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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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芷快速地解释了一遍，还不忘加上一句：“我这样做也算是为民除害，父王不会怪我的，对吧？”
“才夸你聪明，就做出这等莽事出来。”锦阳王扶额叹道，倒也没多加责怪，“不过你也没错，往日本王不管，是不想叫人在圣人面前挑拨，没想到这群奴仆竟然这么嚣张，绑了也好。你以后要一个人在京城，先把府内整顿好了，才不让外人有机可乘。”
“父王说的是，只是那林一，我拿捏不准，所以没敢轻易动他。”
“这你就不用管了，本王自会处理。”锦阳王顿了顿，又道，“头先你说绑了一半的人，余下的一半呢？要继续留着，还是遣出府，让父王再给你换一批？”
“不用劳烦父王，剩下的这些人，不成大碍。就算遣走了他们，也保不准再进府的，又是谁的人，倒不如安安心心用着。只要大鱼走了，小鱼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也算顾及了圣人颜面。”说到这，墨芷又想起前两日的事，正好一并说了。
听完墨芷所讲，锦阳王稍作思索，道：“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那紫袍男子，应该是卫国公府上的三郎君，苏赫祺。”至于那锦衣男子，他还不敢贸贸然下定断。
“卫国公府？奇怪，咱们王府好像没跟他们打过交道，也没结下过梁子吧？怎么一来京城，就盯上我了呢？”
“他倒不是盯上你，可能就是凑巧碰到，这苏三郎在京城爱胡闹是出了名的。老国公宠爱他，生母又是圣人恩师温太傅的嫡女，小小年纪就入宫做了太子伴读，可谓身份显赫，没必要专门找上你。”
“但你也要知道，自本王进京后，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你在烟雨楼与苏小郎君的照面，想必都有人盯着，而且还不在少数。”
“女儿明白，女儿一定会谨言慎行，不轻易出门惹麻烦。”
锦阳王摇摇头，道：“正相反，你一定要多跟这些世家子女走动，老辈子要盯就由得他们去，还是要做出样子给上面那位看看的。正好怀化大将军回朝，圣人在明日设下宫宴，届时三品以上的官员勋爵都可携家眷进宫，父王也带你去凑个热闹。”
“宫宴？”墨芷露出为难的表情，她实在不想参加满场虚伪奉承的宴会，吃饭都不踏实，但锦阳王已经如此说了，她也只好答应，“那……如若无事，女儿就先行告退，回去准备一下。”
“恩，你先回去吧。”
随着墨芷的离开，锦阳王暗叹一声，这孩子从小就不喜这种宴会，在南疆还好，她尚有借口推脱，来到京城，就不得不面对这种场合。他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随性了，做事全凭喜好，终究要吃亏的。
京城波谲云诡，一不小心就有葬身之险，所以他当初才宁愿去南蛮之地戍边，也不愿意留在京城。谁知过了十几年，他却亲手把女儿送了回来。
皇上的意思是打算直接给墨芷指了婚，让她名正言顺地留在京中，他极力争辩才勉强劝得皇上收回成命。可这也不是长久之策，女儿总归要嫁人，一旦许了京城的人家，就真的回不去了。
想到这儿，锦阳王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眼下只能希望拖到女儿二十岁，他方有借口将她接回南疆，远离这是非之地。
因着第二日要进宫，墨芷不得不早早就起床，由着几个嬷嬷丫头好一番拾缀，方才在观月的搀扶下，坐上去皇宫的马车。
始一进车舆，墨芷就迫不及待地将领口扯开，大口喘着气，观月见状急忙上前为她扑风。
“吃顿饭而已，给我裹了左三层右三层，头上还戴着那么多坠饰，脖子都要断了。”好不容易喘过气的墨芷，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抱怨道。
“郡主，这可不是普通的饭，是圣人摆的宴呢。王爷昨日特意吩咐下来，要奴婢们为您好好打扮。郡主您喜简，一年到头也不见您盛装几次，今儿一拾缀，立马就不一样了。”观月轻轻帮墨芷按摩着脖颈，舒缓她的疼痛，“叫奴婢说，郡主您今天肯定能在宫宴上出一把风头。”
观月这话没说错，墨芷确实是个美人胚子，毕竟爹娘都生得好，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她嫌麻烦，平日不是男装出门，就是胡服窄袖，遗了王妃温婉的样子，脾性倒是跟锦阳王如出一辙，惹得王妃念叨，好生生一个闺女给养野了
今日要入宫面圣，她才难得换下了胡服，穿了淡粉色的霞锦绶藕丝缎裙，搭了同色的烟罗衫，柔顺的墨发被观月挽出好看的形状，中间穿插几支步摇以固定。罗粉敷面，柳眉黛描，一点樱桃色，勾勒出精致的菱唇，额上的羽状花钿更衬得她如瑶池金阙中临世的仙子一般。
