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鹿鸣鱼

7、第六章 异床同梦

　　六月的天总是阴晴不定。正午时骄阳似火，让人闷热的吃不下饭。这不冬谷刚捧上解暑开胃的冰镇酸梅汤，天色突然变暗，倾刻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虽有闪电惊雷，到确实清凉了不少.
　　雷雨带走了闷气，太阳又出来了，却不再火热。蔻棱趁着好天气，拿了本书，到院子银杏树下的躺椅躺着。可能是凉风徐徐太过舒服，没看完两页书，南宫三小姐就给睡着了。
　　冬谷走到院子，发现蔻棱睡着了，忙进里屋拿了白叠被给她盖着以防着了凉。看蔻棱睡的甚香，冬谷便轻手轻脚地进屋收拾。殊不知，此时的蔻棱正做着一个让她难受的梦。
　　烟雾缭绕的地方看不清是哪里，但她的手却被人牵着，准确地说是男人。他们一路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男人也不见了。正当她惊慌失措之时，腰腹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刀插进她的身体，鲜血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染红了衣服。同时她也看到握刀的是一只涂着紫色蔻丹的女人的手。
　　蔻棱猛地惊醒坐起来，额上满是汗。她轻喘着气，捂着胸口想快速的心跳慢下来。这是什么怪梦，竟然如此真实，却又看不见男人和女人的脸。
　　这时冬谷走了出来：“小姐您睡醒了，怎么满头大汗，是被子捂热了么，奴婢去拿杯冰蜜水给您解解热吧。”蔻棱点点头，拿着纱巾拭去头上的汗后站起身，活动活动身子。或许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不要去在乎的好。
　　当蔻棱认为那只是普通的梦时，城郊的仲楠楼里的主房卧床上，尉迟恪同样也满头大汗地睡着。他梦见他牵着一个女人不停的走，却不知道为何而走。突然手中握着的柔荑消失了。转身便看到有人拿着刀捅向她，而他却动不了也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倒下。但迷雾始终遮住那两人的脸。
　　“不，不要！”他睁开眼，很长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盯着床顶喘气。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是有玄机在其中么，实在是毫无头绪。
　　下了床，来到桌边倒了杯水尽饮下才稍觉舒坦。书童文荣正巧走进来嘴里念叨着：“真奇怪。”尉迟恪放下茶杯：“何事奇怪。”“公子，你前些天买回来的突厥蔷薇明明是粉色的，刚刚我去浇水的时候，那些花朵上竟有鲜红色的斑点。”尉迟恪走到花前，花朵并没有文荣说的鲜红斑点，还是之前的粉嫩。
　　“这这这..难道撞邪不成，我明明看到红点的！”文荣一时吓得脸色苍白。“你是何时看到这花变色的？”“就一刻钟前啊。”那不是他正在做梦的时候，好似那被刺女子溅出的血滴。这么怪异的事情尉迟恪也是第一次遇到，找不要原因唯有先安抚文荣的情绪再做打算了。
　　这厢，侍舞带来蒋尔岚的请帖，翌日邀请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到她家池亭赏鱼，蔻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晚间入睡前才想起，蒋尔岚的亲兄长是被她拒绝提亲的蒋尔珩啊。可侍舞已经去回应了，明日突然不去又不好，只能希望明日尔珩不在家。想着想着翻来覆去竟只整夜浅眠，头昏脑涨的。
　　翌日，和蔓柔进了蒋府，拜见了蒋夫人后，便由侍女引进内院。一路上蔻棱都在回想刚刚蒋夫人略带哀怨的表情，虽然她没说什么，到蔻棱也知道她的不满。
　　一踏入内花园，便听到园内西南方传来串串清脆的娇笑声。那里有一座名为“鱼悦”的亭子，取“愉悦”、“鱼越”双重含义。围绕亭子四周是一条宽2.5尺的活水渠，里面养了许多小鱼，特别有趣。所以每年夏天，南宫姐妹经常来蒋府玩耍。与其他官宦小姐们不同，她们不仅仅临亭赏鱼，更是脱下鞋袜，下水捞鱼。
　　尔岚见两人来到，急忙起身甩干脚随便将鞋穿上就朝她俩跑来：“蔓蔓你们来啦，快和绮双她们捉鱼去。”蔓柔兴奋地应了声便抛下蔻棱朝小伙伴们跑去。蔻棱已经知道尔岚叫她们来玩并支开蔓柔的目的了，心中不禁无奈苦笑。
　　“蔻棱姐，我阿兄他现在很不好。”尔岚嘟着嘴双眉紧缩:“他每日将自己关在房内不愿出来，饭也不怎么吃，已经好些天了。”做妹妹的看在眼里很是心疼自己的兄长，蔻棱姐多好啊和阿兄多相配啊，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蔻棱轻叹了口气，牵起尔岚的手：“带我去见见你阿兄吧。”
　　听竹轩门窗紧闭，显示主人的拒客之意。“咚咚咚”敲门声得不到回应，蔻棱唯有自行推开门，屋内虽仍干净无尘却略显昏暗。书桌前坐着一人在发呆，听到推门声响，穿过头看到来人愣了愣。“蔻..蔻棱。”多日不见，蒋尔珩像变了个人，眼袋青黑无神，下巴满是胡须渣滓。
　　“尔珩，我...”“蔻棱，不用说什么了，我懂。”尔珩苦笑起来。南宫三小姐是什么人？出生时全城鲜花遍开，被赞是百花仙子下凡，长大后更是长相绝美，才艺双全。对他蒋尔珩来说就是天仙般的存在，自己一凡夫俗子能与她当上朋友，竟还不知足，妄想能迎娶她。
　　“对不起，尔珩。”“我懂的，放心，我只是需要时间去调整。只不过..我们还能当朋友么？”尔珩有些担心，自己这么一折腾会不会连与蔻棱做朋友的资格都失去。蔻棱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拿起笔架上的紫毫笔在纸上写下“莫逆之交”。尔珩才放下心，露出了一丝笑容。
　　蔻棱，我蒋尔珩自知配不上你，不足能成为你的夫君，但你仍是我愿守护之人，此生不变。
　　回去的路上，蔓柔逗玩着器皿中从尔岚家捞来的几条小鱼，自个嘻嘻哈哈笑得很开心。蔻棱则静静的坐着，自从及笄后，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却从来没有让自己动心之人出现，一直坚持愿得一心人，可是一心人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