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客栈》琳琅久久

26、寻药

　　佳音与安小六连夜出发，二人终于来到恒止山附近。远远望去，山间烟云笼罩，山上树林郁郁葱葱一直蜿蜒到山下，与山下的树木连成一片，如同一只匍匐在地的巨兽。二人走进树林，却见前方有间茶馆。仅有一张木桌和两只木凳。内有一位白发老妪，她见二人，挥挥手，“年轻人，不要再往前了，勿枉送了性命！”

　　“老人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数年前我的儿子跟着几个猎户进了那山里采药，再没有出来。我奉劝你们不要进去送命。”
　　“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不管怎样，我都会全力以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佳音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茶水味道好怪……”佳音失去了意识，只觉得这茶水真的好难喝。

　　待佳音苏醒后，发现自己仰面躺在地上，四周是长相怪异的树木。而那老妪和茅屋全不见了。安小六也没了踪迹。
　　“安小六！你在哪里？”佳音寻不到安小六，急得大喊。说好了一起去寻药的，你该不会害怕跑掉了吧。
　　“这里古怪得很，我要赶快找到药离开这里。”

　　佳音一个人在这树林里走，不远处林深处传来野兽的叫声。佳音心中害怕，走得急，脚下一滑，不慎摔了一跤。就势滚到了一处洞口里。
　　佳音爬起来，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洞里。佳音晃了晃脖子，好痛。然而，当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洞里的黑暗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腿和胳膊上爬满了藤蔓。而自己周围，散布着森然的白骨。
　　“见鬼了！这是什么地方。”佳音忙站起来，佳音扯掉自己身上的藤蔓，那些被扯掉的藤蔓慢慢退了下去。佳音好奇地摘下一根藤蔓，发现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刺。怪不得自己感到一阵阵刺痛。
　　那藤蔓慢慢蜷缩退到阴暗处。
　　“有趣！”佳音笑着将附近的一株藤蔓抓起来，打了个结扔了出去。

　　“佳音……”
　　“佳音……”
　　佳音回首四处张望，却不知这声音来自何处。“何人唤我？”
　　那声音亲切又熟悉，似乎来自遥远的记忆深处。
　　“我儿……”
　　烟煴的暗影之中，光雾笼罩中的女子向佳音走来。佳音看不清她的面容。直到女子走到她面前，面容越发清晰起来。那熟悉的眉眼，温柔的声音，彻底击碎了佳音心中的屏障。
　　“我儿。”
　　佳音的眼泪留下来。这段刻意被自己遗忘的经历终于涌现出来。
　　佳音注视着女子的脸，泪流不止。这是她的娘亲！
　　佳音跌跌撞撞朝女子走去。

　　锋利的剑刃袭来，穿透了女子的胸膛。佳音被女子推开，跌倒在地上。女子双手紧紧握住透过胸口的剑刃。冲佳音喊道，“佳音，快走！”
　　鲜血顺着剑身低落在黑色的土壤上，也刺痛了佳音的双目。佳音从地上爬起来，脚上一阵剧痛袭来，重新跌落在地上。黑衣人看向佳音，眼中凶光毕露。佳音拖着伤脚，向前逃走。
　　黑衣人欲拔剑追去，却发现剑身被女子紧紧地攥住。黑衣人拔不出剑来，恼羞成怒，一脚蹬向女子。
　　女子见势却已先发制人，她双手放开剑身，转身双掌紧紧按在黑衣人的双肩上，口中唤起术法。顷刻之间，女子浑身升腾起红色的火焰，连带着黑衣人一起包围起来。火焰燃烧，将僵持的二人包裹其中。黑衣人慌乱挣扎起来，抽出剑刃接连在女子身上刺下。然而女子紧紧按住他的双肩，令他动弹不得，任凭他在自己身上一剑一剑刺入。她要与黑衣人同归于尽！
　　“娘亲！”佳音跑回来，她疯了一样冲进火焰，试图救下自己的娘亲。

