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知羞耻的狗血故事》纯脑瘫

69、68

　　在得知我已有身孕的情况下，我被送到了华沙。尽管在44年一月那时候，我们已经撤退到了波兰边境上了。
　　我还是回到了华沙，阿道夫来车站接了我。他有些悲伤，我知道他已经得到了海因里希被俘虏的消息。
　　“就剩我了。”在路上，他突然这样说道，“马上也要到我了，那群伊万已经在边境了。”
　　“不会的，”我说，“小瑜还在等着你。”
　　他看着我勉强地微笑了一下，那个天生乐观又外向的阿道夫突然凝重了起来，他不再嬉笑也不再多言。
　　“他们会对待战俘的？”我又问道。
　　“我不知道。”他回答道。
　　但至于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觉得太残忍不忍告诉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说你怀孕了？”
　　“是的。”
　　“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吧。”
　　“也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他这么说着，带我去了医院。
　　在华沙的期间他办好了一切相关手续。因为军官结婚需要打报告，很显然我和海因里希当初跳过了这一步，只能算是隐婚，不过阿道夫亲自出马，帮我拿下了和海因里希的结婚公证。我看见在证婚人那一栏里，写着他的名字。
　　“结婚了也不告诉我。”阿道夫嘟囔着作出不满的样子，但他还是为我打理好了一切，这意味着我以后可以得到军官家属等级的补给了。
　　“照顾好自己。”在送我回柏林的时候，阿道夫嘱咐道。
　　“保重。”我看向他，认真地说。
　　阿道夫点点头，塞给了我一个纸条，我打开一看是夏瑜在瑞士的地址。
　　“她很想你。”阿道夫补充道。
　　“是更想你吧。”
　　阿道夫闻言，腼腆地笑了笑。
　　我已经很没有坐过普通列车了，看着身边嬉闹的人群，和卖报的孩子，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这才是普通人应该经历的生活不是吗？我突然感叹，或许我的人生也算是多舛。在我到达柏林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是曾经在华沙审问过我的汉斯·格温。
　　我一开始没有想到他是来接我的，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微笑了一下就要离开。罗西和小寇妮还在家里等我，我迫不及待要回去了。
　　但是汉斯却拦在了我身前，急忙道，“女士，我或许得打扰您一会儿。”
　　“什么事？”我问道。
　　“这里不方便细说。”
　　我原以为是游击队那档子事，狐疑地看了眼四周，还是和他走了。他直接把我接到了他家里去，我看着柏林破败的街道，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悲凉。在他停好车之后，他的四个孩子冲了过来拥抱他。他一一回应着拥抱，亲吻他们的脸颊，而他的夫人就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这属实是一副温馨的画面，我情不自禁微笑了起来。
　　然后格温夫人走过来和我热情地打了招呼，就带着孩子们去一旁玩耍了。
　　“请跟我来。”汉斯招呼道，示意我进屋聊。
　　他为我沏好了一杯热茶，然后拿出一个盒子交给我。我观察了一下他屋内的陈设，简单的家具和毫无装饰的客厅，质朴地有些不像话。这显然和他圆滑的个性不太符合，或许他已经准备好背弃这个国家了？
　　“少校他为您准备好了一切。”他说着，打开了盒子，拿出一张去瑞士的通行证，接着他把盒子里剩下的东西全拿了出来，铺在我的面前。一份房产证明，一张属于瑞士银行的存折。
　　“我们等您许久了，没想到您会在华沙耽搁了那么久时日。”汉斯接着说道，他又把这些东西装进了盒子里。他站起来，把那个盒子塞进我怀里。“柏林已经不算安全了。”他补充道。
　　“他为我准备了这么多，却什么都没有留给自己。”我说。不过准确地说，他曾经为自己准备了一发子弹，一发没入自己血肉的子弹，还有一颗以死报国的决心。
　　“您就是少校他最在乎的事物了，”汉斯安慰道，“况且您还有了孩子，最好早日启程。现在离开德意志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我明白了，但我需要向我的朋友告别。”我说，又看向汉斯，“你什么时候走？”
　　汉斯含着烟，看了我一眼，明白似地笑了一下，“明天就走。”
　　“那我回来的还算及时。”
　　汉斯匆匆把我送到了罗西娜家就离开了。罗西娜的家人早已等我多时，热情地迎接了我。我很少能感受到如此温馨的感觉，对我来说罗西娜的家人才更像是家人一样。我无数次的希望自己可以是施瓦特夫妇的孩子。
　　不到一岁的寇妮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在我看见我的时候她开心地伸着胳膊，嘴里嘟嘟囔囔着，仿佛是在和我打招呼。
　　“我希望你的孩子会是个男孩儿，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罗西娜突然感叹道。
　　可是在我看来，我和罗西之间的羁绊以及深过血缘，深过法律了。
　　“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罗西，”我提醒道，“我是寇妮的教母呢。”
　　罗西娜大笑起来，“对啊，我差点忘了这事呢。”
　　她注意到了我怀里的盒子，好奇地问里面是什么。我把要去瑞士的事如是告诉了罗西娜，她听闻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表示她很赞同。当然这也意味着分别。我想起战事，亚历山大也曾提醒我向西边逃去。我握起罗西娜的手，严肃地说，“他们已经在波兰了。如果有可能……向西逃。”
　　“向西逃？”罗西娜叹息，“可是西部有美国人英国人啊，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那也比伊万强。”我说道，我当然知道东西线的差别，和东线的修罗场比起来，在西线的双方都显得太绅士了。没有那个战场能比得过苏德战场的残忍。
　　广播无时无刻地播放着最新的战况，苏联已经向波兰境内的德军发起攻击了。我关掉了广播，给夏瑜下了一封信，告知她我不日将会到达苏黎世，很凑巧地和她的居住地很近，我们可以久违地见上一面了。我想了想，又告诉了她前不久才刚刚见过阿道夫，他一切很好。
　　我的中文有些蹩脚，我希望她能看得明白。我舍不得罗西娜和小寇妮，在柏林小住了几日，最后还是动身去了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