墨芷舒服地享受着观月的手法，却也不忘叮嘱她，道：“咱们是新户，理应低调些，省得被人惦记上了还不知道。”毕竟她出门时答应了母妃不惹事的。
“是，郡主思虑周全，都怪奴婢被郡主的仙颜迷了眼，一时失言了。”
“就你话多。”
“奴婢可是肺腑之言。”
路上有人搭话，行程自然过得极快，转眼间，车马已行到宫门处。
观月替墨芷重新整理了着装，又检查了头饰妆容，方扶着她下了马车。
红墙绿瓦，庄严恢弘，两列侍卫笔直地守在宫门处，手中的兵刃闪着森冷的光，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辆马车，并不因这些高官勋爵的身份而有所放松。
午宴为怀化大将军而设，是为君臣宴，男女自当有别，所以一进宫墨芷就与锦阳王分开，由长公主派来的内侍领着去了后宫。
墨芷头一回进宫，觉得新鲜，这问一句那多一嘴，这内侍也是个话多的，不仅有问必答，还附加许多八卦谈资，让墨芷听得津津有味。
“早听说皇宫的御花园，集天下珍奇花卉，书中有名的就能在这找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墨芷看着满院的芬芳，不禁感叹道。南疆虽说蛮荒，但花草却不少，王妃的雅竹院也是栽满了珍木稀草，可远不及皇帝的后花园。
“郡主说笑了，没有圣人的口谕，连奴婢也不敢随意出入御花园。这儿是贤妃娘娘的寒春园，平日都是封着的，由宫门到凤阳宫要绕好大一截路，今日是圣人设宴，这园子才开封让人通过。”
墨芷暗暗咂舌，眼前的园林处处可见奇珍异卉，雕栏玉砌精美绝伦，她原以为只有御花园才有如此美景，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位妃嫔的花圃，大约还挺受宠的，“想必这位娘娘一定精通花草，才能把寒春园打理得这么好，让我都误以为来到了御花园。”
她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一道不屑的女声：“哼，哪里来的穷骨头，区区一个烂泥地而已，真是少见多怪。”
墨芷皱了皱眉头，对着正欲出言呵斥的观月微微摆手，转身看向后方，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容貌秀美的女子，领着身后一帮宫婢，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给墨芷带路的内侍见了这女子，恭敬地上前请安：“参见清湘郡主。”
墨芷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嘴角，原来也是位郡主，怪不得气焰这么嚣张。
“魏公公免礼，今儿是圣人设宴的日子，不是大赦天下，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宫里面带，到时候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清湘郡主一脸嫌弃地模样，仿佛魏公公带的是个叫花子一般。
“奴婢不敢，这位是锦阳王府上的墨芷郡主。墨芷郡主头回进宫，长公主怕其他宫人伺候不周，特意吩咐奴婢来为墨芷郡主引路。”魏公公一边谦恭地答道，一边偷瞄墨芷的反应，这清湘郡主可不是个善茬。
她父亲虽然只是任着闲职的紫衣侯，却有个姑母正得圣宠，硬将其从县主抬成了郡主，还赐了封号，家中的长兄也蒙荫，年纪轻轻就做了尚书右丞，在朝中如鱼得水。何况清湘郡主天生丽质，即使在勋贵子女里，也是极为出挑，行事张扬些根本不足为奇。
“本郡主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没封号的王女，倒是错怪了魏公公。”即使同为郡主，没封号的郡主只是入了宗谱，见面称一声郡主，真论起来，叫一声王女的确不为过。
孔若萱轻蔑地看了一眼没出声的墨芷，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得了，你就慢慢领着这位王女转吧，本郡主先去凤阳宫给长公主请安了。”
“奴婢恭送清湘郡主。”魏公公赔笑着行了礼，待清湘郡主走远了，才转而低声道，“郡主您莫见怪，清湘郡主的姑母是圣眷深厚的德妃娘娘，说话做事难免不顾旁人，您别往心里去。”
从头到尾这清湘郡主都视她如无物，可不是性子骄纵那么简单。墨芷摸了摸下巴，对着魏公公灿然一笑，道：“无妨，本郡主长处不多，尤其记性就更差了。也请公公快些带路，省得误了开宴时辰。”
魏公公应着是，赶忙头前带路，也没有之前的话痨劲儿了，脚速快了许多，不过小半柱香，凤阳宫三个大字就出现在墨芷的视野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进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