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如君所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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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如君所料
干将和莫邪在看到神骨的那一刻起，觉得自己死了也值了。他们起先被神骨的奇异所折服，接着下一秒两人就迅速退到房屋一角，警惕地瞅着氿枭，这么奇怪的物事他们从未见过，难道眼前的这人是个妖怪不成？氿枭看到夫妻俩的惊恐，心下了然，这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不过是凡人，哪里见到过这种阵仗。
“莫怕，这只是骨头。”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干将也算见过世面，当下随手抄起身边的斧头，把妻子莫邪护到身后，壮起胆子问道。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我也不会伤害你们，我这次的委托既可以帮助你们应付楚王，也可以完成我的心愿，何乐而不为？”氿枭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怕自己一动会让这对夫妻更害怕。
“我们……如果把用骨头锻造的剑上交楚王，那你岂不是得不到自己的剑了？”干将还算清醒，立马说出心中疑问。
“如你们所见，我并非普通人，到时候你们把剑献于楚王，我自有办法取回。”从一介凡人的宫殿里取回东西，对于神祇来讲易如反掌，氿枭根本不担心这点。
干将夫妇没了话，氿枭说的句句在理，又不像是会伤害他们的样子，但是毕竟那发光的神骨太过奇特，他们即便不害怕，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氿枭不着急，天上的日子跟凡间的比太过漫长，他们再犹豫也逃不过楚王的命令，想活命就得尽早下定决心，答应氿枭的办法。
“我知你们一时间难以抉择，我把东西放在这里，还有定金，等你们开工了我再来。”氿枭也不逼着对方，只是放下神骨，一转身就不见了。
干将夫妇呆愣在原地，一个大活人说不见了就不见了，搁在谁面前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邪揉了揉双眼，对干将道：“相公，我们……是不是遇上神仙了？”
“你怎知就是神仙，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干将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地回道。
“大白天的……妖魔鬼怪会出来么？”莫邪不确定地说了一句，就想去看看桌子上留下来的东西。
“别动！我先去看看。”干将怕是什么陷阱，妻子怀着孩子怎么可以冒险？还是让他一个糙汉子先过去看一眼。
只见他试探着来到桌边，发现那两块神骨已经不再发光，它们静静地被滞留在桌上，跟普通的骨头一般无二，只是形状有异。干将轻轻碰了碰骨头，没什么反应，接着他看到骨头旁边，氿枭留下的布袋中，放着不少碎金。莫邪看到自家相公愣着一动未动，便也凑上前来查看，不由得“嘶”了一声，这些碎金未经打磨，一看就是从金矿中直接淘出来的，这么一大袋子，够他们几辈子花的了。
至此，他们夫妻二人关门商议了半晌，如今走投无路，那位不知名的客官给他们指出了明路，还给了定金，少不得豁出去试试了。既然得罪楚王是死，莫不如相信一下这位奇怪的客人。
氿枭隐去身形，两夫妻的话他早就听了个一清二楚，青松在他旁边一头雾水，只知道这对夫妻已经答应给氿枭铸剑。于是第二天，干将莫邪家的炉火再次点燃，阵阵打铁的声音也再一次响起。氿枭暂时放心，他令青松定时下来查看，自己赶紧先回青龙部去了。
倾焱此时也回到了家里，跟抟天禀报了在白虎部的一些事宜，并未告诉他白虎部的那些个糟心事。抟天看自家妹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有些奇怪，他本就不相信白虎部那些人会对青龙部的人有多好，但是无论怎么问，倾焱都说一切都好，弄得他心里总不踏实。于是等着倾焱离开之后，他又叫来亢金和丹青询问一番，这二人事先得了倾焱的嘱咐，只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抟天只得作罢。
丹青不理解，都欺负到人头上了，倾焱何必隐瞒，倾焱敲了敲她的脑袋无奈道：
“你实话实说只会徒增兄长的烦恼，青龙部这些事情已经很够他费心了，难道还让他为了我在白虎部受到的待遇忧心吗？”
“可是咱们就这么算了吗？万一以后他们变本加厉怎么办？”
倾焱听着丹青的话，脑中回想起秋神在车辇中与她说的话，秋神看样子并不想跟青龙部永世为敌，倾焱突然很想帮他一把，她觉得秋神的想法目前看来虽不切实际，可是却值得一试。她跟丹青就这么一边说话一边回兰音筑，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好听的鸟鸣。倾焱抬起头来，看到一只熟悉的灵雀在歪着头看着她。
“殿下，那是？”丹青也看到了，那不是倾焱送给那个魔界帝君的灵雀吗？当时那小子缠着倾焱不放，自家公主无法才随手抓了一只灵雀送与他，当做联络的工具，没想到刚回青龙部不久，这灵雀就送信来了。
倾焱不自觉地笑了笑，一抬手，那灵雀就乖巧地飞到她面前，落到了她的手腕上。
