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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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斯内普来说，和拉文克劳学院一起的课程是最令人愉悦的。格兰芬多都是喜欢叽叽喳喳的扰人苍蝇，赫奇帕奇又是挥着魔杖恨不得把坩埚戳爆的傻大冒，只有拉文克劳的学生聪慧又缄默，深得斯内普的心。
当然，如果没有这次和拉文克劳一年级的联合课程的话，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爆炸的坩埚把他的袖子烧了一大半，坩埚里面那些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不明液体全都倒在了他的头顶上，顺着额头经过鼻梁流下，糊了他半个身子。
斯拉格霍恩教授收着自己硕大的肚子从一片狼藉中挤过来，给斯内普施了一个旋风扫净。但是咒语并不能完全清除他身上的药水，臭烘烘的味道更是没有少一点。
“天呐天呐，我的孩子，你得去庞雷夫人那里看看。”斯拉格霍恩教授还顺手把地面清理了一下，腾出一条可以经过的道路，拍了拍斯内普的后背示意他过去，“哪位斯莱特林的同学带斯内普同学去一下医务室？”
死一般的寂静。
药水顺着眼睫毛快要滴到眼睛里去了，斯内普扯起还算干净的袍子下摆擦了擦眼睛。
“不用，我自己去。”
他脸色铁青，没有看一眼周围冷漠的人群，刚走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袍子。
“我！我陪他去医务室！”艾莎往前走了一步，但是脚底有些打滑，所以下意识抓住了斯内普的袍子。
“撕拉”一声，本来就被烧焦的袍子被扯掉了大半。
周围开始有人笑出了声。
斯内普的脸色已经青到快要变成黑色了。
“对不起！对不起！”艾莎不断道歉，想要帮他把袍子拉回去。本来就是已经洗得泛白的破旧的袍子，脆弱不堪，她手忙脚乱直接把袍子整个扯掉了。
教室里发出了哄堂大笑。
艾莎举着手里的袍子，懵了一会会，随后双手拿着举到了斯内普面前。
“我真的很对不起……”她讷讷地低下头，又心虚又诚恳，看起来快哭出来了。
艾莎本来就是很小的一只，长得又可爱，低着头的时候更显得楚楚可怜，无论是换了哪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可能就原谅她了。
可惜斯内普和心慈手软从来无缘。
他一把抓过了自己破烂的袍子，讥讽道:“如果你能稍微动一动你那比巨怪还要再小的脑子，就会知道你在熬煮魔药的时候不能像一只护树罗锅一样随便捅你的魔杖！”
“对不起。”艾莎收回了自己的手，还是诚恳地道着歉。
斯内普不但没接受她的诚恳，反而更生气了:“你那被肮脏的麻瓜的血污染的脑子只会让你回答对不起嘛？！”
“嗨！”有个拉文克劳的男孩子没忍住站了出来，“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好的，我记住了！”艾莎大声说，按住了那个拉文克劳的男孩子，“我下次搅拌魔药的时候不会乱挥！”
斯内普被艾莎的态度噎住了，他攥着自己的袍子在那里站了一会，嘴角扯了扯仿佛还要再说些什么过分的话，最终还是一转身走了。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教授，非常抱歉。”艾莎抱起了自己和斯内普的魔药书（她刚刚已经用魔咒清理干净了），边走边向着斯拉格霍恩告辞，“我先送斯内普去医务室，回来一定把教室清理干净！”
斯拉格霍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大家下课吧。”他说，“记得下节课交论文。”
斯内普的步子很快，艾莎一路小跑，从教室出来拐弯绕进公共区域的走廊的时候才追上。下课时间，走廊的人很多，像斯内普这么狼狈的人吸引了很多目光。她边跑边把自己的袍子脱了下来，从背后盖到了斯内普身上。
斯内普不耐烦地想把袍子拉下来，但是刚把手举起来就突然愣在了原地，让猝不及防的艾莎撞到了他的背上。
艾莎被撞得哼了一下，从斯内普背后探出头去，就看见迎面走来的戴着猩红色和金色相间领带的小狮子群。
她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相貌出众的莉莉.伊万斯。
深红色长发的女巫抱着自己的书走在前面，旁边是一头杂毛的詹姆斯.波特，他往旁边凑着头好像一直在说些什么，但是很显然莉莉.伊万斯根本不想理他，反而走得更快了些。
就在斯内普愣神的一瞬间，莉莉看见了他，一直很不耐烦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微笑。
斯内普知道躲不掉了，但是他还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于是接受了艾莎给的袍子，快速地遮住了自己烧伤的手臂。
莉莉快步走了过来，于是艾莎就看见了詹姆斯背后跟着掠夺四人组中剩下的三个人。
彼得.佩迪鲁缩着脖子走在最后，中间的是脸色苍白的莱姆斯.卢平，他微微笑着同旁边的男孩说话。
是西里斯.布莱克。
艾莎感觉自己心口一紧，她伸手按在自己胸口揉了揉，随后就看见有个可爱的金色头发的女孩从背后抱住了西里斯的手臂。
艾莎屏住了呼吸。
咚咚……咚咚……
是西里斯的女朋友。
