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少女怀春 ...
-
“额，是许佳红啊？”
这下才把手头上工作完成的俞芳抬眼，略微尴尬，“刚刚我还以为是赵冉”
“许佳红要不你明天再来办公室一趟，我现在有事情处理。你看好不好？”
处理事情？处理——刘杨嘛？
不知为何，许佳红下意识呆站住。片刻才想起老师的询问，正欲开口回复。
“老师”
许佳红微微张嘴，想要说声不着急。
一声不紧不慢的叩门声打断了她的询问，刚刚还平静如水面的俞老师，瞬间像是迎着狂风暴雨一般，面容上漾起层层的怒意，甚至连站在一旁的许佳红都被全然忽视。
“进来！”
推门而入：
刘杨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嬉皮笑脸地望着已经盛怒的俞老师。故作不解：“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俞芳怒不可遏地将一本字猛地摔在桌面上，“你看看！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
下意识将眼神投注到那本子上，干净洁白的图纸上镌刻着这一幅幅“活泼生动”的图画，栩栩如生。人物里或多或少暴露着，在学校这个神圣的地方显得粗疏鄙陋。
许佳红胸口闷闷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男孩，语气带着浅浅的失落：“老师，那我先离开了”
反正她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倒不如先离开。奈何心口闷闷的，夹杂着缕缕失望。
“那许佳红你明天再来”
“好”
推门离去，回眸一眼：
稀稀散散的阳光透过窗外即将被绿叶掩盖住的缝隙，悄悄地挤了进来。在男孩的脸上留下点点暖光。男孩此刻低着头，沐浴在这片暖黄色的微光里，倒像个与世无争的少年！白蓝相间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更加添了几分清新的淡雅，空气里都掩藏着一种恍如初恋的味道。
除了——俞芳老师正叉着腰，口若悬河般，费尽心思地劝诫着他。数不清的细小泡沫顺着她的话语飘飘然地降落在男孩的头上，平添几分笑意。
这画面太美，不敢看！
许佳红抿了抿唇瓣，轻轻扬起笑意，掩盖住眼眸里的失意转身离开。
随着她关门的响声，刚刚还一直低垂着头，站在原地的刘杨才瞥了她背影一眼。
只不过刚刚那个女孩，有些眼熟。
许佳红？明天再来？
掩饰住自己眼里的波澜，重新变换成之前那副风淡云轻的样子。乖巧地聆听着老师的教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个乖乖学生。
“刘杨，我在跟你说话呐！你一双眼睛到处晃什么晃？”
注意到底下不认真的刘杨，俞芳老师再次发挥了自己的绝技——喋喋不休。刘杨连忙敛起自己多余的心思，继续呆头呆脑地听着。
老师的这每一句话，每一次的唠叨都带着温暖。明明同为陌生人，可她对你的操心却数不胜数！
一顿水深火热后，刘杨才得以从虎口里脱险。
手里还拿着自己之前恶搞的图片，想着刚刚的情景。脸上也不由地溢出红晕，天晓得他自己怎么蠢成那个样子，竟然错把自己的草稿本当听写本交了上去！
还让那女生见到
罪过罪过。
那应该算是她们真真正正的第一次见面，无关他人，只余二人目光交织。
深深叹出一口气，将脑子里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回收。
许佳红嘟着嘴，一拳揍在怀里小熊的眼眶边。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
许佳红也说不清了，带着疑问，一夜无梦，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过去。
“发什么呆？老师叫你呐”
梁咏琪戳了戳许佳红的手臂，好奇地望向一旁呆愣住的小人，小声地帮忙提醒。
天要下红雨了，许佳红竟然上课开小差。
咧嘴一笑，总有股大势在握的自信。她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得意地握紧拳头，心下飞扬。
“怎么了？”
一直发着愣的许佳红歪下头好奇的看向梁咏琪，她今天心绪很乱，好不容易才挨到下课，准备好好想个办法解决掉那萦绕心间的烦闷。
“俞老师找”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能会看见他？
自从昨天她与刘杨的再次相遇后，心里杂乱得像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剪不断。该怎么说呐？那感觉就像是梦想破灭一般，扯得人心口发疼。
从小名列前茅，从小处于蜜糖里的许佳红性子无疑不是骄傲的，甚至可能骄傲得有些逼人。
小学，成绩好的背后总会跟着一大群的臭屁虫，因为父母说多跟好学生交友。初中时，成绩好的背后总会有那么几个格外宠爱她的老师，常常把她挂在嘴里。高中时，她更是成了每个老师口里的骄傲，榜样！
在这样一个氛围里，许佳红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上天的宠儿。她心里虽没有想要高人一等的想法，可或多或少都有着属于她的骄傲。
哪个少女不怀春，许佳红也不例外。
她至今都还能记起初中时，班里八卦之人向她询问的问题：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她喜欢什么人？
记得那时候——“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经典的台词，却没有得到回应，正如那句：
“只可惜我猜中了前头可我猜不着这结局。”
“学霸当然是喜欢林宇辉那种学霸啊，这样才有共同话题嘛”
被人抢先回答，感受到周围同学们一束束肯定的眼神。
“就是就是，大神与大神的强强结合那简直就像部小说”
许佳红默了，悄悄将嘴里的话咽下去，笑着看向叽叽喳喳的众人，不语。
初中的一次随意的问答，但却在许佳红脑子里留下了痕迹。原来，在她们眼里自己应该喜欢学霸啊？
“你在走什么神啊？俞老师找你呐”
因梁咏琪的喊声，许佳红再次从脑海里记忆的花田里醒来。
心底里涌上一股排斥的想法。
不可否认，网吧里的惊鸿一瞥。
刘杨那干干净净，清秀俊朗的外表下涌动着那股极具诱惑力的暗流，正一步一步地让少女处在漩涡里。
岁月静好，少年的存在轻而易举地撩动了少女的心扉。
