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风流》辣椒籽

4、第 4 章

　　“错觉吗？”
　　看花会的人又多起来，夏染只觉得自己被挤得动弹不得，后面人哪知道这里一个瘦弱书生被挤得悬空起来，只想离花台更近一点好看花童表演。
　　夏染脚下不沾地，眼睛还在跟着台上花童手里的扇子动，实在难受极了，只能把包袱抱在怀里，心想着之前还奇怪这花台周围离这么远围起来作甚，现下身处其中，才知道缘由，也不再多想，就这样悬空看着那花童。
　　离得这样近了才发现这花童原是穿着灯笼裤，头上挽着两个包包，额头上挂着一样装饰品，只是看不太真切。

　　丝竹声在这广场上游荡，那把扇子在太阳下闪闪发光，被主人拿在手中，间或有花瓣落在上面，又随着摆动的动作落在台上，粉色的衣角旋转，金铃晃动，夏染眼前景象模糊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那花童已经踩着花鼓坐回了轿子里，眨了眨眼，这才发现祭舞已经结束了。
　　人群渐渐散开，夏染抱着自己的包袱，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听之前那中年男人的意思，今年也不过第二场花会，人也太多了一些。
　　稍一思索，决定去查少爷之前开的酒馆看看，说不定能碰到人。

　　等人群逐渐散开，随着人群走了一段路，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现下站在拓宽后的道路上，左右看了看，扛着个草把子的男人看着他，“要糖葫芦不？便宜的咧，五文一根。”
　　“哦，那就来一根。”从袖子里掏了五文钱，又打听起消息来，那大汉却只哈哈笑着摆摆手，“咱也是这两年才搬过来的，公子你要打听消息不如去前面茶馆里问问。”
　　夏染顺着对方的手看过去，“评书馆”那大汉热情的介绍，“公子你是外地赶来看花会的吧？去年也是，好多人拉着咱问路，咱打听了，评书馆那边有先生说书，你花几个铜板，买杯茶，那小二知道的多咧！”
　　道了谢，夏染又背着自己的包袱去茶馆，刚刚竟然没发现，拐过来就是自己原来的书馆，只是评书馆的牌子却挂在旁边一个二层小楼上，夏染依稀记得，这原来是一家人家住着的，只是现在竟然改成两层小楼了。
　　踏进来，被小二带着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又点了杯茶，要了盘瓜子。
　　“自娘娘入宫后，桑山边缘有过一次地动，圣上垂怜，派了户部的薛大人来这里安抚，薛大人视民如子，请封留在桑镇，圣上叹息，赐名桑洲，又派了一支军队给薛大人，很快，桑洲就恢复过来”
　　原来是这样，夏染磕着瓜子，看着在台上评书口沫横飞的讲解桑洲的历史，心道你倒是说说这么一个小镇怎么出的妃子啊，光吹嘘这些哪个老百姓爱听，大概是跟他一样想法的人多了，有些人直接就挂在脸上，评书嘴里就拐了弯，“要说起来宫里面这位娘娘，大家可能都奇怪，这么一个小镇，就算御赐了桑洲，那又是个小地方，圣上怎么就纳了一位平民女子收入后宫？”
　　观众竖着耳朵等他说下文，评书却又不急不慌的喝了口茶，见底下人被吊起胃口，示意小二拿了讨赏的铜盘下去，自己又说起来，“咱们这个地方，一直都靠着桑山吃饭，周围住了不少人家，三年前地动中查老爷出钱出力，大家有目共睹，薛大人将此事上禀了圣上，圣上盛赞，听闻查小姐是有名的才女，即召查小姐进宫伺候太后，又被太后收为义女，随即才被圣上收入后宫。”
　　小二晃了一圈，收了不少赏银，走到夏染前面，夏染看看那盘子里，大多是铜钱，想了想，掏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出来，放在盘子里，看着小二盯着自己，笑了笑，“我找你们唐老板，这银票就是见面礼，烦劳你替我通报一声。”
　　目送小二跑上二楼，夏染收回目光，转而看着台子上，还没等他吃完手里那把瓜子，方才的小二又跑过来，请他上楼。
　　夏染拍拍手，跟着小二从后面的楼梯上楼，推开门就看见自己找查公子要的唐掌柜，唐老板惊讶的看过来，嘴里惊讶道，“夏老板？”
　　唐德挥挥手示意小二出去，自己迎上来，“您这是从哪里回来了？可惜少爷跟着商队出去了，您这会看不到他。”
　　“我出去逛了一圈。”夏染接过茶，打量了一下房间，“您总算回来了，这些年我替您经营这个书馆，按规矩，应该等您回来再安排，只是近几年有所变化，时事不等人，我问过少爷，就改成了茶馆。”
　　“嗯，不是挺好的吗，辛苦你了。”夏染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又问道，“这花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您这些年都在外面，有所不知，这花会是前年薛大人提起来的，当时桑山边上死了不少人，青年人大都带着家人搬到临镇，这镇子一下子就空了一半，索性炸了一个山头，弄了花会的名头，人才渐渐多起来，也像个州的样子。”
　　“圣上答应？”
　　“娘娘入宫以后，颇得盛宠，这里算是娘娘的老家，刚刚赐了桑洲的名号，人就都搬走了”说到这里，唐德笑了笑，“也算解决了圣上的面子问题。”
　　“查然怎么没去京城？”
　　“圣上原来想赐个闲职给少爷，只是京城那个地方，娘娘是个没背景的人，太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护着，若是少做了官，就只能靠宫外面的少爷了。”
　　唐德只怕自己旁边这位没听明白，“太后膝下只圣上一子，新皇登基以后，事务繁忙，娘娘在太后身边，帮衬了许多，太后很是喜欢她，圣上也知道。只是怕娘娘面子上过不去，说出来娘家竟然只是商人，少爷进宫时禀明了圣上，娘娘此后便一直由太后照料，朝臣虽有异议，到底是天子家事。”
　　“这娘娘和你家少爷什么关系？”夏染有点迷茫。
　　“娘娘是少爷的亲妹妹啊，九岁的时候，您曾经见过的。”唐德很无奈，这位回来竟然连娘娘是谁都不知道啊。
　　“原来如此”夏染应和，随即又话题一转，“这花会也才第二年，怎么竟然人就这样多？”
　　“圣上示意，要薛大人好好办，薛大人人不能离职，找了少爷，要少爷去外地做生意的时候宣传，加上娘娘出自桑洲，人自然多。”唐德想了一会，“只是今年人多，大概都是想见花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