然是怕死——呀。”纪舫故意把声音拖长,颤颤巍巍地说道。
      “……不知道。”
      所以说,我最讨厌这类三无角色了。纪舫心底失望地想着。不是每个人都是一定会为了寻回记忆而奋勇前行的,更多的人被剥夺了记忆就只能变成一具木偶而已。真是无趣。
      “喂!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呢!”黑T恤的少年瞥向了他们这边,纪舫这次倒真的是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委屈地向他们那边看过去。
      待会儿,走着瞧吧。大嗓门。他暗自嫌弃地想着。你这种挑事没脑子的角色通常死在第一个。
      “喂!你们怎么不说话?你们知不知道那个骗小孩儿的洋馆传说?”黑T恤的少年问道,同时目光又猛地放在纪舫身上,似乎觉得瞪着这个同自己相同年纪的脆弱少年挺好玩的样子,看他成为惊弓之鸟倒成了乐子。
      纪舫瘪了瘪嘴,看起来颇像是被校霸欺负的小人物只能屈服,他答道:“我知道这件事……但的确,我没见过实际的照片,我以为只是别人编出来的……”
      黑T恤少年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他又看向那个失忆的少女,歪了歪嘴,“她什么也不记得,真没用。”
      “好了,我知道了。”戴眼镜的青年真是越看这个青年越觉得不满,他打住了他的话头,“现在也只知道有那个传闻。至于别人到没到过这儿其实并不重要……”
      “我有证据。”那个兜帽少女面色平静地看向那个满脸写着“怀疑”的青年。接着她徐步走到那个墙角的柜子面前,回头对众人说道:“这个柜子里就有证据。”说着她打开了柜子。
      这个柜子也不知道以前是用来放什么东西的,外表虽然积了一层灰但仍是可以看出上面雕工的精巧,凤雀翠林,栩栩如生,时间也没有使得其中奢华的片刻被破坏。
      兜帽少女将之打开后,众人看到里面并没有存放什么东西,四个隔层中只有最上面的格子里摆放着一双鞋一样的东西。兜帽少女伸手从中第二格取出了一张纸片状的东西,转过身向其他人展示:“这就是证据。”
      除了那个已经完全沉侵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女,纪舫,黑T恤的少年以及戴眼镜的青年都凑了上去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戴眼镜的青年睁大眼睛,有些惊讶道。
      黑T恤的少年这回倒没有再支声,只是眉头皱了皱。
      纪舫看着眼前的这张照片——边缘有些泛黄的图片上,显示着几个勾肩搭背的少年少女,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似乎是什么制服的样子,一起站在一栋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的夕阳别墅前兴奋地笑着,而其中的一个女孩,赫然是留了长发的兜帽少女的模样。
      “现在相信了吧。”兜帽少女开口道,“传闻是真的,三年前我和朋友们一起来探险,找到了这间别墅。这就是我们当时留下来的纪念。”
      “所以,你才这么肯定吗?你们当时也进到了这个洋馆里。”戴眼镜的青年嗓音有些干涩。
      “不……不是。”兜帽少女犹豫了一下,“我们当时其实也并没有‘完全’进到这个洋馆里面。小熙……也就是照片上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她有些怕,后来还崴伤了脚,我们本来也只是想找到这个洋馆,拍照回去,也没多想,所以只是把拍立得拍出来的其中一张放在门廊这儿的柜子里就走了。当时也没太在意。哪知道后来……”
      “等等,你们拍了洋馆的照片回去?”黑T恤少年有一次打断她的话,戴眼镜的青年有些不耐烦了本想指责几句,就听他说道,“既然是为了来照相,为什么没有把照片公布出去?”
