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负责任的脑洞》Schnee

3、剑客和杀手

　　从前有个姑娘，找了个杀手，要杀一个剑客。
　　剑客住在一个小村庄的茅草房里，整天种种菜，做做饭，跟小孩子玩游戏，和村里的三姑六婆聊天。这种生活，在杀手看来，简直枯燥无味，无聊至极，可他一看就看了半年。
　　有天晚上下大雨，大风卷走了剑客房顶上一半的茅草，正在房里吃饭的剑客抬头看看那黑压压的天，有些不知所措。躲在旁边树上的杀手见了，也不知道被什么鬼迷心窍了，跳出去想抓住那飞走的茅草。他落地，往手里一看，只抓住了几根，感觉有点尴尬。
　　正巧开门出来想追茅草的剑客看了，忍着笑，请被淋了个落汤鸡的杀手进了茅草房了。
　　“你躲在树上干嘛？”剑客找了半天，才找到件比较少补丁的衣服，递给了杀手。“我在找机会杀你。”杀手的直白让剑客愣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等雨停了，我们再到外面打吧……这房子我建了好久的。”杀手换完衣服就坐在剑客的床上，“不杀了。”
　　“啊？为什么？”剑客心想这杀手可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杀烦了。想体验一下你的生活。我看你整天做些无聊事，却一直都乐呵呵的，有点好奇。”杀手说。“可以，不过，我们要先把屋顶修好。”剑客回答道。
　　两个人就坐在床上，躲着雨，看着房子另一半下雨。等雨停了，两个人把房顶修好，就开始同居生活了。
　　说实话，剑客不相信杀手，暗地里戒备着，明面上就教他怎样过平凡的生活。让他种菜，挖坑放种子，挖出来的坑却足够放个人进去；让他做饭，天天就是烤兔子，烤山鸡，山上的小动物都要绝种了；让他和小孩子玩，教人家怎么暗杀，怎么投毒；让他和大婶们聊天，他跟人家说当年哪家的灭门案是谁谁谁做的。每回剑客阻止他，他都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搞得剑客哭笑不得。
　　不知不觉，过了半年。虽说杀手别的事做不太成功，但切菜杀鸡的功夫倒是厉害，省了剑客不少时间。每回杀手杀鸡，村里的小孩都跑过来看，觉得他动作利落，拿着把长剑挥几下，鸡毛都不见了，让小孩子们都大呼神奇。
　　“哥哥，过来！”有个小姑娘对站在茅草房门口的杀手招招手。他正看着剑客种菜，想假装没听见。剑客停下动作，对他大喊，“人家叫你呢！”杀手皱起了眉头，村里的孩子们还是挺怕他的，唯独这个小姑娘，天天缠着他不放，热情得让他有些害怕。剑客看杀手不情愿地走过去，小姑娘要他蹲下，他又很不情愿地蹲下。小姑娘笑嘻嘻地往杀手头发上插了朵粉色的小花，蹦蹦跳跳地走了。
　　“她倒是挺喜欢你的。”剑客幸灾乐祸地说道。杀手走到他旁边，把自己头上的花摘下来插到他头上，“定情信物。”剑客准备把花拿下来的手一僵，杀手接着道，“你可要等她长大，别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剑客哈哈大笑起来，“人家小姑娘给你的，你怎么能随便给人！”杀手却理都不理，扭头进了房子。剑客把花拿下来，种在了菜地里。
　　过了段时间，剑客说要进城采购，让杀手留在家里。他从早上去到傍晚，回来的时候只带了一身伤。剑客进了门，就摸索着要点灯，对方用了点阴招，伤了他的眼睛。
　　“啪嚓”油灯被杀手点燃了，房子里一下子就变得明亮起来。剑客站在原地没动，杀手便过来扶他，“你一身血腥味，我还以为是谁，便躲起来了。”他为剑客处理伤口，剑客就全凭他处置。“我以为你走了。”
　　“走？为什么走？”
　　“不知道，就是走了。”剑客本以为那群人和杀手是一路的，这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我以前得罪过一位姑娘，想必那些人是她找来的。你也是她找来的吗？”
　　“是。”
　　“你不问我怎么得罪了她吗？”
　　“与我何干。”杀手故意碰到剑客伤口，让他痛得缩起了肩膀，“受伤了还那么多话。”剑客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忽然说道，“你要能一直为我点灯就好了！”
　　杀手没说话，但从那天起，每到傍晚，他都会点亮茅草房里的油灯。
　　七夕到了，剑客打算蹭个热闹，带杀手进城玩。街上到处是人，剑客和杀手长得还算不错，有些大胆的姑娘就给他们送手帕，不过都被他们拒绝了。实在是怕了这些姑娘们，剑客便买了两个面具，给二人带上，果然没人再来打扰他们。剑客伸手拉住杀手，说，“人多。”杀手没挣扎，剑客心里就乐开了花，一晚上不停给他买些小吃，小玩意。最后剑客买了灯笼，非逼着杀手拿着。杀手看着小白兔形状的灯笼，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拿在了手里。
　　等庙会散了，剑客就牵着杀手带他回家了。快到家的时候，突然来了阵风，灯笼被吹灭了。杀手盯着那灯笼看，剑客以为他难过，便安慰道，“没事，回家再点上就好。”杀手点头，两人接着走回家。
　　杀手先进的茅草房，剑客跟在后面。杀手找出打火石准备点灯，剑客等着，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等他对杀手大喊“小心”时，一把剑就穿透了杀手的胸膛。那把剑被人抽了出来，杀手晃了几下，就要摔倒在地，剑客紧忙上前一把将他抱住。
　　一把匕首刺中了他胸口。
　　“啪嚓”油灯被点亮，一个姑娘手里拿着把未沾血迹的长剑。她端详着剑客的脸，他眼中有泪，神情痛苦，的确让姑娘心情愉快。“以为爱上人因自己而死，对于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来说，的确是种莫大的痛苦。没想到，你不爱我，却爱上个男人。”姑娘脸上露出个嘲讽的笑容，“不过，第一杀手的称号也真是名副其实，说让他死在最痛苦的时候，就死在最痛苦的时候。”
　　“哼，恭维的话我听得多了，别忘了把剩下的钱付完就好。”杀手推开剑客的尸体，任其倒在地上。他向来擅长伪装，喜欢玩弄人心，答应雇主的一些小要求，也不过是他兴趣使然而已。
　　杀手把这当成戏本演，只可惜了剑客，用了心，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