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往事》落伍老兵

5、第 5 章

　　领头的是个身材修长的炼气期大圆满的女修士，胸前别着一枚勋标，黑发纹丝不乱地在脑后挽成光滑的发髻，

　　一脸高傲冰冷的表情。她严肃地向窗户里的杨怀信敬了一个握拳礼，干巴巴地报告道：\"初等筑基前辈，我叫高秋婷

　　，炼气期大圆满，带领灵炮队来此换防，听候您的命令。\"

　　\"哦，哦。\"杨怀信惊惶失措地望着眼前的姑娘们，似乎完全忘记了如何回答高秋婷的报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

　　突然像被丢进了冬天的冰河，只需要用上几秒钟的时间，热腾腾的希望就被迅速包裹上了一层白色的薄冰。

　　\"这么说，他们可找到不喝酒的啦。\"杨怀信终于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喃喃自语道。

　　女修士们被初等筑基修士木讷的样子逗乐了，憋不住低声笑起来。

　　\"严肃点。\"队长高秋婷用口令制止了女修士们的笑声，严厉的目光扫过那些快活的面孔：\"等待命令。\"

　　杨怀信垂头丧气地转身去束好道袍，刘莉莉却好奇地向外探出头。女修士们同样对这个大清早就躲在筑基修士

　　身后的女散修非常感兴趣。她只穿着家常的旧衣服，头发毛茸茸地编成一条大辫子掖在帽子下面，一副刚从被窝里

　　爬出来的模样。

　　女修士们打量着初等筑基修士的女房东，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刘莉莉从姑娘们不寻常的神态中意识

　　到她们议论的话题，脸上一红，慌忙缩了回去。

　　杨怀信道袍整齐从屋里走出来。

　　\"敬礼！\"随着口令，女修士们整齐漂亮地向她们的上级行过握拳礼。

　　姿势倒是挺好看，可全是些姑娘！还有裙子。打起仗来她们该让人背着跑！思想上毫无准备的杨怀信愁眉苦脸

　　地想着，从女修士队列前匆匆走过，硬邦邦地站在高秋婷面前：\"金丹老祖没跟我说呀。\"

　　\"你说我们？\"

　　\"问题复杂了，过去男修士们都分住在散修的家里……\"杨怀信正要往下说，刘莉莉探出头来，喊道：\"传讯来

　　了。\"

　　杨怀信急忙转身小跑着去看传讯匣。

　　高秋婷挥挥手，让队伍解散了，她冲着一个模样忧郁俊俏的女修士摆摆手，两个人并排跟在初等筑基后面也进

　　了刘莉莉的家。

　　传讯匣中显示的金丹初级修士的影像带有明显的调侃：\"我答应过你，一定派些见了裙子和灵酒扭头就走，而

　　且比你走得还快的修士来，我兑现了。\"

　　\"是。\"杨怀信情绪不高。

　　\"你是不高兴吗？\"

　　\"三清峰港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也是会发生战斗的。\"

　　\"胡扯，那些个女灵炮手每一个都值得你骄傲。我警告你，不能伤了她们一根头发。好了，让高秋婷过来。\"

　　杨怀信不敢再抱怨，耷拉着脸把传讯匣交给了等在身后的队长。

　　高秋婷举手投足间颇有些军人的风采。她挺着笔直的腰板，对着传讯匣就直截了当地说：\"第一是住宿问题，

　　我们是一个集体，不能分散到散修家里；第二是厕所问题；敏感是洗澡问题。\"

　　\"行了行了，这一切问题，杨怀信都能解决。应该说，这几天，他一直盼望着你们的到来。\"金丹老祖不再等高

　　秋婷讲话便关了传讯。

　　高秋婷放下了传讯匣，看着杨怀信。

　　杨怀信无可奈何地说：\"我们先来解决住宿问题。\"

　　\"这是副队长闻素素。\"高秋婷把身边的女修士介绍给杨怀信。

　　闻素素向杨怀信行握拳礼，他却理也不理，弯腰从桌子底下抽出灵剑：\"走吧。\"

　　说完，他自顾自地朝门外走去。

　　既然这些娇贵的女修士们不能住在散修家里，身为守港仙长，就有责任为她们安置宿舍。这个时候男人虽然紧

　　缺，可是女人不应该卷到战争里来。杨怀信闷闷不乐地想，她们的责任是为人族生儿育女，而不是操纵灵炮杀妖兽

　　。

　　杨怀信带着女修士们来到村边的一座木棚，使劲推门，破损不堪的门应声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高秋婷和

　　闻素素紧跟在初等筑基修士身后，踩着咯吱作响的木门走进木棚，眼前破烂不堪的景象立刻让女修士们直皱起眉头

　　。

　　\"前辈，这个地方我们不能住。\"高秋婷严肃地与杨怀信交涉。

　　\"我们会把它搞好的。\"杨怀信说。

　　高秋婷面带愠色，指了指墙壁上两指宽的缝隙，说：\"这甚至可以爬进人来。\"

　　杨怀信挥了挥手中的仙剑，刚要解释什么，高秋婷又接着说：\"除了是修士，我们还是女人。\"

　　\"厕所会有的。\"初等筑基修士解释说。

　　\"我说的是这些个缝。\"

　　\"噢，这个村里除了有几个老大爷外，连大叔也找不着。\"

　　女修士们笑了起来。

　　\"队长担心的是您，前辈。\"一个叫唐亚初的女修士尖着嗓子说。她个子矮小瘦弱，巴掌大的脸上长了双灵活的

　　绿眼睛，薄薄的嘴唇时常抿得紧紧的，显得楚楚可怜，在这群饱满的女修士里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

　　\"不会的，他的眼睛是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寡妇也赶来凑热闹，她倚在门口，不阴不阳地说。

　　\"赵寡妇。\"杨怀信板起面孔。

　　炼气修士李睦冉有些嫌恶地瞅了赵寡妇一眼。她有着一张纯朴的面孔，比起一般的姑娘略显得胖些，但因为浑

　　身上下胖的匀称，让人感觉到在她身上透出一股青春的力气。她认真地看着初等筑基修士的一举一动，但当他的视

　　线无意间投来时，她又会慌慌张张地垂下头，不敢与他正视。

　　杨怀信已经把消防棚外的空地变成了木匠作坊。他挥舞着斧头，扯着木锯，女修士们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块块木

　　板，放在杨怀信身边。接下来，她们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让杨怀信回答：

　　\"这儿会有浆果吗？\"

　　\"下雨以后，可以采到灵蘑吗？\"

　　\"这里多长时间能停一回送货灵车？\"

　　\"离仙城远吗？\"

　　\"这儿怎么供应洁身液？\"

　　杨怀信的回答异常简短，而且不会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他最担心的是会被别人说三道四，以为他对这帮女修

　　士心怀不轨，所以总是紧皱眉头埋头苦干，连浓密的胡子也似乎一根根都绷着弦。只有李睦冉过来的时候，他才会

　　拿正眼看她。这个姑娘身上有种朴实的劲头，让他觉得亲切。

　　\"你为什么不歇会儿，吃一颗灵丹？\"

　　杨怀信抬起头来，望着李睦冉。她纯洁的目光显得很认真，这突如其来的友好让杨怀信有些慌乱，他不由自主

　　地避开了李睦冉的眼睛，喃喃地说：\"不，不。\"

　　杨怀信重新挥舞着板斧，像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一样，又摆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架势绷紧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