　　女子收了术法，虚弱地抱住佳音。黑衣人倒在地上痛苦得嘶喊挣扎，他浑身被灼烧，衣袍被烧焦裹在身体上。浑身鲜血淋漓，面容模糊。黑衣人无力再击杀佳音母女，仓皇而逃。

　　女子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佳音身上。
　　“娘亲！你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去找沈大哥了，我只要娘亲！”
　　“我儿，以后娘亲不能再护着你了。唯有祈愿你可以忘却一切，余生安稳度日。”
　　女子颤抖着手，用最后的力气，将佳音的记忆封存也将自己的术法尽数渡给佳音。

　　佳音哭喊着想抓住娘亲的手，却只能见到眼前的女子化作烟云，融入周遭的混顿。

　　安小□□处寻找佳音。他知道这恒止山有问题，一定要尽快带佳音离开。安小六终于找到佳音，发觉她全身被藤蔓紧紧包裹。安小六将佳音身上的藤蔓扯掉，轻怕她的脸。
　　“佳音！你醒醒！那些都是假的！是这些藤蔓的毒液导致的幻觉！”
　　佳音轻轻呻吟一声，虚弱地睁开眼。“安小六，你来了啊？”
　　安小六轻轻拭去佳音面上的污渍，“倘若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原谅我自己？”
　　佳音笑笑，又昏了过去。
　　安小六将周遭的藤蔓清理干净，将佳音倚在一棵树上为她包扎伤口。

　　安小六不禁担忧起来。这恒止山绵延数千里，何时才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千劫草。
　　佳音修整了一段时间，终于醒过来。原来那藤蔓的刺上可以分泌毒液令人产生幻觉，陷入昏睡。这样那藤蔓便可在猎物昏迷中继续吸取猎物的血液，直至猎物死亡。
　　佳音坐起身来，她面色苍白，显得有些憔悴。安小六忙上前扶住她。
　　“怎样，有没有好一些？”
　　“好多了。我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为了朋友能冒险来这艰险之地，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

　　“安小六，我们要找的草药是在什么地方？”
　　“那千劫草传闻长在山岩峭壁一类极其险峻的地方，那里人迹罕至，却有飞禽野兽出没。我们必须要上山。”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这吸人血的藤蔓，恐怕我们走不了多久便会被藤蔓缠住。”
　　二人继续向前，发现越到林深处，树上袭来的藤蔓越粗壮有力。且周遭是烟雾缭绕，不能辨物。

　　佳音环顾四周，树林中枝干横生，遮天蔽日。林中笼罩着烟煴的雾气。
　　“这些藤蔓生长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一定惧怕太阳和火光。安小六，你可有带火石？”佳音忍不住问到。
　　安小六点燃一支枯木，火光燃起，照亮了混沌。火光所到之处，雾气散开，藤蔓消退。二人一路举着火把，竟然再没有被藤蔓攻击。

　　佳音与安小六一路攀登，遍寻恒止山。
　　“发现没有，藤蔓越来越少了，而且雾气也消失了。”
　　“看来解百毒的千劫草就在这附近。”
　　二人继续寻找。终于在一处断崖上，寻得一株奇草。那植物长于断崖之上，植株顶端熠熠生辉。
　　“这就是千劫草吗？”
　　安小六点点头。佳音半信半疑，这株草药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呢。佳音伸手去摘，被安小六阻止。
　　安小六眸中闪现着激动的光芒，“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这千劫草要开花了！”
　　“你怎么知道？”
　　“你看可能这个顶端的花苞，用不了多久就会展开成花！”
　　佳音好奇地往前凑凑，果然，一簇小小的花苞正待开放。二人守着这千劫草，终于等到它开花。刹那间，山谷中氤氲的雾气消失，天地仿佛静止了。佳音愣愣看着这神奇的花朵，感到欣喜异常。

　　“要摘下它，当真是舍不得。”佳音喃喃自语。
　　佳音正伸手去摘，却突然背后一阵风声袭来。她随即侧身翻滚在一旁。待二人回头去看，发现不知道何时一直巨蛇出现在二人身后。那巨蛇倏然立起，浑身覆盖着青色的鳞片，向佳音袭来。
　　佳音吓出一身冷汗。这巨蛇好阴险，一直守在附近，直到花开之时才突然袭击二人。难道成精了？
　　“佳音，小心！”
　　那巨蛇块头虽大，行动却灵敏得很，佳音为了躲避攻击弄得自己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