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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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四国妖怪大摇大摆地出现了，那么奴良滑瓢的失踪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了。
回家吃饭的奴良组未来三代目淡定地对着面前的菜肴动起了筷子，毫不理会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浑身沾满米饭的鸦天狗泪流满面的悲切呼唤。
不就是逃家了吗，这种几代如一根深蒂固的传统跟随了奴良组几百年还没习惯吗？
“怎么办啊，总大将这个时候失踪一定是因为遇上了袭击狒狒大人的敌……唔！”
一筷子塞满了鸦天狗喋喋不休的嘴，年轻的滑头鬼目睹了眼前鸡飞狗跳的混乱，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
“你们——这样还算妖怪吗！”
棕发的少年抄起手，明明是人类乖巧的样貌，尚且稚嫩的脸上却有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
“我们不是应该被人所畏惧的存在吗，现在像什么样？不过是爷爷暂时不在而已，慌什么——从现在开始，奴良组由我来统治！”
“鸦天狗，去通知各个分部来本家——以奴良组三代目唯一候补的名义。”
“陆生大人，这样好吗，您之前不是说有……混迹其中么。”
追上宣告完后转身就走的奴良少主，达摩有些忧心忡忡地小声询问，陆生对此只是一笑而过，转而提及了另一件事。
“达摩桑看过父亲的百鬼夜行吧，是不是非常宏大的场面呢？”
“是的，二代目将从总大将手上接过来的奴良组一手壮大，最终达到鼎盛。”
虽然不明白这位捉摸不定的小少主究竟在想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心头蓬勃的自豪，然后他就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人类少年脸上的笑容。
自信的，骄傲的，乃至于嚣张的——
“那样的百鬼夜行如果就此停滞，实在是太可惜了吧？”
“是暗中的小老鼠试图探求我等的强大，那就让他看看——奴良组沉寂数年之后的实力，也不是随便哪个乡下势力可以窥探的。就算是意图撼动我的百鬼夜行，那也给我掂量掂量，够不够资格承受我奴良组的怒火！”
注视着达摩匆匆离去的背影，年轻的滑头鬼默默勾起了唇角。
他说出来的当然不是全部理由，但是如果三目八面，不，山本五郎左卫门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动作，他可是会伤脑筋的唷~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等待就是忙着赶在清继发现之前，把清十字奇怪侦探团网页上有关妖怪的诉求给解决，日子非常清闲……个鬼啊！
面色冷淡的银发妖怪在面对瑟瑟发抖还大声惊叫着的棕发少年时，脑袋上不可抑止地蹦出无数井号，性格不及人类状态下的好说话，年轻的滑头鬼决定采取直接的方式。
“喂，那边的人类小鬼。”
将未出鞘的弥弥切丸直接戳豆腐般戳进面露菜色的少年身边的墙体，心情烦躁还数度被坑以至于某种程度上来说崩坏了的陆生咧出一个充满迷之黑色气息的笑容。
“你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咿——是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要吃我！”
这是威胁吧这一定是威胁吧我竟然被人刀咚威胁了，说好的和平万岁的日本呢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只不过是晚回家都会遇上这种事啊？！
现年十四岁的沢田·衰神附体·被不明人士刀咚在墙角·纲吉内心充满了广阔如海洋咸涩也不遑多让的泪水。
对方无比神伤，奴良家未来的三代目心里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他只是过来处理人类朋友网站下的‘小’问题，即使是在僻静的小巷变化他也用上了镜花水月，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可他刚刚解决掉妖怪，转身就看到有一个棕发的少年大睁着眼睛惊恐地抱头蹲在墙角，嘴里还喊着“鬼啊”“变成另一个人了”……诸如此类的话。
所以才起了一点发泄……好吧还有一点恶趣味的心思。
但现在看这个少年……