她快速缩回脑袋躲在了斯内普的背后，左手抱着书，右手紧紧地按着加速跳动的胸口，弓着身子喘了几口气。
刚刚她有一种心脏停止跳动的错觉。
心脏跳得非常剧烈，仿佛要弥补刚刚一瞬间的停止，血液疯狂涌上头脑，耳朵烫得惊人，可是手指却很冷。
“西弗勒斯？”莉莉走近了，看见斯内普黏糊糊的脸和头发有些吃惊，“你这是怎么了？”
“魔药课上有坩埚炸了。”斯内普含糊地回答她，显然不太想提这件事。
“哦，天呐，你没受什么大伤吧。”莉莉担忧地问他。
斯内普嗯了一声。
“除了变得更像一只鼻涕精也没有别的问题了。”詹姆斯嘲笑了一句。
斯内普抿着自己薄薄的唇忍着没做声，他本来就苍白的脸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病态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风趣的，波特。”莉莉的语气冷冷的。
“事实上，伊万斯，我觉得自己相当风趣。”詹姆斯笑了起来。
“她在嘲笑你，不是在夸你，詹姆斯。”西里斯快活地说道，对这个修罗场很有兴致。
詹姆斯回头喊道:“闭嘴，西里斯。”
卢平不得不站出来调节气氛:“嗨，我们得赶麦格教授的课，迟到了会被变成怀表的。”
显然，这句话打动了莉莉.伊万斯。
“你自己当心些，西弗勒斯。”莉莉嘱咐着，随后回头对詹姆斯冷脸斥责道，“不要再跟着我，讨人厌的下三滥！”
西里斯吹了一声口哨，她旁边的金发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
莉莉.伊万斯气呼呼地走了，詹姆斯在原地挠了挠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有些不太高兴。他抬着下巴看着斯内普狼狈的样子，鼻子哼了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伊万斯很喜欢你，鼻涕精？”
斯内普恶狠狠地看着他:“总比某个堪比学校湖水里的巨乌贼讨喜一些。”
詹姆斯飞快从兜里掏出了魔杖，对准了斯内普。
“看来你很想让我给你洗一洗嘴巴，鼻涕精？”
气氛剑拔弩张。
斯内普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了自己背后的艾莎，愣了一下随后伸手往后护了护。
西里斯对斯内普反常的后退动作感到疑惑，于是顺着望过去，突然就看到了他过短的袍子后面露出来的一撮亚麻色的微卷的头发。
詹姆斯挥动了魔杖:“清理一……”
西里斯突然伸手握住了詹姆斯挥动魔杖的手:“等一下，詹姆斯！”
詹姆斯被他吓得跳了起来:“你干嘛！”
因为西里斯的动作过大，挽着他手臂的金发女孩被带得向前一扑，差点摔在地上，有些责怪地看着西里斯。
“鼻涕精背后有人。”西里斯说。
被这么一说，詹姆斯似乎也发现了站在斯内普身后的人。
斯内普站在走廊拐角处，通往身在地下室的魔药课教室的走廊格外黑漆，而艾莎本人又长得太矮小，因此即便是瘦弱的斯内普挡在那里，也让人几乎发现不了背后的艾莎。
詹姆斯先是有些惊异于西里斯的细微观察力，随后不太乐意地收起了自己的魔杖。
“走吧。”他对卢平和彼得说道。
西里斯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金发女孩想要伸过来挽他的手，双手插在口袋里跟在了詹姆斯背后前往变形课教室。
等走出十几步，他突然回头望过去，看见亚麻色长发的小个子女孩走了出来，低着头站在斯内普面前，斯内普拉下身上的袍子递给了她。
怪不得斯内普身上的袍子看起来这么小。
西里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火冒三丈，转头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谢谢你。”艾莎拿回自己的袍子，向斯内普道谢。
她确实没想到斯内普在那种情况下还想得到身后有个她。
斯内普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再针对艾莎，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了一路，直到进了医务室，斯内普被庞雷夫人用药水再次撒了一脸。
“这……这很严重吗，夫人？”艾莎担忧地问。
“几分钟就能治好的小伤。”庞雷夫人抓着一条大毯子盖在了斯内普头上擦了擦，“不是什么有伤害性的魔药，烧伤也是小问题，就是味道挺难除掉的。抹点药水擦一擦，回去洗个澡，可能还会臭两天。”
大毯子盖着遮挡住了斯内普的视线，艾莎趁他看不见偷偷笑了两声。
“别笑了，过来帮他擦一擦。”庞雷夫人丝毫不给艾莎面子，“我还得回去配药。”
被戳穿的艾莎战战兢兢走了过去，见斯内普没有阻止自己，于是按着大毯子擦了起来。
庞雷夫人的脚步声很快就远了，艾莎看她走进里面的屋子配药，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但是在空荡荡的医务室显得格外清晰。
“你是不是喜欢莉莉.伊万斯啊。”
斯内普隔着毯子一下就抓住了艾莎的手腕，阻止了她擦拭的动作。
“你想干什么？”他冷冷地问。
“我只是觉得你跟我还挺像的。”艾莎回答他。
于是，斯内普就立刻想起来一反常态阻止詹姆斯.波特教训他的西里斯.布莱克，挑着嘴角讥讽艾莎:“看来我高估了你的脑子，我原来以为能有巨怪的大小，现在看来连巨怪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居然喜欢那个傲气烘烘的布莱克。”
