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斑驳的氛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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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渠还是出声：“出什么事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示意站着的男人，站着的人递给景渠一份报纸，她看了他一眼，不是她上次见到的跟着的那个人了。
新闻的头版是关于国内排名第二位的房地产巨鳄被人暗杀的事情，还有一份号外，国家博物馆借展的一件珍贵的红宝石项链被人偷走了。“所以现在？”景渠问道，沙发上的男人打量了景渠好几眼，自我介绍道：“我是景家的现任家主，也是你三叔，景川，他是景连溪。”
景渠愣了一下，她有些越界，可他似乎并不在意，景渠叫他：“三叔好。”景川眼里有些惊喜和欣慰：“借展的红宝石项链的持有人，和你父亲曾经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我们希望你父亲能出面和他交涉，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景渠看了景山一眼，这件事太令人为难，即使她父亲曾和那位人物是好友，可是……
景渠坐在景山身旁：“那您的意思？”景山叹了口气：“景渠，你不懂。”景渠怔了怔，景山眼底的东西难以说明，有尴尬，有难堪，有挣扎，她确实不懂。
景川声音低沉，有些请求的低声下气：“顾家很看重这次的事情。景渠现在的身份又是……虽然还没有宣布，难道你就不想做些什么吗？”景山沉默着，景渠刚想反驳：“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们准备…”她只说了一半，“父亲，您是什么意思？”景山还是沉默。
景川对这个场景的出现早有意料：“景渠，回归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路。”景渠眯着眼：“您为什么认为，没有将门作支撑的将门后代就一定过得不好呢？是因为将门天生的傲气看不起普通人吗？”景川微微一皱眉，他没想到景渠这么偏激：“如果没有普通人，我们的国家如何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长久以来将门从来没有薄待过人才。”
景渠笑了一声：“将门从来没有看不起普通人，好，那我母亲为什么死了？”语气凉薄的让空气也凉了几分，景川看着景渠有些错愕。
景山拉住景渠，景川大概理解，沉吟半晌：“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明白。”景山抬起头，眼底没有丝毫情绪，只是淡薄：“没关系，我接受。”景渠也不说话，她没有决定权。
景山的西装是景渠挑的，景山的底子很好，整理一下帅气依旧。景山特意嘱咐她先不要去上课，然后跟着景川出了门。继母从卧室里出来，她看了景渠一眼：“饿吗？”景渠没说话，继母走进厨房。
给秦然打电话打不通，给顾青城打电话也打不通，也对，出了这么大的事将门肯定忙成一团了。
景山是半夜回来的，景渠睡的很浅，她今天没去彼岸。景山一身酒气，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领带松松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景川跟在后面。景山半靠在景渠身上，景川看着景山，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景山并没有醉，他很疲惫的道：“你们可以走了。”景川的嘴唇微微翕动：“哥，我……”景山的目光没有焦距的停在茶几上：“还要和顾家那边汇报吧，快走吧。”景川最终什么都没说，他站了很久才走。
景山轻声的叹息：“不想回去吗？”景渠握紧景山的手：“明明很痛苦，将门的人，都如此甘于活在不幸福的生活中吗？”景山喃喃着：“不，其实，也很有趣，只是……”长久的沉默了一会，景山才语气沉重的开口，有些感慨，“不一样的。”景渠咬紧嘴唇，是因为她身上流着普通人的血吗？将门对有趣与快乐的定义和正常人显然不同，将门的所有人。宋齐齐说，将门只是一群沉湎于追逐权势的怪物，何尝不对了？她其实知道的，她也是怪物。
