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桂花落》印了痕

4、第 4 章

　　次日，是社会活动日，在桂枝市读中专的同学们都来到了紫山梓村，这里有一个大水库，选择这里是为了方便取水。有的小组正热火朝天地烤着鸡腿，说是烧，不如说是烧更贴切吧。这可是男生大献殷勤的好机会，杜若涓周围有几个男生争着烧鸡翅给她，贾明白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好像挤不进去。还没等他开口，烤得半生不熟的鸡翅就被秦统由抢走了。
　　“该回去了。”老师不停地催促。
　　“还没玩尽兴呢。”杜若涓嘟囔着嘴。
　　贾明白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嘴。”
　　杜若涓说“我跟着你一起去还这个桌子吧？”
　　贾明白低头笑了笑，将桌子举到了肩膀上方。走过一段泥泞的路程，杜若涓扯了一下贾明白的衣袖，害他站不稳，结果桌子腿上沾了些泥巴。杜若涓用刚才擦过嘴角的纸巾擦了擦桌子腿。“看不出来有泥巴了吧？”
　　正在树荫下边乘凉边做小生意的老板娘，鼻子里出着粗气，说“四块钱。”
　　贾明白有些急了，“借的时候你又没说要钱。”
　　老板娘抓着贾明白的手，“不给钱，别想走。”
　　杜若涓朝这边一挥手，秦统由率先跑过来，年轻气盛的他们拍桌子，抡拳头，大有干一架的趋势。杜若涓经常混男生堆里的，她一手拍贾明白的肩膀一手拍自己胸脯，“咱们有理走遍天下！”贾明白激动得满脸通红。
　　老板娘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你们都是读书人，这样不讲道理！在这里呆了一上午，没见你们过来买点东西，现在倒是全过来了。”
　　意鹂也感觉自己内心火一样在烧，秦统由将她挡在身后。她看到他裤兜里露出一把尖刀，而他的手正握着尖刀的柄，随时可能掏出来。意鹂想像着无数电影里的镜头，一群“古惑仔”的形象全部涌向她的脑海……
　　她奋力将秦统由往自己身后一扯，挤进了势如水火的人群里，掏出四块钱甩给了老板娘，老板娘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大伙也见势作罢。
　　回到寝室，大家还在愤愤不平。“钱是小事，太欺负人了。”“意鹂你太懦弱了。”“我们真是‘套中人’。”熄灯了，大伙义愤难平，吵吵嚷嚷。寝室管理员“何妈”叫寝室里的人到学生科去。
　　众人都起身准备一起去。
　　“我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没有吵，我才不和你们一起背黑锅呢。”意鹂坐在床边，说的这一句话显然让人很反感，大家都瞪了意鹂一眼，没有理会她。
　　没过多久，挨完批的几个人默不作声地回床乖乖睡觉。杜若涓没有回，听说她一直在跟何妈辩解，被罚站。
　　第二天早自习，同学们还在议论昨天的事。
　　意鹂到走廊上来透气。秦统由伏在她身边的窗台上。“听说了吗？杜若涓被罚站了一夜。”
　　“难怪今天早上没有看见她，现在在补觉吧？”
　　“你昨晚也一夜没睡吧？”这样关切的话语，令意鹂有些感动，快要落泪了。
　　“你别怪杜若涓，她的心还没有我细。”
　　“你倒是比我更了解她。”意鹂听到他这样说有些失落，他竟然是为了她才来做这番安慰。“我也承认了自己的懦弱，好多同学也主张给了钱快点了妥这件事，只有我在这个时候出这样的风头，显得好可笑。你也笑我懦弱吧，可是我宁愿被大家骂，也不愿意不要被嘲笑。”意鹂低着头，咬着牙“自始至终我觉得我没有错。”
　　“你就是自尊心太强，没有人说你错，大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那个老板娘出尔反尔。”秦统由说，“过了今天就好了，大家才不会把这样的事老放在心上呢，我们都是一些大侠，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不是想出风头，不是想潇洒出众，只是从没见过吵架的场面，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吵架吗？那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般地无助。”
　　“没事了。”他用手拍了拍意鹂的肩膀。意鹂第一次觉得秦统由跟她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般亲密。
　　“可是，我们寝室的姐妹会不理睬我了。”
　　“那好办，买点吃的东西就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了。”
　　“哄女孩子你最在行了。”意鹂看着他嗔笑道。
　　“可我就是不知道怎样哄你。”
　　“我也很好哄呀，你给我些吃的就行了。”第一次，意鹂感觉不再对他有所防备了。
　　下了课，意鹂买了一堆零食，寝室里一人拿了一包就当没事人一样了。没有来由的，她们就这们放肆着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哭，什么时候会笑；更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又为什么开怀。
　　意鹂好高兴，没有人再生她的气了。她提议“三八”节那天，在寝室里包饺子。大伙热烈地响应。
　　“三八”节那天，学校都放假。秦统由、贾明白受邀都来到了女生寝室401。贾明白自然是来做事的，他忙前忙后，剁馅、擀皮这累活就交给了他。其他人动手包，秦统由简直就是来捣乱的，把几个人脸上都抹了一脸白灰。贾明白在一家照相馆兼职，带来了一台摄像机，那些好吃的怪相都被他抓拍下来。
　　这场盛宴留下的记忆谁都删不去。不可能再有这样的节日比这个味道更纯粹了——永远怀念“三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