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人归自是安》曹子羔

38、诡异的神经科

　　林佳安在助信走夜路也不是一次两次，对于这种半夜出巡，除了多出来那么一丢丢主人翁的自在，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天黑下来，吃过晚饭,先在助信院区外围转了一圈，转到秦牧彬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她醉酒的长椅旁，心里忍不住泛起酸涩。
　　秦牧彬已经走了四天了，期间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还真是秦主任一贯的淡定作风呀，您可真是稳呐，是算准了我在你手里跑不了，还是已经不在乎跑不跑......
　　溜达到大门口，这个点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了，林佳安看着对面的马路牙子，不禁想，早知道是这样，他送她上班的那天早上，就让他亲到了......
　　林佳安走一路，几乎每到一处都有能想起秦牧彬的风景，简直要把她逼疯！抓乱头发，把剩下的路程跑着完成，赶快回到监控室。
　　晚上三点，林佳安在监控室里看监控看的眼花，抓起手机准备再次出去巡查，一摸口袋，才发现，护士长让她退给药房的麻醉剂还在兜儿里待着呢，一天忙到爆，把这事儿给忘了。没关系，反正一会儿会去药房巡查，顺便送去好了。
　　比起十一点的那趟巡查，这个点除了急救室医生护士依旧忙碌，其他地方都静了不少。林佳安一栋一栋楼转，比起她小的时候，助信扩建了一倍不止，每栋楼地下的车库都相连，半空中有廊桥相接，走在其中错综复杂，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熟悉的人倒是可以在里面开展巷战......
　　巡查了一个多小时，才差不多走完全程。转的林佳安有点懵，最后到了神经科的大楼。时间太晚了，白天上班，晚上连轴转，林佳安脑袋里嗡嗡响，有点顶不住，在第一层转一圈没啥异样，走去按电梯，想赶快查完这栋楼去监控室里歇一歇。
　　林佳安强打精神和自己作斗争，努力不让眼皮合上。迷迷糊糊靠在墙上等着电梯来，阴风一阵吹过，林佳安脖子一凉，激灵灵打个冷战，趔趄着往前走了两步，猛的清醒。
　　电梯间冷清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半敞的窗户被夜风吹得呼呼响。林佳安心口砰砰直跳，嗓子眼发紧，咽咽吐沫张惶四下环顾，电梯间还是那个电梯间，没有人也没有鬼，橘色的灯照下来只有她脚下的影子是动的，平时感觉柔和的灯光今天并没有让她觉得温暖，反而更让她心里毛毛的。
　　林佳安紧靠着墙念叨了半天嗡嘛呢叭咪吽，脉搏才平稳些，回头看电梯，两排一共八架电梯一起罢了工，显示器上没有数字，不知道停在哪层了。
　　这是啥情况？林佳安错愕，明明刚才按的时候还在动的！林佳安从兜里掏出手机，心里忽悠一下，因为大半夜要在住院部走动，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秦牧彬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电话。
　　林佳安疑惑又心惊，刚刚她靠在墙上等电梯的那么点功夫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这一瞬万年的效果是怎么来的？
　　林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先给维修部打电话说明情况，对方答应一会儿会派人来修。
　　林佳安不甘心的又按了两下电梯，见真的是坐电梯无望了，才无奈的去爬楼梯。
　　经过刚刚一吓，林佳安胆怯了，边爬楼梯，边给秦牧彬打电话壮胆。几乎是刚通，秦牧彬就接起来了，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
　　“佳安，我......听......你......值班？”
　　哎呀妈呀，林佳安立刻把手机拿的老远，里面刺啦刺啦响，秦牧彬的声音夹杂在里面勉强能听明白意思，不知道秦牧彬从谁那里知道她今天值班了。
　　“对，我今天值班，正在巡查，信号不好，听不清，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在哪儿？”林佳安听到秦牧彬的声音，眼眶瞬间红了，心里又委屈又高兴，她在秦牧彬那里早就自我放飞了，丝毫不用顾忌矜不矜持这种事情，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
　　“......路上......你......回去......嘟嘟嘟嘟嘟嘟......”
　　诶？！林佳安呆，还没来得及抒个情这就断了？！断断续续的到底说了个啥？秦牧彬是在路上？他要回来了？是这意思吧？这是.逼.我去炸信号塔呀！