景山靠着景渠睡着，他那么难过，让景渠心疼。她看到了，衬衫下靠近脖子的位置有一块青紫，她不是小孩了。她还是将门的人，政治上，军事上，舆论上，许许多多不得已她都明白。而且她还要参与，这个大漩涡，她终于还是被卷进来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第二天的报纸是更令人震惊的事情。三家大银行的网络全被黑掉，恢复之后那家房地产公司一半的款项都流转消失不知所踪，连痕迹都没留下。同时有大量那家房地产公司的黑料在网上被曝出，有详细可靠的资料和数据。而那件红宝石项链，被发现在那个死去的房地产巨鳄的保险柜里，可保险柜里原有的东西却都不见了，舆论哗然。
景渠早就把景山托给了继母，扶进房间好好的睡，她再次给秦然和顾青城都打了电话。秦然还是没接，顾青城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暴躁：“妈的一群智障！”景渠忙安抚她：“淡定下来，青城，你这个时候火大也于事无补。”
顾青城哼了一声：“那家房地产公司的保安和保镖就是一群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他老婆更是个只会哭的蠢女人，问什么什么不知道，连她老公在外面都有个私生子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景渠叹了口气：“你这么暴躁也没用啊。”
顾青城的声音已经镇定下来，松了口气冷淡道：“没事，他老婆已经死了，一群废物。”景渠好奇：“她不是证人吗？”顾青城冷哼：“她当不了证人，警察那边审讯完，她回去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疯掉了，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景渠长久的沉默。
顾青城当然知道景渠为什么会关注这件事，她听说景山亲自去谈红宝石项链那件事的时候就知道，景家终于要大变了。和景渠当然有关系，但更重要的是景山的态度：“你没必要管这件事的。”
景渠欲言又止，顾青城迟疑了一下：“伯父的事情我知道了。”景渠“嗯”了一声，顾青城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没说：“已经没事了，那家伙也算了结了心愿。”景渠犹豫着问：“听说他们以前是十分要好的朋友？”顾青城突然缄口不言：“你还是少知道一点好，这边结束后我会去找你一趟，到时候再说吧。”景渠“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景渠觉得紧张，但又觉得空虚，她无法真正的参与这件事，可这件事却和她息息相关。重要的还是景山，他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如果顾家不满意，她可以想到接下来的生活。
白天睡的太足导致景渠晚上根本睡不着，景渠躺在床上发呆，辗转反侧，直到半夜才勉强睡着。但也睡的很浅，又不足以进入彼岸。其实她也有心不去，现实世界的事情已经让她很头疼了，去了那边还要更烦。
事情还是没有结束，原来房地长巨鳄的保险箱里，原本放的是他收藏多年的一尊极其珍贵的古董佛像，比起红宝石项链的价值只多不少。另外还有些别的古董，而其中几样小东西突然在国外出现，追查之后那尊佛像也浮出了水面，可却无法继续查下去。那尊佛像已经被一家颇有名气的博物馆收购，再者，这东西原本的主人已经死了，相关的证明也都消失，没有证据根本就不能定案。
景渠再次跷课，因为顾青城来了。景渠咬着饮料的吸管：“我昨天才给你打的电话吧，你怎么今天就来了。”顾青城喝着饮料说话不怎么利索：“显而易见。”景渠难以置信的挑眉：“从事发到现在才第三天，将门就决定收手了？也太快了点。”
顾青城喝光饮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查下去没意义，这样的人死了一个还可以再有一个，市场上多的是踌躇满志的年轻人。”景渠撇嘴：“不就是没价值了吗？那舆论呢？”
顾青城眼神晦暗：“这次的事情和□□上有些关系，将门暂时不想碰那边的格局，近几年景家的势力收敛不少，有些家伙按捺不住了。你是知道的，□□上说话最管用的就是景家，连顾家都难以企及，秦家只卖武器。虽然他们要看秦家的一些脸色但也终究有限，因为景家退让的关系，秦然近几年强势了很多，一直在打理景家顾及不上的部分。”
