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
“八、八景殿……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远征吗？”
在吃完过于丰盛的早餐之后，八景挥灵又进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多年的黑暗与封闭使他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胡乱发散的思绪，而无法语人的压抑、难以消解的恐惧、心上积压的苦闷，还有时时翻腾不休的记忆都让他疲惫不堪，便只能迫切地想要做一些其它的事来转移沉浸其中的注意力。
所以当面前怯怯的小短刀向他发出邀请时，他只愣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
本丸的六振短刀为了即将开放的夜晚合战场已经连续出阵了好几天，而今天，则是在审神者离开时负责本丸管理的长谷部面对着一期一振的微笑，只好给他们安排了远（chun）征（you）。
今剑表示自己要待在本丸和三日月宗近一起研究八景给他的笛子，因为来得晚练度还比不上“小不点们”的后藤藤四郎拉着一期一振和药研坚持要出阵去提升自己。刚刚短刀们和胁差自己商量了一下，在征得了长谷部的同意后，分头去找了八景挥灵和马当番的山姥切国广，希望他们能一起出阵远征。
来自可爱的小孩子的请求果然没有人能拒绝，八景和五虎退、平野到达时晷时，鲶尾和前田也拉着换好出阵服的金发青年来了。
“呦西！”队长鲶尾藤四郎头上的呆毛晃了晃，元气满满地一挥手，“我出发了！”
***
越南枝的字是取自华国的古诗十九首中《行行重行行》的“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一句。或许在他初降世时，他身为修士的父亲就预见了这个注定不能继承家族的独子漂泊颠沛的未来，所以才用这句古诗为他命字，希冀越南枝纵然流离天涯，也能不忘故国出身。
故国，越南枝的确是一日未敢忘；但对于归乡，他却没有多么心切，事实上，几十年来他实也不曾回去过几次。在世族门阀之见至今仍极为严重的华国，作为一个不光彩的、连父姓也不能冠上的私生子——就算如今的殷家的家主、他叔父所生的他的堂兄并不在意，甚至待他十分亲爱——他也不愿回去面对其他人的闲言冷眼。
近二十年来，这还是越南枝第一次踏上故乡的土地。
承祐也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与他所来世界的“华国”的国体、政体完全不同的华国，这个国家让他见到了如果当初自上而下的改革成功，“华国”会成为的样子。
它大体走上的也是君主立宪制、也是资本主义的道路；只是这种自上而下的改革未免会有不彻底的缺陷，就如华国，都过去了将近三百余年，它依旧残存着封建时代的糟粕——世家就是其中之一。
但这种局面的造成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它的力量体系。比起他那个不存在什么神秘侧、人类只单纯攀爬科技树的世界，这里单他知道的就有日国的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华国的修仙者、武者和剑灵。既然这两个国家都存在这种力量，那么其它国家也不可能没有。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缓慢，因为有其它体系的力量可以代替它。
越南枝回国前已经和他的兄长打过了招呼，两人一到达就去了狱所，那里昔日陈家的高层已经排好队等着了。他本以为承祐所说的报复需要不少时间，可没想到剑灵只状似随意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又询问了他们的名字，对上号确定无误后，就表示可以离开了。
审神者有点惊异，“你不是要报复吗？至少要掐个诀施个法什么的吧？只瞥一眼是什么意思？“
“对付他们不需要那么麻烦的。”计划成功了，承祐却仍然保持着那从出门一直持续到现在的闷闷不乐、神思不属的情态，闻言也只是淡淡看了南枝一眼，“越大人，现在还有彩票吗？附近有卖这个的吗？就刮刮乐那种就好。”
“有呀，彩票这玩意儿过不了时的。”南枝直接调出了个人终端上的页面，“刮刮乐网上不好买，买36选7可以吗？明天就可以开奖了。”
“可以。您随意，想选什么号码就选什么吧。”青年无所谓的随口应下了，额上镶嵌着的晶体和平日一样熠熠。
他这么说，越南枝也就真的看都没看地瞎按了一串数字，支付了两个信用点后，他开始转去盯着与八景相貌几乎无二的青年来，兴致勃勃，“你的能力是关于什么的？概率吗？具体能操控多少？能让我中五百万吗？”
承祐抬眼，阴鹫的气息一泄即消。接着他舒展眉宇，慢慢笑了起来，还真耐心地一个个回答起了南枝的问题：“您猜的没错，是操控概率。多少的话……‘绝对’的事我无法改变，其它的……大概在78.97%吧。”
“意思呢，也就是说，我想弄瘫的那几个，现在已经可以送去医院了。”话音方落，外面便有了动静，隐约可以听到狱医说“只能快送去医院”和狱警们抬担架的声响。
“并且，我敢保证，”他顿了顿，语气轻柔，且带着些微温和的笑意，“无论是什么治疗方案，只要是还存在着失败的几率的，那么就必定不会成功。”
室内只沉寂了一瞬间。
“哇噻——厉害诶。”南枝反应过来后立马捧场地拍了几下手，一边拍一边自己低头念念有词，“36选7中头奖的概率是八百三十四万七千六百八十分之一，加上百分之七十八点九七……”
他动作极大的猛地抬头，一脸激动，差点儿直接冲去抱住承祐的大腿，“哥！大哥！亲哥！请让我追随你吧！”
剑灵一阵恶寒，酝酿得好好的□□大佬的气氛就这么没了，现在到处都充斥着饥渴的穷鬼气息。他抬头看了一眼，见时间差不多到了，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摆脱了南枝如狼似虎的眼神，神情严肃地转移话题道：“越大人，您家里的人要到了，我们出去吧。”
越南枝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的确快到了约好的时间了，便点点头起了身。他仍然没有放弃和大佬套近乎的想法，在出去的路上就和承祐说：“不用喊我什么‘越大人’了，直接叫我‘南枝’吧，‘越鸟巢南枝’的‘南枝’，这是我的字。越客，越南枝。”
“您也可以唤我‘天保’。”承祐微微往他那儿偏了偏头，也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承祐，无姓，字天保；‘彼苍默祐「1」’的‘祐’，‘天保定尔「2」’的‘天保’。”
南枝默念了两遍“天保”，忽然问：“是《小雅》里的吧？那个‘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是，您真是博闻强记。”承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极不靠谱的人竟然还知道这么生僻的诗，顿时真心实意地夸奖了他一句。
“小时候背过一点儿。”审神者勾了勾唇角，一反常态地没有翘起小尾巴，而是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车来了，我们走吧。”
越南枝的父亲姓殷，殷家的本家位于华国的江南行省。
“现在的家主是我的堂哥，叫殷辨，字明正；比我大很多，做人挺和善的。”路上，南枝好好地给承祐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家庭关系，“他的妻子，就是我堂嫂，不是修士，只是名普通人，膝下也无儿无女，对我很是宽厚，但中年后就不爱见人了。”
“今天是我回来，她应该会出来接我。到时天保你唤她‘夫人’便好。”
他说着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还有些其他人，但都不怎么重要。我们终究不是生活在华国，现在只是带你来见他们一面；而且你有手上的那些东西在，国家都得供着你，所以不用太在意这些。”
承祐自然心理有数，此时便微笑着点了点头，“您家里有什么忌讳吗？”
南枝仔细思忖了片刻，“……这倒没有。只不过华国传统都喜欢留人一起吃饭，待会儿应该要耽误不少时间。”
“好，我明白了。”
审神者把一切都交代完后，对剑灵看了又看，终于还是忍不住确认道：“天保啊，明天……真的能让我中五百万？”
啧啧啧，简直穷酸得要命。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