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外》公子非公子

8、心跳已加速

　　墨涵刚到办公室，通白的人就站起身来打招呼，他们在这等了有一会儿，终于见到张墨涵本人了。之前谈合作，都是Leo代表墨涵来表态的，通白的人多少怀疑有些话Leo没将原话转告给这位，否则这位品牌掌门人怎么会不同意与通白购物合作呢。
　　“你们要喝点什么？白水，茶，还是咖啡。”
　　“谢谢墨涵小姐，给我们白水就好。”通白的人点点头。
　　“对于INHERIT.Z成衣店，我有自己的打算，并没有要入驻任何一家购物商场的打算。”墨涵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她想大家都是时间宝贵得不要不要的，没必要费口舌。
　　“墨涵小姐，我们通白自成立之初，就是各大品牌争相要入驻的高地，您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审核标准是很严格的，而主动邀请某一品牌入驻，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通白购物的人一直面带笑容，可这话在墨涵听来，话里有话，多多少少有点儿可笑。你主动递出橄榄枝，我就一定要感激涕零地接受吗？
　　“想必牟小姐在来之前已经对我们公司做过深入了解，那你就应该知道，Leo可以全权代表我做决定，Leo已经回绝的合作，我是不会再与对方项目负责人面谈的。再有，每个公司对合作者的要求标准都不一样，合作不成并无奇怪。”墨涵也笑着，绵里藏刀。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来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明白。可是就这样放弃，怎么甘心，怎么回去交代，说人家没看上咱们公司？
　　“通白店铺租金想必您也很清楚，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做让步，只收取租金的70%。”
　　墨涵心里发笑，还真是软硬兼施，威逼不成改利诱啊。
　　见沙发上的女人不说话，牟小姐还是有些慌，“如果您对70%的租金还是不满意，我们也可以免费给您的店提供宣传。”
　　墨涵还是没表态，就很好奇这位牟小姐有什么权利，竟敢擅自开出这样的条件，就不怕回去之后没办法跟上级交代吗？
　　“牟小姐，在你看来，我们是因为租金才回绝了通白的邀请吗？”墨涵微微一笑，职业性很明显。
　　“张小姐，和我们通白合作，于我们于贵公司而言，都是双赢互利的局面……”
　　“牟小姐，你不必再说什么了。”墨涵不得不打断她的话，“我们都知道彼此时间宝贵，就不要再互相为难了吧。Leo，送客。”
　　“牟小姐，请吧。”在墨涵厉色严词之后，Leo做了个请的动作。
　　人家直接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说什么，牟小姐道一句打扰了就离开了INHERIT.Z大楼。
　　回去之后，顶头上司的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会议室里的各位都面色凝重，唯独会议桌顶端那个男人一脸笑意，搞得大家一头雾水。
　　“行了。看你们一个个的，不就是今天在张墨涵那碰一鼻子灰，合作没谈成嘛。她这么多年都是派Leo谈公司的大小合作，你们就应该知道她的脾气。这个案子，我亲自去搞定，散会吧。”少白一挥手让大家散会。
　　可没人动身。众人都捏了一把汗，这工作是不是保不住了？老板是不是打算自己谈下来之后把无用之人给炒了？
　　“都等嘛呢？散了吧，啊。”少白懒得再看这帮人愁眉苦脸，最先离开了会议室。
　　录制现场，墨涵面对某些选手的作品，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我们的品牌理念是什么？是简约低调、时尚高端、舒适和谐，定位是日常装、礼服，不是舞台演出服。”
　　“都说秀场走秀款根本没办法在日常生活中穿出去，而我们INHERIT.Z一直在避免这个问题。首先你设计的是服装，是为了穿上之后能更好地展示自己，穿都穿不出去的还叫什么服装。”
　　“服装讲究一个颜色搭配，不是所有的撞色款都能出彩到瞬间吸引人的，好好研究色彩搭配。”
　　……
　　结束录制，带着复杂心情回到公寓的墨涵就看到少白对着冰箱愁眉苦脸。
　　“冰箱坏了吗？”墨涵心里认为不可能是冰箱坏了吧。
　　“你自己看。”少白把墨涵拉到冰箱前，把门全都打开给她看。
　　墨涵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问题，她明明记得还有很多蔬菜水果，还有肉类的。
　　“我给Leo打电话，让他去买。”墨涵想车祸之后记忆力大不如前，也可能是自己记错了。
　　可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来，夺走了墨涵的手机。
