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剧作家》孟呓

23、第 23 章

　　为什么在他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里，似乎反复地强调他和结城没有关系——或者说他和结城不是同一个人。
　　手冢察觉到结城话里话外的怪异之处。
　　“你为什么要称——你和结城？”手冢试探着问道。
　　终于来了，千控制心里激动的情绪，神色一肃，十分认真地说出他以为会令手冢震惊的话语：“其实——我和你以为那个结城不是同一个人。”
　　“双胞胎吗？”手冢淡淡的声音响起。
　　千对他这么上道很是满意，刚要点头，却在看到手冢表情的时候停住了。
　　他的表情十分冷淡，甚至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冷漠的，隐隐有些对他胡闹的不赞同。
　　——他根本没有信他。
　　千觉得难以置信，虽然他事先给自己打过底，知道手冢可能会怀疑他的话。但现在，他感觉这人好像连思考都没有就给了否定的答案。
　　这句反问也像是对他的嘲讽。
　　是他的表情不够真挚？还是他的语气不够诚恳？
　　如果手冢能听到他的疑问的话，他一定会告诉他——都不是，他不相信他这个人，所以他的话他也不会相信。
　　千也察觉到了，这就让他很难接受了。
　　本来打算合乎气氛地喊两嗓子“你不信我”，也变成了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郁闷：“你为什么不信我？”
　　手冢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结城君做了什么事，觉得能让我相信你？”
　　千被他问得一噎，仔细想想他确实没干什么会令手冢信任的事。不加这次，他们总共就见了两次面，这两次都似乎不太愉快。
　　第一次他用网球伤了人，他来阻止他。第二次他装成结城的样子在不二身边温顺，却对他露出了自己的样子，还朝他亮了牙。
　　怎么也不像是会对他抱有善意的样子。
　　就算加上这次，咳……他好像也是要骗他的。
　　确实，要是他，他估计也不会轻易相信他这样的人。
　　但是，本来他也没认为他一次就能信他。他还有后招，一定能让他信他。
　　千早就忘了他原本的目的——当然他的目的也没有达成，他一心一意地要让手冢相信他的谎话。
　　他一脸不服气地看着手冢，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早就捏在手里的巴掌大的小册子，打开，举起，摊在了手冢的面前。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手冢的表情，果然看到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点，然而千没等到他更震惊的神色，连这抹惊讶都被他掩了下去，快得让千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
　　难道他拿错了？
　　千眨了眨眼睛狐疑地看了手冢一眼，然后把小册子翻过来对着自己，这确实是千炼那本因为工作人员错误输入而作废的那本护照，他留下来纪念的。上面有着和结城一模一样面孔的照片，相似却又不同的名字——结城千里。确实是结城千里，不是结城千炼。
　　可是，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平淡。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千摸着背面翻到背面缺了的一角，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还是不相信吗？”
　　“没有”，手冢道：“我相信。”
　　“这护照怎么……”，嗯……？结城僵着指着护照的手，抬头看手冢：“你说你相信？”
　　“是的，我相信。”手冢重复道。
　　他不是事实都摆在面前还固执着不肯承认的人。至于结城当初为什么不愿承认自己是双胞胎，手冢没有追问，看着眼前这个神气到有些摇尾巴的少年，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不过，他看向结城手里的护照：“这护照怎么了？”
　　“没怎么”，听到他说相信，千的心里一喜，见他问手里的护照，他立马收起嘴角的笑，垂下拿护照的手。他咳了一声，四周打量着转移话题道：“起风了哈。”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风卷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天边的乌云也跟着一起追了风过来，天色暗了下来，风也越来越大。
　　手冢抬头看天：“快要下雨了。”
　　“如果结城君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既然都清楚了，手冢觉得他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当然他也不会因为千来牵连结城，他补充道：“只要通过网球部的选拔，所有人都可以有一个机会。这个当然也包括结城君。”