景渠舔了舔嘴唇，和□□有关系吗？顾青城有些不屑：“至于舆论？死的又不是什么国家的大功臣，不过是个万恶的资本家，也就是噱头两天，冷下来谁还会问？这段时间应付着点就完了。”
景渠把饮料扔进垃圾桶：“那现在呢，行政上已经完全收手不管了？”顾青城冷笑一声：“面子还是要做一做的，但派过来的都是说重要也不重要的尴尬角色。齐家的齐归羽，齐家也是可以，派个只会惹事的来。林家为了显得重要一点让林斐过来了，怎么说也是少主的弟弟。莫家派来的是莫浅书，宫家又只能出得起宫乔，曾家还稍微重视一点，让曾树禹这个少主过来了。至于景家，大概景川对于好不容易请了景山出手，却在第二天就找回了那条项链十分不爽，把景笙歌那个最讨厌这些事情的家伙派去了。其余各家派过来的甚至都不是自己家的人，秦家干脆连人都没派。”
景渠听的有点晕：“好好解释。”顾青城摇着头摸了摸景渠的头发：“真的该给你好好补课了。”景渠拍走顾青城的手。景渠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你先告诉我秦然怎么了？”顾青城摇头：“我也不清楚，似乎秦家自己出了些事，但嘴都很严，最近三天这么大的事秦家都没漏风。”景渠垂眸，示意顾青城可以解释了。
顾青城道：“齐归羽，齐家那个愚蠢的规矩你知道的，他就是凑数去的，不会做事还只会惹事的麻烦鬼。林斐，我就不说了。莫浅书，她在莫家几乎排不上号，但是理财很有一套，现在在莫家主要就是在管理财政这方面。宫家嘛，秦家把宫家整成那样，宫家最近几年好不容易才恢复一点，全靠这个宫乔，她是少主，但实际上就是家主了，手段狠辣，性格凌厉，是宫宓的表妹。曾家这一代很有意思，曾家现任的少主是两位，双胞胎，一男一女，各有所长，默契十足。所以，谁知道曾家的老古板怎么想的，而且还给他俩取名都叫曾树yu，一个大禹的禹，一个语言的语。”
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顾青城顿了顿，景渠瞟她一眼：“怎么？”顾青城抱着头：“景笙歌啊，很特殊的一个家伙，我倒是挺喜欢他的。”景渠轻轻“哦”了一声，顾青城翻个白眼：“不是那种喜欢。”景渠点着头：“那你倒是说说。”顾青城诡秘的一笑：“他具体是什么样的人你自然会见到，主要是，他和你们有些渊源。”
景笙歌严格说起来不是景家的人，但确实属于将门这一点没有错。景笙歌十六岁以前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当时景念春的身体已经很不好，然而却在某天，突然带了这个孩子回到了景家，在不说明详细背景的情况下，力排众议把他留了下来，取名景笙歌。
景笙歌比秦然还要年长一些，他今年二十七岁，正比景渠大十岁。但是，按照顾青城的话，她当时讲的时候脸色很扭曲，如果你看到这个人，你一定以为他只有二十岁。景笙歌不怎么参与将门的事情，没错不是景家，而是将门。景笙歌现在的职业是摄影师，如果找不到他，一定是跑到了某个非人的地方取景了，但景笙歌也确实很厉害，在圈子里名气很盛，年轻一代的大师级人物。
不过景笙歌虽然不管事，这并不意味着他并不强大。年轻人总是喜欢互相比较的，但是不会有人愿意招惹景笙歌。顾青城没有再讲，而是笑着告诉景渠让她亲自去问，景渠只是以为肯定是景笙歌手段太残忍，顾青城不愿意说。虽然景念春已经去世了，但景笙歌在景家的地位并不低，一个是景川很袒护他，另外是出于自身的强大。景家有些不好做的任务就会交给景笙歌，景家现在在□□上的名声，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景笙歌撑起来的。
景渠有些唏嘘，景念春在的时候景家何其鼎盛，可是这才多少年，很快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虽然景家在□□上的地位，仍然是将门任何一家都难以达到的。顾青城突然很幸灾乐祸：“除了这几家派去的都不是将门的人，按照景笙歌的性格，我可以想象他们会有多后悔，景川一定是故意的。”景渠打了个哈欠，顾青城转头看着她：“你就一点也不兴奋？怎么说也是替你出气。”景渠一笑：“等我见到他再说。”
不上课还敢在街上闲逛的后果，就是他们俩碰到了放学回家的宋齐齐。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斑驳的氛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