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剧作家》孟呓

20、第 20 章

　　此时已是傍晚，太阳西沉，余晖染上云彩，在天边划下一道道的残红，特别像是那天结城在那人身上染上的颜色，用网球染上的颜色。
　　“为什么？”大石疑惑，他不明白，手冢为什么会不同意。手冢身为部长，但从来没干涉过任何学生加入网球部，只要是对网球有兴趣的，都可以加入网球部。
　　为什么手冢会单单这样对待结城呢？
　　不二也是不懂：“有什么原因吗？”
　　难道——大石突然觉得自己在一团乱麻中抓住了线头。
　　“或许？”大石问道：“手冢你还是觉得你之前遇到的少年是结城？”
　　“我求证过了，只是和结城长得有点像。我……”
　　不二终于明白了当时大石问结城有没有双胞胎兄弟的原由了。他相信手冢，他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的性格。不管那人是结城，还是像结城，现在都和结城有关系了。
　　关键是——
　　他打断了大石的话，看向手冢：“那天发生了什么？手冢你看到了什么？是和网球有关吗？”
　　所以，你才会这么坚持的因此拒绝结城加入网球部。
　　手冢从天边的残红上收回目光，看向不二：“不二，你去问问结城君吧。”
　　不二目光一沉，他深深看了一眼手冢：“好。”
　　大石也转过神来，眉头一蹙，那天手冢遇到的真的是结城？他看到的网球是什么样的？
　　结城坐在天台上，听到不二和大石几乎一样的问题先是一愣，然后一怔。
　　手冢遇到的确实是结城，但不是他，是千。
　　是怎么样的网球，结城说不出，因为它绝对不会是不二喜欢的网球。
　　结城看到千的记忆，那天的他收到了一封从美国来的邮件，邮件的内容结城仔细去想，却总像是蒙了层雾看不清楚。他知道了，千并不想让他看，便放弃了。
　　他只知道千特别特别的生气。所以才在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在日本第一次握起球拍。
　　那天下午的天也是这么蓝，风也和煦，却怎么样都吹不散千心里的怒气。
　　原本不过是出去散散心，但当他第三次握住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网球，心情坏到了极点。他一点儿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碰到和任何和网球有关的事物，但为什么？为什么让他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差点被球打中了三次！
　　他是来散心的，不是来闹心的！
　　——这TM难道是个网球世界吗？！
　　千紧紧握着网球，仔细听能听到他关节挤压的声音。
　　他靠着握紧的动作来平复着心里的情绪，一时没有动作。谁知场内的人不耐烦了，开始叫嚷着让他把球扔过来。
　　“喂小子！把球扔过来！”
　　“喂！叫你呢！聋了吗？”
　　木村井一看着球场外的那人逆着光拿着球一动不动，站在网对面的死对头山崎介还似笑非笑道：“5比0了，还是我的发球局，我觉得也没必要打下去了吧。”心情顿时暴躁起来。
　　“喂！小子！你傻站着干嘛呢！”
　　他拿着球拍气冲冲地上前，刚迈出两步，就见那人动了。
　　他逆着光，木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抬起手，侧身用力一甩，球就飞了出去。木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球击倒在地。他捂着肚子，一时疼得想不起来其他。
　　“你觉得这么扔过来怎么样？”
　　木村听到头顶有声音传来，轻软的，还带着笑意。他有些懵地抬起头，看到的正是千，一张帅气的脸正明媚的笑着，好像真的在询问着他的意见。木村瞬间清醒过来，顿时怒火中烧，只觉得可恶，只想着要撕了眼前这人。
　　“啊混蛋！我要杀了你！”
　　木村撑着胳膊想站起来，还没站起来就看到千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像粘了糖浆一样甜得腻人。
　　“啊呀，你不喜欢这种方式啊。真是遗憾。”
　　“那我们用你的方式来吧。”
　　千绕过球网走过去向山崎伸出手。山崎也不知怎么回事，就顺从地将手中的球拍递了过去，明明这少年看上去比他还小。
　　他笑起来明媚的像是阳光，但不知为何，山崎就觉得像是看到了一条吐着信子的蛇，让他遍体生寒。
　　“哈？网球？”木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上下扫了一眼结成看上去有些瘦削的身体，目光落在他稚嫩的脸上道：“就你？”
　　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的。轻蔑地对着结成叫嚣：“就你还想打败我？”
　　“真是太可笑了！”
　　“那就让我来好好教训你这个没有礼节的家伙！”木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用球拍指着结成，盛气凌人。
　　结成低笑了一声，垂眸遮住眼里的恶意，低语道：“那我们就好好来玩一下。”
　　“不知您叫什么名字？”他抬起头突然朝着山崎问了一句，完全颠覆了他刚刚的样子，目光看上去非常真诚，语气也很是礼貌。
　　山崎一时愣在原地，也搞不懂这人突然的和善，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木村环着手臂站在一旁冷冷一笑道：“和他套什么近乎？想求饶也别跪错地方了。”
　　“不过——你就算跪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
　　木村嘴角扬起，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恶意满满。但很快他的笑僵住了。
　　因为站在他对面的结成，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就连眼角的余光也没分给木村一瞥，仍定定地笑着看着山崎，笑容精致的像是戴了一张假面具。
　　木村被他的无视弄得有些难堪，想上前骂道：“你——”
　　山崎从气氛中嗅到一丝不详，他连忙打断了木村，回答道：“山崎介。我叫山崎介。他的名字是——”
　　山崎指着木村正要说出木村的名字，却见结成微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我想演一出木偶剧——木偶是不需要名字的。”
　　山崎迷惑地看着结成，没听懂他的意思。但结成也没解释的意思。
　　他直着身子晃动着脖子舒展了几下，然后立定。双腿合拢，像一棵挺拔的松，双手撑着也直直树立在地面的网球拍，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一瞬，他侧过身朝向山崎，右手放在胸前，向山崎鞠了一躬，礼貌的笑着，礼节周到的好像是戏剧台上才有的绅士模样，声音低沉的却像是恶魔的吟唱。
　　“尊敬的山崎先生，由我——千编演的戏剧即将上演。希望您，观赏愉快。”
　　“嘭”的一声，球像一道光划过球场上空，拉开了表演序幕。
　　山崎瞪大了眼睛僵着身子看着眼前上演的所谓剧目。
　　看着血痕如天边的血色残霞一样一抹一抹地染红了木村的衣衫，他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四肢关节几乎错位了，真的像成为了木偶模样。
　　手冢在戏剧几乎落幕的时候才出现的。
　　千正想往木村的膝关节补上最后一球，突然从场外飞来一个球击飞了他的球。
　　千“啧”了一声，不善地转头看过去。
　　手冢迈步走了进来。
　　“这边比赛还没结束呢。”千笑着说，目光却是冷冰冰的，“还请无关人员不要进入球场。”
　　手冢目光沉沉，声音严厉：“网球比赛不是这样的。”
　　“网球也不该是这样的。”
　　千看向挡在一直呻吟着的木村面前寸步不让的手冢，“呵”了一声，但他的坏情绪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懒得和他争执。
　　他将球拍还给山崎，他已经惊吓得整个如同僵硬的石头，见千上前，还吓得后退一步。千没管他接不接得住，扔下球拍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他背对着手冢道：“我的网球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