艾莎全然不在意斯内普的讥讽:“这不需要用脑子吧？西里斯长得好看啊，难道你不是因为莉莉长得好看才喜欢他的吗？”
斯内普甩开了艾莎的手:“肤浅幼稚。”
“虚伪。”艾莎嘲讽他。
仿佛从那一天开始，斯内普感觉自己如释重负。不论是他从前在脏兮兮的家里面对醉醺醺的父亲，还是带着麻瓜的血统穿着破旧的袍子在斯莱特林面对无数纯血贵族，再或是喜欢上永远都奢望不到的莉莉.伊万斯，都没人知道他怎么想，怎么经历的，无法和他感同身受。
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这条道路上。
然后艾莎就出现了。
尽管他仍旧不可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经历和身世，但是至少能够知道还有人和自己有相同的求而不得。
她能够有一点点理解我。
只是想到这里，斯内普就雀跃起来。
在这之后是长长的，无法言说的岁月和经历。从学校毕业，看着莉莉.伊万斯变成莉莉.波特，在卢修斯.马尔福的怂恿下加入食死徒为黑魔王效力……
随后就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扬名的那天，他终于失去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一点光。
“你后悔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坐在他办公室的椅子上，神情是他最厌恶的悲天悯人。
“是的。”斯内普听见自己冷漠的回答。
“是你透露的姐姐的消息吗？”凤凰社内，艾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用魔杖抵着斯内普的脖子，问他道，“告诉我，西弗勒斯，是你透露了我姐姐的消息吗？是你透露了戈德里克山谷的位置吗？你现在进凤凰社是想做一个间谍等待你的主子东山再起吗？！”
“不是我。”斯内普说。
“证据呢，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斯内普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呼神护卫。”
银色的牝鹿一跃而出，轻轻地落在地上，安静地看着艾莎。
“梆”一声，艾莎的魔杖落在了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脸哭了起来，像是终于找到了能够和自己感同身受的人，忍不住孩子气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失去莉莉那一天，她也失去了西里斯。
斯内普想，他们两个相似的命运，可能是一个诅咒。
黑色的轿车拐进莫尼尔十三号的院子，早就等候在那里布置好防护咒的斯内普攥紧了自己手中的魔杖。
车灯熄灭，车子熄火，艾莎首先从车里窜了出来掏出魔杖对着后备箱，接着是副驾驶座的卢平走了出来，然后哈利从后座连滚带爬出来，顺手把脑门撞得有点红的罗恩拉了出来。
车子的后备箱在砰砰作响，伴随着猫头鹰的扑腾翅膀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奋力撞击后备箱盖子，想要从里面逃窜出来。
“放心，我封得很死，除非有魔杖否则不可能从里面出来。”卢平从斗篷里掏出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车子后备箱。
最后，黑色的大狗从后座跳了出来，落地的一瞬间飞速变形，变成了一个眉目俊朗的青年男人。
西里斯也跟着掏出了自己的魔杖，但是很显然他还在状态外。
“到底是什么东西？”西里斯问。
“阿拉霍洞开！”
卢平挥动魔杖，“咔哒”一声，后备箱打开了，有个细小的黑色影子一下窜了出来。
“昏昏倒地！”三个人异口同声。
黑色的影子身手矫健，避开了三个人的咒语，向着院子外飞速跑去。
眼看着就要跳过栅栏逃出生天，突然，一道红色的光击中了黑影，它在空中僵直了一会，随后掉落在了地上。
举着魔杖的斯内普从暗处走了出来。
哈利罗恩还有西里斯终于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是一只老鼠。
“斑斑！”罗恩大喊，不顾刚刚在车里被撞到头的晕眩想要跑过去，“你们对我的老鼠干什么！”
“统统石化！”艾莎的咒语击中了罗恩。
“你们果然有问题！”哈利挡在罗恩面前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对着艾莎吼道，“你们是一伙的是吗？杀死了我的父母还想杀我！既然这样，和罗恩无关，放他走！”
卢平意识到哈利误会了，他刚想开口解释，却听到艾莎冷笑了一声。
“波特。”她眼睛有些发红，“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
老鼠开始疯狂化形，西里斯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也顾不上哈利的问题，一个健步上去和卢平一起按住了矮胖的男人。
“不要动。”斯内普用魔杖抵住了彼得的脖子，冷冷警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