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白如是

79、腐烂

　　玉泉的夜晚是安静的，这座城市人不多，但经济在全身排名第三，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水果和蔬菜。
　　李小橙很喜欢这里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在滨海，虽然他家吃的是基地专供的蔬菜水果，但他却觉得没有这里的好吃。

　　或许是因为这边的海拔比较高吧！
　　也或许是因为这边有一个他想念的人！

　　相聚的时间过得很快，从起来到现在，李小橙一直盯着徐逆，他想多看他几眼。
　　晚上就要回滨海了，李小橙舍不得。

　　“你醒了？”，徐逆从沙发上爬起来，“怎么不叫我，你早点想吃什么？”，环视一眼。
　　“我买了米线。”，李小橙刚想起身，徐逆却抬手制止，“老板，我去煮，你坐。”

　　徐逆走进厨房，李小橙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门忙碌的徐逆。

　　今天一大早，李小橙起床后，见徐逆睡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着小山似的烟头。
　　李小橙皱了皱眉，打开客厅窗户，轻手轻脚地收拾茶几，然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徐逆。

　　徐逆烟瘾很大，但在李小橙的说教下逐渐吸得少了，现在，看着垃圾箩里的烟头，李小橙忧心忡忡。
　　他自己不吸烟不怎么喝酒，他也想老徐能少抽点烟。

　　“老板，吃早点。”，徐逆抬着两碗米线出来，把一碗清汤的推到李小橙面前，“给，你吃。”
　　“好。”，李小橙走到餐桌前坐下，“老徐，你，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好。”，徐逆推了推面前的一个小碗，“薄荷，刚刚掐的。”

　　李小橙喜欢吃薄荷，尤其是当他第一次在太洒吃到野薄荷的时候，他就完全被吸引了。
　　昨天，他看到徐逆厨房外面的防盗笼上放着三盆薄荷，绿油油的，很香。

　　“这个真好吃。”，李小橙夹了一片新鲜的薄荷放入嘴里，“我们那边的不好吃。”
　　“我看看能不能连土一块给你寄过去。”，徐逆舀了一勺油辣椒，“看看你们那边能不能栽活。”
　　“不用了，太麻烦了。”
　　“不麻烦。”，徐逆指了指李小橙面前的碗，“别光吃薄荷。”
　　“嗯。”

　　吃过早点，李小橙跟着徐逆去了向日葵，他们去的时候方念真还没到，只有几个施工人员在干活。

　　“老徐，你们向日葵的工作人员真的招好了？”，李小橙站在院子中央的花坛旁边。
　　“全职人员已经找好了，打算再招几个兼职，这个胡爷和庵主在负责。”，徐逆指了指前面，示意李小橙向前走。
　　“那你们打算招志愿者吗？”
　　“我和庵主商量过了，暂时不招聘志愿者。”，徐逆望着向日葵的大门，“我们前期会走得很慢，主要以培训人员为主，而且合格的志愿者其实也不好找。”
　　“也对。”
　　徐逆指了指院子中央，“向日葵占地五亩，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小学，所以宿舍和教室都是现成的，我们只需要翻新一下就行。”

　　向日葵的原址是一个方形的院子，从大门进入后，正前方是一栋四层小楼，原本是教室，两边是两栋三层小楼，一栋是学生宿舍，一栋是教室办公室和教室宿舍。

　　现在，白缇设计的图纸变动也不大，只是把全部墙体重现粉刷再刷成粉色，同时在院子中央新建了一个亭子，整个亭子就是一个向日葵的造型，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朝气蓬勃，旁边设计了几朵小的向日葵，高低有序，错落有致，李小橙很喜欢这里。

　　“那你以后是不是要玉泉太洒两边跑？”，李小橙蹲下，“白缇很用心，即使很矮的小朋友站在这里，也不会觉得压抑，这些向日葵的大小设计得很到位。”
　　“嗯。”，徐逆也蹲到李小橙旁边，“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把重心放在太洒，这里有庵主和胡爷，庵主比我有经验，我主要负责挣钱。”

　　两人正说着话，胡爷和庵主来了，没过几秒，楚奕枫也揽着白缇进门了。
　　“庵主，胡爷……”，徐逆笑着迎了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秀秀非要来看看院子的施工进度。”，胡爷眯着小眼睛，看着胡秀秀。
　　“庵主，这边有我朋友守着，没问题的。”，徐逆冲着白缇和楚奕枫点点头。

　　“胡爷，庵主……”，李小橙笑着打招呼。
　　“小朋友，你看这院子怎么样，你说那些娃娃会喜欢吗？”，胡爷抬着烟斗转了一圈。
　　“应该会的，这里的风格很适合小孩子。”，李小橙觉得白缇在设计图纸前一定好好研究过欧洲那些出名的儿童私立医院。
　　“那当然了，我老婆设计的，肯定好。”，楚奕枫笑着转向白缇，“你说是不是老婆？”

　　“白缇的设计参照了丹麦的郝安德儿童医院，我也很喜欢。”，胡秀秀指了指院子中间的向日葵，“不过郝安德却没有这几棵向日葵。”

　　李小橙站在一旁听着众人交谈，他觉得他离徐逆越来越远了。
　　这里，从来就不曾属于过他。

　　中午，几个人去了胡爷家，胡爷、楚奕枫和徐逆三人下厨，众人吃了一顿大餐。
　　饭后，徐逆和李小橙先离开了，因为徐逆给李小橙准备了两大箱玉泉的土特产，打算直接快递过去。
　　两人从快递公司出来后，徐逆接了一个电话，李小橙见徐逆比较忙，就让徐逆先去办正事，可徐逆却坚持先将他送回家里。

　　徐逆走后，李小橙坐在徐逆家客厅里，看着与太洒截然不同的环境，李小橙心里破不是滋味。
　　他想念太洒耀南山上那几间破旧的房子，在那里，他过得很愉快。

　　李小橙觉得自己像一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对一个不是自己同类的人产生了一种奢望，渴望却害怕着，想亲近却又怕被厌恶。
　　也许，他应该把老徐当做一个老朋友那样，不用刻意避开，也不刻意记得。
　　可能做到吗？
　　李小橙不确定。

　　下午四点半，徐逆回来了，他还没大开门，李小橙就跑到了大门口，一把拉开大门，“老徐，你回来了。”
　　徐逆站在门口，他的眼眸变得很深，几秒后，他笑了笑，“嗯，回来了。我们出去吃吧，你去收拾东西，吃完了我直接送你去机场。”
　　“好。”，其实李小橙更想在徐逆家里吃，哪怕只是一碗徐逆煮的面，他也觉得胜过酒店里的山珍海味。

　　徐逆直接带着李小橙去了玉泉大酒店，因为徐逆提前定了餐，等两人到的时候，菜刚好上齐。
　　李小橙假装吃得很开心的样子，边吃边跟徐逆讨论大厨的手艺。
　　饭后，徐逆直接送李小橙去省城机场。

　　一路上，徐逆都没说话，李小橙也没说。
　　车里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老徐，那我走了。”，李小橙站在安检口，手里的拉杆已经被他捏出一层汗。
　　“老板……”，徐逆向前一步，突然一把抱住了李小橙，“保重。”

　　只一秒，虽然徐逆只抱了李小橙一秒就放开了，但李小橙整个人都晕乎了，他从没想过老徐会给他一个拥抱。
　　那是他想要却不敢开口的拥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