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白如是

46、开花

　　璀璨的灯光和晴朗的星空，如果非要你选，你会选哪个？

　　这个二选一的问题，看似不难，但很多人穷尽一生也没能找到答案。

　　李小橙小时候有过很多梦想，他喜欢的东西很多很杂，从来没有人让他做出过选择，他也不喜欢选择。

　　就像现在，坐在橙子树下，想着明早要摘的橙子，再想想明天要吃的东西，李小橙就很满足，他不需要去选择，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做就好。

　　徐逆又去了曼光村，只有他一个人待在果园。

　　从新海县城回来后，老徐一直在忙，忙着帮刀老板贴海报，忙着帮检查橙树，忙着帮皮村长，忙着他的事情。

　　你很好。

　　这是今天上午徐逆在农科站门口给李小橙的答案，他还记得老徐说这话的时候，面容坚毅，眼神真诚。

　　你很好，你很好……

　　李小橙一天都在问自己他真的好吗？

　　但是他相信老徐，所以老徐说他好，他应该是真的好。

　　这么一想，他又充满了元气，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走到果园里，开始记录那些长着大果的橙树情况。

　　老徐将果园的橙子按照尺寸大小分为大中小三种规格，卖价也不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大果，那其实应该叫超大果，目前来看，这些果子不多，主要分布在东北边的几颗橙树上，果子直径异常大，像核桃堆了突然冒出一个鸭梨，但是当地人也管这类果子叫大果，所以他们也入乡随俗，一直叫大果。

　　徐逆是一个严苛而认真的人，他没事就守在果园里观察那些橙树，然后把他发现的问题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再跟李小橙讨论应对方法，两人之前谁也没种过橙子，所以也讨论不出什么来。

　　李小橙因为是药物制剂专业，所以他的化学很好，对于各种化学元素跟植物生长的关系烂熟于心，但在实际种植中，问题就变得复杂了，单一来分析都不能有效解决问题，所以他两经常挑灯夜读。

　　不过，到目前为止，整个果园还是李小橙负责技术，徐逆负责商务，只是，徐逆是一个合格而厉害的销售，李小橙却不是一个称职的技术人员。

　　天色暗淡下来，徐逆还没回来。

　　李小橙收拾好本子和笔，正想回去的时候，他女朋友又出现了。

　　“女朋友，你去哪里了？”，李小橙抱着女朋友的脖子，把脸贴在它厚厚的毛上，“你是不是也喜欢上这里了？”

　　女朋友哼了两声，李小橙笑了笑，“你听懂我的话了？”，将半个身子靠在女朋友背上，“我也喜欢这里，很喜欢，我不想离开。”

　　女朋友用一只爪子趴了趴地。

　　徐逆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正是李小橙抱着一只拖把狗亲昵地说着话。

　　女朋友叫了两声，李小橙回头，刚想起身就被女朋友扑了个满怀，一屁股坐在的红色的泥土上。

　　徐逆笑了笑，提着笔记本电脑进了房间，等他出去洗手的时候，发现李小橙还坐在地上，就笑着朝李小橙走去。

　　“老板，地上那么好坐？”

　　李小橙依旧坐地不动。

　　“怎么，老板是要我扶你起来？”，徐逆嘴角上挑，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痞笑。

　　李小橙一眨不眨地盯着徐逆。

　　“老板？”，徐逆又叫了一声，“起来吧，地上凉。”

　　“哦哦。”，李小橙突然惊醒，有点小不舍，有点小羞怯，“那个，你怎么才回来？”

　　“皮村长他们合作社正在跟一家农业公司谈合作，有些条款他们拿不准，让我帮忙看一下。”，徐逆伸手摸了摸女朋友的脖子，“一线天，你舍得回来了。”

　　女朋友顺从地把头一偏，腻在徐逆的大手里不动了。

　　李小橙抬脚推了推女朋友，“你是我女朋友。”

　　徐逆笑了笑，“走吧，老板的女朋友。”

　　李小橙跟着徐逆进了卫生间，两人洗完手，同时看了看一旁慢悠悠看月亮的女朋友，然后开始放水给女朋友洗澡。

　　二十分钟后，一个雪白俊美的女朋友呈现在二人眼前。

　　李小橙吃力地抱着女朋友，其实是拖着女朋友朝他房间走去，徐逆嘴角上挑着，跟在后面。

　　门一开，李小橙就大笑着拽起怀里的女朋友跳上床，一人一狗随后在船上翻滚开来。

　　徐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闹腾的人和狗，随手掏出一根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老徐你抽吧。”，李小橙抬头看了看徐逆，“但是抽烟不好。”

　　“嗯。”，徐逆掏出手机，低头打字。

　　几分钟后。

　　“老板，我刚才跟皮村长聊了一下，你这十亩冰糖橙，如果要转租的话，他可以帮你联系人。”，徐逆放下手机，“联系他的人不少，过年之前应该能帮你转租出去。这一季的橙子卖得还成，所以租金方面，我让他帮你太高一点，具体我会帮你谈的。”

　　李小橙停下嬉闹，慢慢坐了起来，女朋友也乖乖躺在他大腿上，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我没说要转租。”

　　老徐揉了揉眉心，“老板，你租了三年，现在一年不到，趁着今年我们橙子卖得好，可以谈一个好价钱。如果你是想请皮村长他们帮你管理，那我觉得还不如直接转租。你应该没在农村待过，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我认为最佳的做法就是转租。”

　　“我没说要转租。”，李小橙直接倒在枕头上，女朋友挑起尾巴扫着他的脚踝。

　　“好。”，徐逆面无表情，“那你休息吧。”

　　等徐逆关上房门后，李小橙觉得委屈极了，他明明没想转租，为什么老徐非要让他转租，为什么大家都要逼他。

　　越想越气，李小橙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觉得更委屈了。

　　“酒杯，老徐不要我了。”

　　“橙子，怎么了？你怎么了？”，酒杯被李小橙的声音吓到了，隔着电话线他都能感觉到李小橙现在的情绪很低落，“橙子，说话，怎么了？”

　　“酒杯，老徐让我把十亩冰糖橙转租出去，还帮我联系人来看果园。”，李小橙将头埋在枕头上，又把手机担在耳朵上，两手紧紧抱着女朋友的脖子。

　　“橙子，我觉得老徐的做法没有什么问题。”，酒杯轻叹一声，“他也是在为你考虑，你人都不在这里，总不能请人吧，那样根本不现实。”

　　李小橙：……

　　酒杯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橙子，虽然你有钱，但你投资的那些钱，能拿回多少是多少，有老徐帮你，你不会吃亏的。”

　　“我没想转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