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外传》萤窗小小语

9、线索

　　“十三个人全死了！”，唐无晦心中诧异，他隐约察觉这件事绝不寻常，或许还会变得非常棘手。
　　“另外十二个人的家属有类似的情况吗？我是说托梦之类的？”
　　石冉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立刻吩咐负责走访的人，“蓝渝，你负责去查另外十二户人家是否有类似的情况。”
　　蓝渝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唐无晦：“要多久？”
　　蓝渝想了想：“三天吧。”
　　唐无晦：“一天，一天我就要知道结果。”
　　蓝渝瞪着眼睛惊讶道：“一天？这怎么可能啊？”
　　唐无晦用锐利的眼神扫了过来，“把不可能变成可能，那是你该负责的事。总之，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的消息，必须摆在我的案头。”
　　他的声音冷冷的，语气是强势的不容置疑的，明明蓝渝比他还要大上个五六岁，却也在他那迫人的气势里禁了声。
　　唐无晦反复翻了翻手上那几张薄纸，“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小助理：“目前就是这些了。”
　　从接下这个案子起始到现在，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竟然就这么几张纸全给概括，而且大部分还都是类似‘无果’这样的没什么价值的东西。
　　也不知是整理资料的人偷了懒，还是宁城分会的天师们确实能力太差，无论是那种原因使然，这宁城分会的办事能力都实在叫人恭维不起来。
　　唐无晦叹了口气，问身旁的道友借了一笔，开始一边追问一些材料上没有的细节，一边在直接在资料上做补充。
　　“资料上写，陆老爷子是梦见自己拿到的是一只船，那他当时有没有说是一只怎样的船，什么质地，什么颜色？”，他问。
　　储彦东：“黑色，是一只黑色的纸船。”
　　“黑色，主水。船，也是水上的工具。用黑色的纸船来传信，难道还是在水里？”
　　石冉：“这不大可能，要是在水里，招魂术应该能奏效。更何况之后我们还抓了只水鬼来问话，那只被抓来的水鬼也说他们之中并没有一个叫陆家驹的。”
　　“如果是在别的有水的地方呢？又或者是那只鬼撒了谎？”
　　储彦东：“你的意思是这孩子的魂魄被人截住，拘在了某处水域里？”
　　“不只是陆家驹，另外十二人说不定也是同样的情况。”
　　石冉有些不信，“这……会吗？”
　　唐无晦答：“我觉得会是这样。”
　　储彦东：“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情况。只不过一切还要等到明天，看蓝渝是否会带着新消息回来。”
　　“不能等了，我现在就要亲自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唐无晦师兄弟两个人一刻也没有耽误，驱车赶到了宁城水库。
　　两个人站在桥上，由上自下俯视宽阔的河面。此时朝阳初绽，河面上波光粼粼，风平浪静。远处有三五个人在垂钓，清凉的微风浮在面上，好不惬意。
　　储彦东大为诧异，这与前几天所见的阴风狂卷，波涛汹涌的场面大相径庭。仿佛一夜之间变了天。
　　“怎么会这样？”，储彦东正疑惑间，耳边听到一声火石擦过的声响。
　　明亮的火焰燃起，唐无晦夹在两指间的道符瞬间化作灰烬。
　　储彦东：“红色的火焰？看来这里的邪气已经被彻底荡清了。是谁做的，竟然这么大的本事？”
　　唐无晦摇了摇头，“不管是谁，虽然让咱们无功而返，但从今往后这河里确实也可以少添不少冤魂，算是件好事吧。好在也不算完全没收获，至少证明了一点，那些魂魄确实已经不再这里。”
　　“不仅那些，是所有的水鬼都消失了。现在也只有等另外一边的消息了。”，储彦东忧心忡忡，偏偏是这种时候，不知道那个人这么做，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么一来这条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唐无晦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他倒是没他师兄那份担心。其实他早在心里下了结论，无论是之前差人去打听另外十二户人家也好，还是亲自跑到河边来也好，都只为了寻个佐证罢了，能有收获最好，没有也不要紧。
　　“你说这陆老先生除了天师堂外，还有没有可能委托其他什么来办这件事？”
