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白如是

45、开花

　　“哥，陈哥，这些吃的你们带上，都是太洒这边的特产。”，李小橙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姜韶。

　　看着塑料袋里大包小包的黄牛干巴、咸鸭蛋和几个橙子和芭蕉，姜韶有点无语，他的小表弟，还是一样那么爱吃零食，还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喜欢这些东西，但他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还是他家大橙子的。

　　“要不我还是把你么送到机场吧。”，徐逆又提了一遍。

　　“不用了，你们忙，我们租车去也是一样的。”，姜韶摸了摸李小橙的毛绒绒的头发，“橙子，照顾好自己，我们等你回来。”

　　“嗯。”，李小橙点着头，像只正在吃东西的小动物，“我给你们寄了几箱橙子，走顺丰，明天能收到了。”

　　“好。”，姜韶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

　　“白色的438，车来了。”，陈念上前一步，“那，橙子，我们走了，你快点回来吧，哥请你吃好吃的。”

　　“嗯。”，李小橙看着停在面前的白色小轿车，“哥，你们路上小心。”

　　姜韶和陈念走了。

　　日子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第二天上午，徐逆开车带着李小橙去了新海县城的农科站，那里下午两点要举行一场关于冰糖橙种植土壤的讲座。

　　徐逆没有跟着李小橙一起听讲座，他把李小橙送到目的地后，直接去了县城的农贸市场。

　　李小橙站在农科站大门口，那道生锈的大铁门，斑斑驳驳，像一个迟暮老人，静静看着岁月流过，默默听着眼前的哀乐。

　　这次讲座的规模不小，李小橙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讲座大厅，签到找位子，李小橙都是安静的，他拿出录音笔捏在手里，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

　　十分钟后，讲座开始了，主讲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是省城农业大学的教授，他讲话的语气很慢，慢到李小橙有点担心他会不会突然就没气儿了。

　　老人的头发黑白分明，那银丝仿若冬天的白雪，飘飘洒洒在黑色的丛林间，随着讲话人的身体动作一动一动的。

　　讲座持续了一个小时，李小橙因为困得不行，所以直接打开录音笔，从头睡到尾，直到他被人叫醒才发现大厅里的人都快散光了。

　　“你是在曼光村种橙子的小李吧？”，一个皮肤黝黑的浓眉汉子坐在李小橙旁边。

　　“哦，是的，你是？”，李小橙迷迷糊糊的。

　　“我听老皮提起过你。”，浓眉汉子憨厚地笑了笑，“我听说前不久你们把橙子卖给了市里的玉泉大酒店？”

　　“额，我们是跟他们一起合作供货给一位制琴大师的试琴大会。”，李小橙纠正道。

　　“哎，都差不多。”，浓眉汉子摆摆手，“你们的橙子是不是订得差不多了？”

　　“还行。”

　　“是吗？”，浓眉汉子顿了顿，“我也种了几十亩橙子，四年果，你们要是还需要橙子的话，可以上我那看看。”，说完他把一张纸条递给李小橙，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李小橙接过纸条，“哦，好的。”

　　“那谢谢你啊，小李。”，浓眉汉子起身，“我家里曼光村不远，你要有时间给我电话，我来接你们上我家果园去逛逛。”

　　“好。”，李小橙死死捏着手里的纸条，失落袭满大脑。

　　他环视一圈，发现剩下的几个人都凑在一起聊着什么，不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对方，一猜就是再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李小橙觉得，每个多，所有人，他们都在努力寻找机会交流学习，抓住一切推销自己的机会，可是他呢，皮村长他们帮他报名参加这次的讲座，为了就是让他多交流多认识人，可他却睡着了。

　　很多时候，他十分同意他爸的观点，他就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人，他也想改，他也想变得上进，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从来不想迎合别人的要求，哪怕那个人是他爸，可他又会想那个是他爸啊，在这种循环反复中，李小橙还是李小橙。

　　“怎么了？”

　　熟悉的声线，熟悉的味道，李小橙觉得他在空气中能闻到老徐身上独有的味道。

　　“没什么。”，李小橙收起录音笔，“我们走吧。”

　　这时，又有几个人朝着两人走来，同样的操作，同样的话语，李小橙和老徐又收到了几个电话号码。

　　徐逆一一加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和微信，还分别作了备注。

　　“老徐，这个的备注为什么是四颗星？”，李小橙凑近盯着徐逆的手机屏幕，他比徐逆矮，大约只到徐逆的眉毛位置，凑过去的时候，有点像依偎在徐逆的颈侧。

　　徐逆只顾低着头备注刚才添加的联系人，而李小橙却显得有点不自在，他耳朵发红，后退一步。

　　“备注四星的人可以联系一下。”，徐逆抬头看了李小橙一眼。

　　“为什么？”，李小橙又悄悄后退半步。

　　“你离那远干什么？”，徐逆不解地盯着李小橙，“怕我吃了你？”

　　“不是。”，李小橙的耳朵更红了，“我有点晕，需要新鲜的空气。”

　　“走吧。”，徐逆又瞟了李小橙一眼，不过没再说什么。

　　“老徐，农贸市场那边怎么样？”，李小橙没话找话。

　　“橙子很多，什么价位的都有，散称价格在三块左右，礼品盒价位差在60-80之间。”

　　“啊，那么低。”，李小橙似乎没想到橙子的价格这么低，他还以为县城可能会比镇上贵那么一点点，没想到价格还不如太洒镇。

　　“镇上品类杂，小果卖得比较多，价格也相对第一点，太洒镇上主要是针对外地游客，价格自然会更高一点。”，徐逆似乎看透了李小橙的疑惑。

　　“那我们还是在镇上和市里卖吧，在我家那，像我们种的这些橙子，那可贵啦。”，李小橙有点小气愤。

　　徐逆笑了笑，没说话。

　　“老板，刚刚我又帮你卖了三百公斤。”，徐逆说得十分随意，就像他平时的语气。

　　“啊？”

　　“小果。”，徐逆见李小橙睁大的双眼，更像某种小动物了，“我们礼盒装的都是中果和大果，小的，低价批出去。”

　　“如果这300公斤卖得好，以后还可以长期合作。”，徐逆抬起手，似乎想去摸李小橙的头，但又放下了。

　　“哦。”，李小橙又蔫了，被徐逆亮晶晶的战绩闪瞎了，“你也太厉害了，才一个多小时就买了那么多。”

　　“理论估计我们还有5吨多橙子没卖呢。”，徐逆示意李小橙快点走。

　　“老徐……”，李小橙站着不动，“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