　　“哎，这个时候Leo都到家了，就别折腾他了。反正超市离得也不是很远，咱俩就自己去买呗。”少白笑得一脸狡黠。
　　墨涵却不想去，一直以来她都没去过超市商场什么的，从来都是需要什么就给Leo打电话，反正Leo是多身份集于一身，也要负责她的衣食住行的，为什么还要她一个不爱去、不能去人群拥挤地方的人去超市呢？
　　少白的笑让墨涵瞬间觉得，他今天哪里不对劲。
　　要不说女人的直觉是男人的天敌呢，墨涵觉得他不对劲是对的——在墨涵回来之前，少白就把冰箱里的东西全部清空，都让自己的秘书拿走了，一根菜都没留。
　　“我从来都不逛超市的，因为太拥挤了。”墨涵实话实说，希望少白能放她一马。
　　可惜墨涵想多了，少白不打算放过她，直接推着她到玄关。
　　“从来没去过，今天就好好体验一把，就当陪我成不成？”少白将墨涵按在座位上，为她穿好两只鞋。除了那个爱粘着他的妹妹，他还真没给哪个女人穿过鞋。
　　到了商场门口，少白没想到墨涵真的就停下脚步不往前走了，少白不得不又折回墨涵身边。
　　“你说你从没逛过商场啊超市啊什么的，我以为你开玩笑的，敢情还是真的啊？”少白还是觉得好神奇。
　　“我不喜欢人挤人那种感觉。”墨涵白了少白一眼，谁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现在正是超市购物高峰期，人挤人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看平常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墨涵现在脸上别扭的小模样，少白就像捡到宝贝的孩子似的，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有什么可笑的？”墨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
　　少白缓缓点头，“你刚才那个别扭的小表情，还挺可爱的。”
　　墨涵听到“可爱”两个字，先是怔住，再是不可思议，最后突然笑了。
　　“笑什么？”这次是少白搞不明白了。
　　墨涵收住笑，问：“你说可爱，是刚才用来形容我的吗？”
　　少白丝毫没有迟疑，告诉她：“就是形容你的，有什么不可以的吗？还是说，很奇怪？”
　　墨涵回想起在公司拒绝了通白购物时说话的语气，想起录制节目中她见到某些作品时的不善评价，再想起久远的过去她站在楼梯上俯视着某人说“滚”，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说可爱。
　　“的确是有些奇怪，因为从小到大我都和这个词不沾边儿。”
　　少白安慰她，“那就从现在开始沾上边儿。”
　　墨涵抬头望了望建筑物上的灯牌，“今天有人来我们公司谈合作，言辞里的意思就是他们主动提合作那便是天大的恩赐，我的回答里也满是不屑，这样还可爱吗？”
　　“寻求合作不该高高在上，是他们有错在先。”
　　“那家公司也确实很有实力。”
　　“那家公司，是通白购物吗？”
　　墨涵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少白没解释，答非所问，“通白购物的确很厉害，实力和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相信凭你们公司的专业能力加上通白购物的加持，必是一个互利共赢皆大欢喜的合作。”
　　墨涵不禁怀疑，“你，是通白购物的高管吗？”
　　少白没承认，也没否认，反而岔开了话题，“我们还要在门口聊吗？要不要进去？”
　　墨涵终于意识到两个人在商场门口聊了好久，尴尬之余带着一丝抗拒，她是真的不想进去人挤人。
　　“要不，我们回去吧，让Leo再跑一趟。”
　　“都已经到这里了，现在回去多可惜。”
　　“我，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拥挤的地方。”
　　两个人谁也无法说服对方，又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
　　墨涵思考着如果此刻丢下少白一个人而拔腿就走，是不是太没有礼貌？
　　少白看着墨涵，想着会不会是过去发生过什么，不该如此不顾及她的感受而硬拉着她去超市。
　　少白又走近几步，曲起胳膊，一本正经说：“我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你不说我就不问。如果你迫切地想走，我们马上就走。如果你还想尝试一下走进人群中去，那请你放心挽着我的手臂，我不会让你担心的那种事情发生的。”
　　墨涵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对面这个男人仿佛自带光环，突然就舍不得挪开视线。纵然明白这就是一句话而已，也明白这句话并不包含什么其他的意义，更觉得荒唐的是，在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墨涵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