　　“据我所知没有。不过就算另有委派也稀奇，谁让我们天师堂没本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案子却毫无进展！”，说到最后，储彦东带了点自嘲的意味。
　　说到这件事上，唐无晦也觉得疑惑。他的疑惑不是针对天师堂，或许是宁城多年以来给人们的差印象，让唐无晦觉得宁城分会就算是差劲也是理所当然。让他正真搞不懂的是，为什么储彦东好好的总部不待，非要跑到这么一个破地方，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
　　“师兄，我真是搞不懂，宁城有什么好，你非要呆在这里？”
　　储彦东嘴角勾起，漆黑的眸子里露出一点温柔：“宁城有什么好？人吧，人很好。”
　　他一脸怀春模样，心思都全写在了脸上。
　　唐佑宁觉得自己师兄这幅样子简直傻透了，唐无晦挑了挑眉，问：“石冉？”
　　储彦东轻咳了一声，笑问道：“很明显吗？”
　　唐无晦语气夸张，调侃意味十足：“不是很明显，是特别明显，是极其明显！”
　　“臭小子！”，储彦东敲了他一个头栗。
　　唐无晦疼得唉哟叫唤，抽着气，不住地揉脑袋，“说实话也要挨打？”
　　储彦东笑着回了一句，“取笑长兄，不该打吗？”
　　“该！”，唐无晦爽朗地笑了起来。
　　“对了，你平时都很守时，怎么昨天迟到这么久？”，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物故意摆架子，一看是他就把之前的想法统统否决了。他这位师弟，虽然有些高傲自负的毛病，但是绝不屑于摆这样的谱。
　　“我昨天碰到个有趣的人所以就耽误了？”，唐无晦摸了摸鼻子。
　　“哦？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居然能把你绊住好几个小时？”
　　“那个人名叫苏佑宁，不知道师兄你听说过没有？”
　　“是他！”，储彦东讶异。
　　“你知道他？他可是同道中人？”
　　“不是，只是个懂得点玄学的术士。不过此人算卦奇准，勘测天机的本事只怕比之梅神算来也不遑多让。”
　　“这怎么可能呢，他身上一点灵力也没有啊！”，唐无晦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要凭什么来感应天机呢？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灵力，你去试探他了？”，储彦东脸色变了一变。
　　“嗯，我与他握手的时候乘机输送了一点法力，可他完全没反应。”，事实上他第一次见苏佑宁时，隐约察觉他身边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邪气，因此他才会出手试探。甚至为了今后便于寻找到苏佑宁，唐无晦还特地在他身上下了定位符。想到这里唐无晦看了看掌心，定位符好像也失效了，不，不是失效，因为他掌心隐约还能看得到金色的符文，只是这符咒好想被什么东西屏蔽了，完全没有指明方向的作用。
　　“所以你昨晚是被困住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昨天就像是被迷了心智一般，在万宝路那条街上来来回回走了不下数百遍，这情况就像是民间说的鬼打墙。他一个大天师，居然被鬼打墙了，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不信。
　　“这个苏佑宁很邪性，若无必要，还是少跟他接触的好。”，储彦东说这话时表情很严肃。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感兴趣了。”，唐无晦眼睛亮亮的，闪烁着的全是兴味。
　　“唐无晦，我不是跟你说笑。”，储彦东很少直呼他的名字，这样连名带姓的喊他时，后面一般紧跟着的是严肃的教育课。
　　唐无晦显然不想听思想教育课程，于是在他这位师兄开始啰嗦之前，他明智的掐断了话头，“师兄，这河里显然也捞不上来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等吧。我想了想，与其一直等消息，不如自己去挖掘点线索。”
　　显然目前对于储彦东来讲，案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听唐无晦这样讲，自然就顺着他说的话问了下去。
　　“你又有什么想法？”
　　“找线索嘛，当然是从源头找起了，我觉得我们得先去见见我们的委托人，陆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