　　千咽回他想要问的话，点了点头。既然手冢都说没事了，他也不用说什么了。
　　“那我就失礼了。”手冢向千告别离开。
　　他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来：“有一点……”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目光一下子沉了下来，比先前千看到的所有表情都要外露的多，可是，千被风迷住了眼睛，没有看到。
　　“呸”，千吐了吐嘴里被风卷起的灰尘，他扬着手里已经没有多大用处的护照，企图把吹到他身边的灰尘都赶走。
　　手冢抓住了他正挥舞的手，护照本在风里被刮得呼呼啦啦的，页面被风来来回回地翻过来又翻过去。
　　千眯着眼睛看他，手冢的脸上沉得能拧出水来。
　　手冢从他的手上拿下那本护照，他翻到签证页，他没有看错，所有的页面，全都是空白。
　　这是一个白本。
　　——他被骗了。他就知道这人不能相信。
　　“结城君能解释一下从美国来日本的你，为什么签证是空白的吗？”手冢沉沉问道，怪不得他刚刚说护照怎么了。原来是心虚，这根本就是假的。
　　生气了啊。千暗暗吸了口气，还挺恐怖的。
　　这个……他本来……这还真不好解释。但不解释清楚，结城那边应该更不好解释了。
　　那就摊牌吧。
　　千觉得他真是脑袋抽了，莫不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了？干嘛做这个吃力也不讨好还浪费时间的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事情还变得更糟了。
　　“这不是假的”，顶着手冢一点都不信的眼神，千解释道：“只是作废了。”
　　千把一直被翻过去的护照封面翻了回来，指着封面右上被剪去的角。
　　手冢这才注意到，但护照还在有效期内，作废的原因是什么呢？这本护照真的是结城的吗？
　　“作废的原因是因为名字打印错误。”千似乎听到了他的想法回答道：“正确的名字是——结城千炼。”
　　果然，他在骗他。
　　手冢转头就要走，他为什么要在这跟他浪费时间，从他看穿结城打算开始双胞胎谎言的时候，他就该走的。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胡闹的人！
　　千追上他：“虽然我和结城不是双胞胎，但我确实不是结城。”
　　他又想说什么谎？手冢的脚步更快了，他不想听他讲话。
　　千是不会让他甩掉的，他扯了一把手冢的衣袖，直把手冢拽得一停。他挡在他前面，看着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是结城的次人格——千。”
　　手冢深深地看着他，锐利的目光似乎要把他刺穿。他看着他那么久，久到千以为他要相信了，他绕过他走了。
　　嗐——这个人。
　　“我说的是真的。”千小跑了两步，到了他前面，转过身来正对着他，倒退着走。
　　“结城君。”手冢停下来，认真道：“如果你想加入网球部，不用找这些不着边际的理由，只要你承诺不再用网球伤人，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真的？”千眼睛一亮，哎……？“不是”，千无奈道：“我真的是结城的次人格。”
　　“你看我和结城的性格一点都不一样，你也说过不一样不是吗？”
　　“那是你装的。”
　　“我……我就那么一次！”结城一梗：“好，那……那你看我和结城的网球也不一样啊，你见过一个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打球风格吗？”
　　“我没见过。”
　　“这不就对了……”千一喜。
　　“我是说我没见过那个所谓的另一个你打球，也不知道他的风格。”
　　晕……
　　“那你看……”
　　千一直跟着手冢，不放过任何间隙，在手冢的四周转着，一定要说服手冢相信。没发现自己已经跟着手冢到了网球部。
　　青学正选们的训练告一段落了，正在休息，越过球网，桃城和菊丸远远就看到千绕着手冢转圈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桃城惊道：“结城前辈原来这么……活泼的吗？还是对手冢部长？”
　　菊丸也是瞪大了一双眼睛，脸贴着球网：“阿炼从来没这么对过我！”
　　不二闻声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眸色复杂，这是结城的次人格——千吗？
　　他为什么出现了？结城呢？
　　手冢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近了，看到了桃城和菊丸，眼神一瞥，两人立马站直，立正，就差敬个礼了。
　　“看上去不太妙啊。”乾扶着眼镜道。手冢身边弥漫的低气压真的是乾从未见过的，这位结城君是怎么做到的呢？他真是太好奇了。
　　千终于发现了他到了网球部，糟了，要是知道他来网球部，结城应该会不高兴吧。
　　手冢终于觉得耳边清净了，但脑袋里似乎还有点嗡嗡响。
　　“打一场吧！”手冢将他的球拍递给千，“和我，让我看看那一个完全不同风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