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自觉长得不错的奴良少主不自觉摩挲了一把下巴，对方过分激烈的反应实在让他有点受伤，棕发少年的金棕色眸子里眼看着就要泛起泪水来了，这让实际上只是打算稍微恶作剧一番的陆生心中产生了那么点负罪感。
“我说……”
“是？是的！”
对方吓得一抖，简直像只受惊的兔子——被这个联想给逗笑了，美貌的妖怪终于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
“安心，我又不会吃你。”
“真，真的吗？”
“真的哟。”
啊，真的像只兔子，看到小心翼翼刮过来的眼神，深觉对方好骗的陆生在心里敲定了棕发少年的称呼。
“只要你不告诉别人……”
“不会，我一定不会说的！”
慌忙保证的纲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理智上知道不应该听对方的一面之词，却不知怎么的觉得银黑发的少年没有了最初的恶意。
“还有，我是妖怪，不是鬼啊什么的东西。”
临到头又一次兴味大起的妖怪少年满意地看到对方因为这句话而豁然僵硬的身体，不由地直接笑出声来。
“期待下次再见哦，可爱的小兔子。”
托你的福，心情好起来了呢。
……
“诚如大家所知道的，狒狒大人遭受袭击，如今种树在床。恰好，不才于近日确定了袭击者的真身。”
以人类的姿态端坐于主座上，陆生环视一圈，如愿在众多妖怪中发现了猩影的高大身形，不由地加深了笑容。
“恰是多年前与我奴良组有过纠纷，来自于远方的妖怪集团——[四国八十八鬼夜行]中，[七人同行]的领头羊。而且可以肯定，这股势力正跃跃欲试取代我等的位置呢。”
这样的言语漫不经心地丢下后，会议室预料之中地沸腾了。
“四国八十八鬼夜行吗？的确听说四国境内好像有所动作……”
“比起这个，难道不是总大将不在比较让人担心吗？”
“不是有少主……”
“一个小鬼而已能做什么大事！”
有趣的是，对陆生有所微词都是分部来客，本家乃至大部分高层都保持了异常统一的沉默。
“那么，各位有什么看法吗？”
对于会议室里逐渐紧张的气氛，笑容阳光灿烂的三代目候补好像全无所察似的统统忽略不计，这个画面好像似曾相识，至少不少参加月初会议的人记起来好像不久前就被这个伪装成傻白甜的半妖少年给结结实实揍了一把。
终于在一片静默中，三目八面站了出来。
“非常抱歉，但我并不认为少主能够统领好百鬼应对此次威胁——尤其在总大将失踪，而陆生大人……”
他的眼睛从人类的轮廓上划过，寓意为何清楚非常。
完蛋了。——来自于一帮高层及本家整齐划一的内心叹息。
“您是这样想的吗，三目八面大人？”
陆生仰起头来，他的笑容随着直起身来的动作逐渐收敛，三目紧盯着人类少年的动作，却在某一瞬间，瞳孔惊恐地收缩。
“人呢——？！”
他的眼前，逐渐释放出可怖气势的人类消失得干干净净。
“——您畏惧了吧？”
那个声音证明了来人以近乎面对面的距离站在自己眼前，肩上兀然压上了重量，一个晃神的时间，年长的妖怪才终于看到了放大的棕红色眼瞳，此刻年轻的少当家正一手搭在自己身上，一边偏头做出附耳说话的亲昵模样，却根本没有压低声音的打算。
“因为过分强大，所以无法理解……对滑头鬼的【畏】产生畏惧的话，就会变得很危险哦，三目桑。”
实际上，和展现出来的单纯震慑姿态不同，只有三目，或者说山本才感受到，有杀意从身边的少年身上源源不断地直指自己，那份杀意浓厚得可怕，像是战场上沉淀了百年的朔风，带着真实的血腥气味和如刀剑临身的寒冷。
这个人是真的想杀了他！
山本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暴露了行迹，好在奴良少主很快就抬高了手臂，压根没去管豁然瘫坐于地的妖怪，年轻的滑头鬼抬眼环视。
“身为掠夺【畏】的妖怪，如今却对来自四国的小辈感到畏惧，你们身为奴良组的骄傲，仅仅与爷爷在否相关吗？”
“不是那样的吧，诸位？”勾起一抹笑容，陆生满意地看到众人眼中的隐怒。
“那就让他们看好了，站在暗夜顶端的奴良组的强大，可不是能够被四国的小妖怪们追赶的东西！”
“不过——不是现在。”
唉？
刚刚被勾起战斗欲的妖怪们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人类模样的少当家却神秘地微笑了。
“很可惜，不才确定了敌人但并没有证据，因此我等主动出击还差一个理由。”
他顿了顿，笑容温和，吐出的字句却让众多妖怪都从心底开始因为敬畏而战栗，显然，没有人再以为这位用人类外表示众的妖怪少爷是表里如一的软糯，因为那笑容里是他们所熟悉的，属于他们大将的自傲与大气。
“一个，将之全数消减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章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