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西风，沥沥青雨》汪洋不过你

4、chapter four

　　顾青雨就这样打着饱嗝晃悠到家了，出门时的不愉悦因为这一顿丰富的烧烤烟消云散。
　　顾青雨深以为，唯有美食是治愈bad mood 的王道，于是她自我安慰般的躺在床上拿起零食砸吧砸吧。
　　凌晨，夜猫子顾青雨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是爸爸回来了。为了不打扰奶奶，她轻轻旋开房门，探出圆溜溜的脑袋，双眼亮晶晶的，
　　“怎么还不睡，都几点了？”顾爸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稳。
　　“快啦，明天有没有空跟我一起买水果呀？”
　　“明天白天要请人喝茶，谈点事，下午陪你阿姨去逛街。”说话间顾爸已经放下公文包，换好鞋，语毕，进门。
　　“......好吧”顾青雨垂眸，眼睑处一片落寞。
　　小徐阿姨是顾父自离婚后谈的第二个女朋友。
　　在这个家里，顾青雨知道父亲是爱她的，若非要说点什么事例去证明这一点，那去年过年时的一些争执历历在目。
　　在人们印象里大年三十是个大好的日子，家人团聚，热闹非凡。在那年过年以前顾青雨也如此认为。年三十晚上的团圆饭，顾青雨是和姑妈家一起吃的。在老家，顾青雨的爷爷一共育有一儿一女，女儿为长，顾爸次之。顾家人丁稀少，姑妈家离之又近，这关系便愈发亲密起来。团圆饭为图个热闹，便不言而喻坐在一桌了。饭桌上的话题就那么几个，谈论到顾父的私人问题时，年少如顾青雨大放厥词，
　　“我不要爸爸生二胎，我不想有弟弟妹妹。”
　　亲朋好友问起原因，顾青雨始终保持沉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晚，顾青雨的奶奶等顾父睡了以后，干脆利落的给了顾青雨一个耳光。
　　她是个庄稼人，虽然这几年为了分担在外打工的儿子的压力，来到城里帮着带孙女，这一巴掌的力道也是结实的。
　　顾老太太的面目在夜色里狰狞狠毒，
　　“你是不是见不得你爸爸好，你要死了你！你让你爸爸年纪大了怎么办。身边没个依靠，不要孩子，谁要跟着你爸爸过一辈子。你这么没良心，就跟你那个狐狸精一样的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看你是越长大越坏了，一个姑娘家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将来谁要娶你，谁娶你谁倒霉。我也巴不得你这辈子没孩子生才好，你给我滚的远远的你个□□样的！”
　　奶奶把大门一关，这过不过年，仿佛与顾青雨无关了。
　　人人都不会觉得她有什么滔天苦楚，孩子嘛，天真快乐。
　　到处都是烟花爆竹的声音，农村并不禁烟火，硫磺味儿浓重。她蹲在门边，等眼泪停了，双手撑地微微颤颤的站起身，麻木地挪动双腿，花了半宿的时间从家走到最近的车站，用仅剩的钱买了最早的车票，回了枫城。
　　她到了童薇家以后收到爸爸的短信，说最近降温，在同学家也不要忘了多穿衣服。
　　顾青雨就这样看着短信，泪水哗的一下留下来了。顾青雨趴在童薇肩上泣不成声。
　　第二天早上顾父起来发现顾青雨不在，顾老太太脸色欠佳，逼问之下，顾老太太梗着脖子，呛道，
　　“你那个宝贝女儿说是你生了二胎要掐死她哩，我骂她两句算是帮你教育孩子了，怎么，你也要跟我吵架？”
　　顾父与顾老太太大吵一架，这个年过的抑郁沉闷。于是刚上高一，顾青雨申请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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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午休。
　　褚岩正跟孟津玩手游。
　　“卧槽又他妈有人狙我褚岩快快快，那边山坡上，你右边！右边山坡上！”
　　褚岩屏幕里操控的肌肉男晃晃悠悠的离孟津远了点儿，确保山头那儿的狙击手瞄不到他以后。
　　趴下喝了瓶可乐。
　　孟津：......