“你个小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倾焱逗弄着灵雀，也不知道她是在跟小雀说话，还是在跟小雀那边的主人说话。
丹青皱了皱眉，只得随自家公主去，但是她还是担心那个腾蛟另有所图谋，所以站在一旁只观察不说话。倾焱看到丹青一脸不耐地站在一旁，便笑笑说：“你去休息吧。”
“殿下，臣下不累。”她得看着这鸟有没有被那个腾蛟操控，做出不利于倾焱的事来，怎么可能安心下去休息呢？
“不妨事，若有什么危险，我自然会叫你。”倾焱看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她不是小孩子了，轻重拎得清，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丹青无法，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倾焱这才注意到这只小雀被照顾得不错，为了让它平安自由地待在魔界，腾蛟还在它的脚踝处绑了一只细小的魔铃，以示其有主。倾焱回到自己的寝殿，对着小雀笑问道：
“说罢，你家主人托你带什么话来了？”
小雀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张开小嘴，吐出一颗珠子，然后，这珠子就慢慢飘到倾焱跟前，渐渐显示出影像。
那是腾蛟的幻象。
只见“腾蛟”有些拘束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腼腆地开口道：“你能看到我么？应该是能……好久不见……”
倾焱被他不知所措的样子逗笑了，这么大人了，还是个皇子帝君，怎么说话还怕羞的？不知道他在臣下的面前是不是也这样，怪不得会被欺负，连她看了都想欺负一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不对劲，倾焱不自觉地应了一声：
“也没有那么久呐。”
对面不过是幻象，自然不会回答她什么，于是“腾蛟”继续说道：“自从上次分别，我回到魔界就……就一直回忆之前见面的情景，不知道你回去之后怎么样了，就想着放灵雀过来问问你的近况。我这里都还好，皇兄还是老样子，不过我会试着让自己强大一点，放心吧……”
看到腾蛟的幻象絮絮叨叨的样子，倾焱的嘴角不自觉地一直上扬着，这位帝君难道在魔界没有人陪他说话么？怎么见到她才像见到了亲人似的？最后腾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但是还是一副不想就这么结束的样子，直到殿外有人在唤他，说是魔皇有请，他才罢休。幻象到此为止，临了腾蛟还无奈地说了一句再见，嘱咐期待倾焱的回信。
幻象就这样消失了，珠子落到了倾焱的手中，倾焱仔细看了看，那是一种能留存幻象的灵珠，神界也有，用来传递消息。而且这珠子有个特性，就是不是收信人无法开启幻象，很是方便安全。倾焱又笑了笑，对着一旁候着的灵雀道：
“你家主人看着还挺精神的，真好呵……我该怎么给他写回信呢？”
一边这么自言自语，倾焱一边捧起灵雀，吩咐蝶羽取些鸟食来喂，自己则把玩着珠子陷入了沉思。
氿枭回到青龙部之后，得知倾焱已经回来了，映月向他汇报倾焱出使白虎部的情况：
“公主殿下手底下的人都被嘱咐过，包括随侍丹青，都说出使顺利，无事发生。”
无事发生不太可能，如此嘱咐反而显得刻意了。倾焱在白虎部一定过得不尽人意，只是她并不想说。
“二姐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她应付得来，说给我们知道只会徒增烦恼，不妨事。”氿枭想了想道。别看倾焱是个公主，办起事来也不比兄长抟天差，只不过她跟抟天是两种风格，抟天规矩认真，倾焱聪慧机敏。
“是。”映月点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朱雀部那边来信了。”
“哦？”氿枭没想到这么快那边就有消息了，难道说鲛人若水一直跟着丹雀回到了朱雀部，随时准备给他传信？
“嗯，那位东海鲛人，昨日未央时分来到惟默轩，说丹雀女君有口信。”
“哦？说了什么？”没想到若水居然显形于惟默轩，看来事情不一般。氿枭皱起了眉头，感觉朱雀部那边恐怕不是好消息。
“丹雀女君的口信是：如君所料，无。她说您知道是什么意思。”
氿枭听罢，眉头皱的更深了，都让他料到了，他怎么就这么料事如神呢？他应该没有继承母亲预言的能力呵？难道神界真如母亲预言显示的那般，浓烟四起，战火纷飞？200年了，他依然窥不破母亲预言的内容，那些滚滚浓烟和哀嚎，是他对母亲预言的唯一印象。再就是母亲玄麟倒在他面前的样子，她说：“枭儿……记住，神并非不灭，什么都不要管，好好照顾自己……和家人……”
可是母亲，我该怎么做呢？什么都不要管真的可以么？如今三位天帝的灵根都没有了，这些灵根究竟去哪儿了？真的被黄帝拿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黄帝究竟想要干什么？！种种疑问接踵而来，氿枭瞬间觉得自己开始头疼，他摆了摆手，遣退了青松和映月。
映月离开之前犹豫了一下，问道：“主人，那位鲛人说……要等回话。”
“先下去罢……容我想想。”氿枭闭上了眼睛，呼出一口气道。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如君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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