      “本来我们是这样想的,”兜帽少女面色无奈,似乎有些纠结,“我们回去之后,才发现拍回来的照片当时还是好好的,再次检查的时候那些相片却不是全部曝光了,就是文件损坏。后来,其他的几个人就觉得事情太蹊跷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我曾经也想过要再来一次,但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地方了。”
      纪舫听着兜帽少女讲述的故事,盯着照片里的那几个人,他有些惊讶,不过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所以,你不怕?”黑T恤的少年再次开口,“这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你就不怕撞邪吗?”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咄咄别人。
      这回兜帽少女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黑T恤的少年。
      “好了,再讨论这些没什么意义。我们现在应当想的是如何离开这里?”戴眼镜的青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提议道。
      “原本,”兜帽少女再次开口,“我说原本,这个房间的门在那个位置。”说着她指向正对着自己,同时也是纪舫和那名失忆的少女背后的那堵墙。
      纪舫一听便像一个袋鼠一样弹开了。
      “你有病?”黑T恤的少年嘲笑道。
      纪舫涨红了脸,似乎想为自己辩解似的答道:“恐怖片里,不都是,不都是这样演的吗?空的那堵墙突然冒出一双手把人给拖进去了吗?我只是……”
      黑T恤的少年挑了挑眉:“恐怖片……呵,你倒说对了,这还真像恐怖片的开场,一群人被困进一间密室,然后想尽方法出去,对,除了还缺台小电视简直和那部电影一模一样。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
      “电……电锯惊魂。”纪舫像是被吓到了,他咽了口唾沫,这个系列他已经看了3遍了。
      “别制造紧张氛围。我们现在什么都没遇到。也许只是被人送进了这个房间,那么既然能把我们送进这个房间,说明一定会有出口。我们再一起找一找,一定会有机关什么的,或许这只是个恶作剧,也许这根本没有在洋馆,而只是一个仿造的空间。”戴眼镜的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气,作为这个房间里目测最年长的那个人,他必须保持镇定。
      干得不错,领头羊。纪舫看着他,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切。”黑T恤的少年倒也没反对他说的话,又用脚踢了踢本来就有些凋敝的墙面。似乎在试探有没有什么异响机关之类的。
      兜帽少女拿着那张照片点了点头,回到刚刚那个柜子面前,似乎想找出什么端倪。
      失忆的少女感觉从始至终都没有加入过他们的谈话,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站着。
      消极怠工是不对的,三无!纪舫有些不争气地想到,但他也不能因此停下动作,他缓缓挪到墙角蹲下,像香菇一样左看看右敲敲,也在积极找着机关。他想着,就是因为有这种颓废的角色,所以我们才需要领头羊嘛。他该行动了吧?
      这时,戴眼镜的青年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这样沉默的氛围不利于信息的沟通,于是清了清嗓子。
      “对了,被困在一起我都还不知道各位的名字,我看一时间还出不去,不互相认识一下吗?我叫漆墨。目前在月石大学读大四。你们呢?”
      干得漂亮,领头羊。这才是正确的方式嘛。
      “白焰。”兜帽少女说了名字便不再多语。
      “我……我叫纪舫。”纪舫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他看向那个失忆的少女,轻声问道,“你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不,不记得。”少女摇了摇头。
      “那我们叫你小花好不好?”纪舫小声建议道。
      少女看向纪舫的眼睛,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期末?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复习?”黑T恤少年照例一发嘲讽,不过大家似乎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他的这种语气,接着他嗤笑一声,“自己叫机房,还给别人取那么难听的名字。你好意思么?记住了,我的名字,谢白桥。”
      他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习惯性发抖的纪舫,像是在逗一只护食的仓鼠,“嘿!听清了吗?”

      这时,他的话音刚落,房间的角落里渐渐传出了一阵轰鸣声,一个听不出男女老少的声音响起,冷漠地念道:“确认客人身份:漆墨。白焰。纪舫。小花。谢白桥。确认完毕。”
      那个声音突然又断开了一般,似乎只是在确认他们的名字便结束了。
      “发生了什么?”漆墨疑惑道,“这是恶作剧广播?”
      “我们的名字。”白焰猜测道,“应该是我们的名字触发了某种机关”
      出现了,欢迎客人环节!纪舫开心地想道,他最喜欢欢迎客人了。
      就在白焰说完话的时候,房间的灯灭掉了一霎那,众人还没来得及惶恐便看见原来的吊灯变成了一枚闪光球,整个房间瞬间变得像歌厅一样五光十色。旋转的闪光球之后随即“啪!啪!”两声,房间里瞬间充斥了飞舞的小彩条。
      刚刚消失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同于之前的冷漠,它的调频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亦或是它故意想制作一种兴奋实际上异常诡异扭曲的语气:
      “欢迎光临洋馆。由衷希望各位客人能够在此度过一段惬意的时光。”
      接着,欢迎仪式结束了。闪光球、飞舞的彩条都不见了,仿佛刚刚迪厅的欢迎仪式只是幻觉。
      吊灯愈发温暖的灯光下,谢白桥露出一副吃屎的表情,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才搞得面目神经一阵抽搐。
      半晌,他才说出了憋了好久的一句话:“这些土到掉渣垃圾玩意儿是什么?”
      纪舫抿住嘴,他生气了,这人居然瞧不起他设计的如此光鲜亮丽的欢迎仪式。
      谢白桥必须第一个死。纪舫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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