可也只是轻轻撩动。
现在，许佳红却没有一星半点想要再次看到刘杨的欲望。只因为他与自己心中所想，大相径庭。
白净的肌肤，冷静的眼眸，淡淡的气势。这些因素都让她产生了多余的想法，直到昨天的遇见，想象的破灭。
原来，他不是她眼里的翩翩少年，只是一个虚度光阴的混小子。
原来，他也不是他人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只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坏小子。
原来，他不是她心底里配得上自己的三好学生，只是一个蠢小子。
倒不是许佳红看不起人，可潜意识里却不停提醒着她，她应该喜欢什么样的人。
更何况两人仅仅只是相视一眼，心动也仅限心动。
重重压下自己胸膛处躁动的心脏，将对刘杨的想法全然抛掷脑后。
只不过是一次错误的相遇，一次错误的心动。
平复好自己那荡起层层涟漪的心湖，恢复成以往那副冷静的面孔，起身下了楼。
“老师，你找我？”
正在一旁口若悬河的俞芳转眼看见许佳红时，瞳孔里简直是笑意浓浓，严肃中又不失关心：“来了，帮老师改点作业”
早在下来之前，许佳红就已经猜想到了这样的结果。自那次考试后，老师询问她做题感觉时，她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在她说感觉词汇量不足之后，第二天班上的乌云也随之降临，使得众人苦不堪言。
“好”
轻声回答到，这就叫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尝。
翻开同学们的听写本，任劳任怨地批改着。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风里都还能听见指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些许是因为她给自己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再次看见刘杨时，许佳红情绪显然平静许多。
只不过在抱过作业时，余光还是不可控制地扫过正在重复昨天遭遇的刘杨，稍稍侧过身子躲开了他。
看见他被老师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愤愤的，笨笨的模样，许佳红就觉得好笑，甚至连嘴角处何时溢出浅浅的笑容都不知。
刘杨只感觉一阵香味吹过，不似鲜花的香味，亦不似春草的清香，女孩那一手的墨水味顺着空气在风中浸透。这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要是放在之前，他甚至会从心里感觉到满满的排斥，认为这香味跟美好一词完全不搭。
可此时的他却恍如魔怔，甚至觉得这味道好闻。淡淡的，涩涩的，透着空气里的湿度，润润的。甚至于在听见女孩清脆的回应声都觉得清爽无比。
这一切奇异怪像的发生让他不知所措，将视线来来回回打量着办公室。最终将他的奇怪统统归结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毕竟办公室是一个让人安静的地方，更别提办公室里的大哥大——老师办公室！
那里可是好学生的天堂，是他们安静学习的最佳场所。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自带空调与宁静。但那也同时是坏孩子的地狱，是他们遭训斥的闹心场所，更是对她们心智考验的重重折磨，毕竟叫到办公室当着一群老师训诫，要不是脸皮厚，早就哭得稀里哗啦！
幸运的是，许佳红是第一类；但不幸的是，刘杨是第四类。更不幸的是他们二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阶级差距啊，阶级差距啊，刘杨至今还记得前一阵时间里网上流传的图：前三排——学霸区；后两排——学渣区
无疑这个让老师喜笑颜开的女孩正是属于学霸区的范畴，而自己，摆摆头
“好啊，刘杨你摆什么头？认为我说的不对？”
蓦然增强的音量让刘杨一怔，糟了！他忘记自己还身处危险之中，竟大意至此。
恐怕就这一由头，老师恐怕会再逮住他好好教育一番。思及此，眼神哀怨地瞪了许佳红一眼。
乐了，瞅着男人哀怨可怜的表情。许佳红内心欢快了几分，现在就连望着这些密密麻麻，错误连片的本子在她眼里都显得格外可爱。
呵！这丫头竟然还在偷偷地暗笑。
刘杨微皱眉，似乎有些不爽。但本人却还一副认真的样子听着老师的教诲，天知道他有多怕这老师嘴里的“请家长”！
好在一通电话的袭来，将他从灾难解救出来。
刘杨眼见着明明还面色红润的俞老师，在接到手机的下一秒后脸色煞白，瞳孔也失去了亮丽的光彩，哆嗦着嘴。
眼见她快要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可下一秒却见她抿了抿嘴，冷静地向着许佳红二人吩咐道：“你们先离开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说完，背上包包急急忙忙地离开。
余下二人相识一眼，不约而同地浮现起层层担忧。
“走吧！”
刘杨率先开口，接着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在放学后的学校里响起，更加增添了宁静的气息。二人并排走着，不说话。
许佳红是打从心底不想跟刘杨多做交流，而刘杨则是不知该如何跟这个对自己有敌意的女孩交谈。
她对自己那不知为何的敌意，他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到。可他再怎么思考，也没有在脑海里搜寻到关于女孩一丝一毫的记忆。
但两个人这样并排走，也挺尴尬。
刘杨试探地开口：“你是高一的？”
“嗯”
“你？”
眼见场面快要冷下来时，刘杨紧张着不知所措，甚至于在他一接触到许佳红询问的眼神。他竟然连她的问题也没听完就快速地回答道：“我是高三的”
也不想想是否会“牛头不对马嘴”
“额”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
许佳红强忍住内心的笑意，面色正常，指着刘杨的头：“你头发上有鸟屎”
“鸟屎？！”
“嗯！”
“shuit”
少年立即蹦起千丈高，不可置信地摸上自己的头发。一脸的生无可恋，外加可怜兮兮的惨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少女怀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