　　被狙死以后孟津放下手机，想打褚岩两拳又停住了，要等褚岩赢了再打。
　　穆西把钱包丢给孟津，“去买饭。”
　　“那你呆这儿干嘛，走啊一起啊”
　　“有点事儿，你们去，我请。”穆西摆摆手，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孟津拉着决赛圈的褚岩走了。刚走出教室门口，就被一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拦住了。
　　“请问你们班，有叫穆西的嘛，有的话我找他，让他出来下好不好。”
　　这一下，孟津就来了精神，又一个妹子找穆西，孟津咳嗽两声，
　　“有，找他干嘛，我是他兄弟，有什么我帮你转达。”
　　孟津干这事也算是熟能生巧，穆西默认孟津褚岩这两个逼在遇到他的追求者的时候先拦一把，拦不住再找自己。于是此刻，孟津看着这小姑娘，摆出一脸“我虽然是他兄弟但我也是混黑涩会的你最好没事别找我也别找他”的样子。
　　不过小姑娘长的挺好看，不是那种成熟女人的好看，一脸的年轻与稚嫩，乌黑的眼珠子一尘不染似的明净。顾青雨有点被吓住了，嘴巴微张，声音软软地再次开口，
　　“我欠他点钱，具体多少我没问。我，我想”
　　“买你的饭去。”穆西从教室里走出来，一脚踢在孟津屁股上。
　　“穆西你他妈的，你”孟津回头刚想骂人，就看见穆西眼都不眨地盯着人小姑娘看。
　　褚岩这时也放下了手机，看这情况他也不想去买饭，看着像是兄弟的人生大事啊。
　　顾青雨仰起头看他，舔着嫣红的嘴唇，
　　“那个，那天晚上多少钱，我现在给你。”
　　说完提起一杯奶茶，又加了句，“这是答应给你的奶茶，不知道你喝什么，我买了新出的草莓口味......"
　　姑娘小小的手白嫩嫩的，捏着粉色饮料的样子乖巧可爱，毫无攻击性，像温顺的兔子。
　　穆西一时没讲话，顾青雨迷茫了，这人魂还在吗。
　　她把奶茶往前送送，穆西终于接过，把头撇向走廊外，
　　“一百吧，不记得了。”
　　“哦......”顾青雨付了一百，挥挥手，
　　“那拜拜。”舔舔嘴唇，走了。
　　顾青雨背后，褚岩孟津调笑的跟穆西讲着什么，眼神调侃。
　　穆西勾着嘴角笑了一下，舌头抵了抵后槽牙，一手提着奶茶一手插紧裤子口袋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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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雨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有大部分人没回来，现已九月底，学校大大小小的社团在最宽阔的香樟大道上摆起摊来搞宣传，而她早在刚开学没几天就拿到了心仪的辩论社和甜品社的群号，老早入了群。因此，顾青雨没去外面凑热闹。打开手机，发现有新的好友。
　　头像是一条边牧，看着不像是网上找的图，乖巧的坐在地板上吐着舌头。
　　备注写着：穆西
　　顾青雨顿了顿，点了同意。
　　穆西没给他发任何消息，顾青雨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童薇从香樟大道跑回来，
　　“我刚看到你们辩论社摊位那边有个超帅学长，哇贼帅。关键人还很高冷，鸟都不想理的那种。”
　　“哦。”
　　“你怎么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昨晚干嘛了吗，帅哥都吸引不了你。你不是成天嚷嚷帅哥共享？”
　　这时，顾青雨的手机亮了，是穆西发来的消息。
　　顾青雨的备注一下子就被童薇看见了，童薇激动地一把勾过顾青雨的脖子，小姑娘猛的往童薇怀里一倒。
　　“卧槽就是这个叫穆西的，他超帅你怎么认识的。”童薇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我欠他钱，机缘巧合。”顾青雨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慢吞吞地解锁，慢吞吞地查看消息。
　　穆西：我记起来了，是八十五块。
　　穆西：多的十五块你来拿，还是我送给你。
　　顾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