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姐姐回家》桃妖00

14、工作

　　星期六夏至先到公司处理些事情，然后回家接父母、婶婶和夏烨去见谭剑的父母。两家人加在一起共八个人，谭家已经订好一家川菜馆子的包房。夏烨特意穿了条薄呢红裙，化了淡妆。见到谭剑很高兴地跑过去拉谭剑的手，谭剑却有些回避，偷眼看自己的父母，谭剑的母亲面上挂着笑，却看不出热情来。
　　落座后谭剑的母亲很客气地让夏烨的母亲点菜，双方推辞来推辞去，最后夏至接过菜单说：“这样吧，我来帮我们家这边点，您就点您喜欢的。”
　　十菜一汤，夏至很注意把握分寸，荤素搭配得当，菜陆续上来，双方的谈话也进入了主题。
　　夏烨母亲先表达了对谭家帮助夏烨找工作的谢意，话尚未说完，谭剑的母亲接道：“咳，我们也只是尽力而为，真不能打保票说这事一定能成。”
　　“明白，明白，”夏烨母亲微笑着，“我们烨烨从小跟着我长大，别的没什么特长，就爱唱歌跳舞的，不知道这个找工作的时候算不算个优势？”
　　“当然算了。”夏至回答。
　　“呵呵，这个呢，要说特长也算，但是他们这一代孩子吧，尤其是女孩，多多少少都会点，跳舞啊唱歌啊弹琴啊，一般都会，所以你说优势，还真不好说。”谭剑母亲笑道。
　　夏至看着谭剑，这个胖子正在往嘴里塞东坡肉，好象完全没有听到大家在说什么，夏至真想过去抽他一顿。
　　夏征南清清嗓子，先跟谭剑的父亲喝了杯酒，问他在哪个单位工作。
　　还是谭剑的母亲抢先回答：“我们老谭以前也是部队转业的，先在房管所，后来国家取消福利分房他就出来了，年龄也大了，进不了什么有实权的部门，就在老干部后勤谋了个闲差，这也马上就退了。”
　　夏征南点头：“这样啊，我和烨烨她爸我们兄弟两个，我弟弟走得早，所以烨烨就跟我女儿一样，她的工作我们也在帮着找，她哥哥已经联系了几个单位。毕竟女孩子我们也不要求她事业上有什么成就，安安稳稳的，成个家，我们就知足了。”
　　“您说的是，烨烨跟我们家谭剑处了也有两、三年了，这孩子长的是没的说，能娶进家我们求之不得。但是说实话，我们真不太希望她找那种抛头露脸的工作，现在社会这么复杂，到处都是坏人，咱们孩子本分，可是架不住别人惦记，而且将来还是要指望谭剑顶门立户的，不瞒你们说，谭剑也是独生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需要有个人好好照顾他。”谭剑母亲决口不提工作的事。
　　“照顾人不是什么难事，烨烨虽然是独生女，但从小没娇惯过她，也没那条件，收拾屋子做饭什么的她都做得来，这一点您放心，就算不会也可以慢慢学。”夏烨的母亲回答。
　　“这倒是，我也知道，要不然咱们两家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其实我和他爸不大希望找外地人，麻烦事挺多的。我就实话实说啊，你们别多心，给介绍的人也不少，但是这俩孩子就自己好上了，根本不考虑大人的苦衷，现在这北京找个好工作多难呀！”谭剑母亲的回答似乎有了异味。
　　“妈，你说什么呢？”谭剑皱着眉看向母亲。
　　夏烨母亲脸上虽然还堆着笑，但也听出了其中的端倪。
　　夏至忍了很久，抢着说：“是，您说的对，其实我们家也不同意烨烨自己找男朋友，她太天真，别人只要对她好点她就失去判断力了，根本分不清好人坏人。”
　　谭剑母亲的脸尴尬地笑着，一时安静下来。
　　林影在桌子底下踢了儿子一脚，转了转桌子，让大家吃菜：“吃菜，吃菜，别光顾着说话，一会都凉了。”
　　谭剑父亲终于开口了：“夏烨妈妈，你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挺不容易的吧？”
　　“还好，我是老师，学校照顾我，这孩子自从她爸没了后好象一下子就懂事了，很好带，还帮我干活。她就是长个晚，我们那初中离家又远，要寄宿，我就让她多上了两年小学，没想到最后长的也挺高的。”
　　“烨烨，你就这么一个妈妈了，你留在北京把她一个人留在新疆，你不担心吗？”谭剑的母亲又开口了。
　　“等我妈退休了我想让她到北京来跟我一起住。”
　　谭剑的父母互相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