　　林佳安再拨，占线，林佳安克制了一下，果然，秦牧彬打进来：“......你......哪儿......”
　　“我在神经科住院部，检查完了就回监控室！”林佳安本着有话快说的原则，在楼梯间喊。
　　九层的楼梯间回荡着她兴奋的声音，林佳安不知道秦牧彬听到多少，电话又断了。
　　虽然秦牧彬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可林佳安依旧听出来他语气很急，是有重要的事情说。
　　林佳安也很急，又把打过去，秦牧彬秒接：“......别去......等我......嘟嘟嘟嘟嘟嘟......”
　　林佳安来不及说话，又断了。她决定，如果这个破信号让她遗漏了重要的信息，导致她感情又出现波折，她一定去炸信号塔！
　　林佳安又拨了几次，显示没信号打不出去了，咋回事？神经科这地方今天有毒......
　　林佳安把一秒变砖头的手机揣回兜里，加快速度去巡查，说不准秦牧彬一会儿会来！他好像是有让她等他的意思的吧！
　　检查完二层，电梯依旧不能用，林佳安三步两步往上爬，到了三层。
　　林佳安推开楼梯间的大门往外冲，走了两步就不想往里走了，她觉得这层气氛怪怪的，静的可怕，像是走错空间了一样，尤其是今晚这栋楼整个都洋溢着不太对劲儿，先是电梯突然停掉，再是手机打不出去......
　　林佳安知道的佛语就只有六字大明咒这一句，懊恼自己之前没啥信仰，只希望现在诚心皈依还不晚，祈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不计前嫌罩着她点......
　　提心吊胆，放慢脚步偷悄悄往护士站溜，林佳安鄙视自己，一会儿回到监控室一定要看回放，欣赏一下自己现在是有多猥.琐，前提是一定要让她安全回去呀！她真的不介意这只是虚惊一场，不介意被人嘲笑啊！快跳出个人来说她被整蛊了吧！她绝对不生气！
　　惊！
　　林佳安窜进护士站，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每晚每个站的值班医生和护士至少有四个人的！林佳安傻眼了，就算是去卫生间，难道还要组团去？！
　　林佳安拿起值班签到表，十一点那趟来的时候明明四个人都还在的！林佳安不甘心，把护士站里的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依旧找不到人，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关机开机依旧没信号，怎么办？
　　想哭......整层楼，偌大的空间里，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林佳安这个无鬼神论者几乎要变节了......不对呀，就算医生护士不知去向，难不成住院的病人还能跟着消失了？也说不定这几个值班的去病房里了呢。可这寂静的样子，真是在病房里吗......
　　林佳安抱着一丝希望，开始扒在门上一间一间往里看着找，前几间都黑着灯，也是，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
　　只有最后一间开着门，林佳安赶紧跑过去，老天呐！快让她看到久违的同事吧，她会喜极而泣哒！
　　病房的门是半开的，林佳安推门进去，房间里黑乎乎的连盏壁灯都没开，窗帘没拉，月光被护栏隔成一格一格的，从大敞的窗户外照进来，铺了一床的月光照着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被单就是没照到人。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逆着光站在床前，这人的身形看着陌生，不是值班的医护人员之一。他靠着墙站着，正从手上解下来什么，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林佳安看不清。
　　那男人似是看了林佳安一眼，从容不迫的把手里的东西仍在床上，轻微的撞击，发出咔哒声，就着月光，这下看清了：两个明晃晃的铁环环中间用个短短的银链链接着......
　　她是撞破了什么么？
　　忽然林佳安背后一暗，满楼道的灯都灭了，林佳安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屋漏一定连阴雨！古人诚不欺我！她要是再不明白这人要越.狱，她就是傻！连这种事都能让她赶上！运气真是逆了天了！
　　来不及多想，扭头就跑，她反应过来了，她一个不小心居然进了301病房！早上护士长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过来的！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诶？！不对呀！门口那位呢？十一点的时候，我还见你一本正经坚守岗位呐！您能有点责任感嘛！您看守的可是个重刑犯呐！现在又跑去哪儿啦！您擅离职守是真的会死人哒！

作者有话说

　　林佳安，属于你的战斗即将开始！
去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