　　夏烨妈妈笑道：“我身体挺好的，在新疆生活惯了，还真不怎么喜欢北京，人多，车多，空气也不好。新疆那边老同事，老朋友都熟，到这谁都不认识，退了休我还想在少年宫继续教孩子们跳舞，我这人闲不住，除非老得不能动弹了，要不然绝不麻烦孩子们。只要烨烨能在北京安顿下来我就放心了。”
　　林影也听不下去了：“你想来就来，要是觉得不方便你就住我们航天大院那房子，让夏至搬回家来，或者住他自己的房子。放心吧，怎么着也能有你睡觉的地儿！”
　　两家人自此都不大说话，只是品评一下菜的咸淡，这顿饭的后半程草草结束，谭剑一直闷头沉着脸，夏烨一幅委屈的样子，要不是人多，夏至看她是要哭出来了。
　　回程的路上夏烨母亲沉默着，林影安慰她：“没关系，别担心，他们不管的话我们这边会给烨烨找工作的。”
　　夏烨母亲苦笑：“现在根本不是安排工作的问题，而是人家根本不接受烨烨。”
　　“烨烨，你觉得你和谭剑能结婚吗？”母亲问道。
　　夏烨望着窗外，紧咬嘴唇不作声。
　　夏至把三位老人送到家，他说和夏烨单独谈谈，又回到车上，夏烨伏在后排座的椅背上啜泣起来。
　　夏至把她带到航天大院，在楼下遇到韩腾宇，韩腾宇已经认不出这个少年时见过的女孩，他以为是夏至的新女友。夏至为他们做了介绍，韩腾宇诧异于夏烨带着泪痕的脸，夏至小声说以后再告诉他怎么回事，与韩腾宇道别后上楼。
　　夏烨也不说话，扑倒在卧室的床上只是哭泣，夏至想让她哭一会再跟她聊，此时夏烨的手机响了。
　　夏烨接听，不说话，还是哭，一会夏至听到她“嗯，嗯，嗯，好的”回答，然后放下电话，带着泪痕的脸望向夏至：“谭剑说他跟他妈吵起来了，他说了，非我不娶，他妈让步了，说一定帮我安排工作。”
　　夏至原本是想劝她跟谭剑分手的，没想到这小子一个电话夏烨又没脾气了！看着夏烨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叹息一声：“烨烨，你……你要知道，这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可是两个家庭的事，谭剑他母亲如果不同意你们结婚，你们就算结了日子也过不安生。”
　　“谭剑他们家就他一个孩子，他妈妈什么都听他的，真的。”
　　“谭剑他那妈，可不是好对付的。”夏至摇头。
　　“没事，我们不和他父母一起住，谭剑自己有房子。”
　　“他哪来的房子？就算不一起住你也不能永远不见面吧？！”
　　“他们家好几处房子呢。”
　　夏至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夏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只有长叹一声：“行吧，那就朝好的方向想吧，但是如果真安排不了，你也要有个思想准备。”
　　“嗯，我知道了。”夏烨跳下床去洗手间洗脸，出来后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哥，你这挺干净啊！比你公司干净多了。”
　　“有小时工。”夏至跟在妹妹的后面。
　　夏烨停留在夏至存放DVD的架子前，夏至看到叠放在最上面的情色影碟，立即拉着夏烨坐到沙发上：“小女孩到人家里别到处乱看，万一看着什么你不该看的多不好啊！”
　　夏烨吐了吐舌头：“哦！有什么不能看的？”
　　“没什么，我就这么一说。对了，刚才在楼下见着那个，小韩子，你有印象吗？小时候你到我们家来应该见过他，那会阿忆我们还有他哥老在一起玩。”
　　“是吗？我对忆哥有印象，对他想不起来了。”
　　“他老实，从小就只爱啃书本，他们哥俩现在发展都不错，我那天跟你说谭剑那边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是让你去小韩子他们公司，他还能照顾照顾你。”
　　“哦，就是他呀！刚才我是不是不太礼貌啊？都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
　　“没关系，改天我约上他一起吃个饭。就是他特忙，不太好约。”
　　“算了吧……”
　　此时夏烨的脸上完全恢复了平静，好象从来没有哭过一样。夏至心里隐隐地担心，以前知道这个妹妹很单纯，可是没想到单纯到这个程度，若要把他交给谭剑与他那精明的妈，夏至真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