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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霓霞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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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天前,雀翎殿内,一身素衣的霓裳公主与一袭青衫的策天凤跪坐在蒲团之上,各为无衣上了一炷香。
“太师要我扮作你引开比鹏的军队?”上官羽衣一边问一边拿着纸钱扔进身前的火盆之中。
“是,公主只要将比鹏的三万大军引入霓霞关,然后看准时机转动枢纽,就能将那三万大军困在霓霞。”策天凤拿起方巾一边擦拭着铜镜一边说,“此行,我会让三千墨者与你同行。”
上官羽衣眉间轻挑,瞥了策天凤一眼,“你这样做,不怕皇兄杀了你!”
“公主,若我先遇到的是你。”策天凤抬头看向上官羽衣,“或许,如今就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上官羽衣闻言,被火光描摹的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她抚唇笑道,“这世间没有如果,老师也曾说,若我生而为男,皇兄也许就不用担起那么多重责了。”
上官羽衣将手中的纸钱投入火中,看着燃烧的纸钱,她静静地说道:“我与皇兄不同,我出生时,母妃正直盛宠,我比皇兄更得父皇和母妃的宠爱,也因此受到的磨难比皇兄更多,后宫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在这里每天都上演着一出出惊心动魄的戏码,这是在老师身边长大的皇兄所看不到的。”
上官羽衣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与怀念,“我其实很喜欢皇兄的眼睛,鎏金色的,就好像夏日的暖阳一样让人觉得温暖,那是所有皇室中人所没有的暖意,也是我和老师想要护住的一片净土。”
“鸿儿,确实是一块无暇的美玉。”策天凤颔首,难得地赞许道,“他是被人为藏了起来的净土,可惜……”
“是啊,可惜……这世间终究无人能守住这片净土。”上官羽衣自嘲地笑了起来,她看着身前白玉坛,神情落寞地说道:“老师不在了,如今该轮到我来守护皇兄了。”
“太师。”上官羽衣将手中的纸钱全部扔进火盆中,随后转身看向策天凤,“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在此之前,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么?”
策天凤放下握着方巾的手,抬头看向上官羽衣,“公主,请讲。”
“老师的死,与你有关么?”上官羽衣神情冷漠地盯着策天凤,无衣教过她如何辨别他人言语的真假,她想要知道真相。
“说有亦有,说无也无。”策天凤淡淡地答道,神情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上官羽衣的心中有些挫败,也有些气恼,“那老师究竟是怎么死的?以老师的本事,不可能放任自己被火海包围而不自救。”
“若是他自己求死呢!”
策天凤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破了上官羽衣心中所有的猜想和阴谋论,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呆愣地看着策天凤,“这怎么可能……”
“公主既然想到了,又何须再问呢!”策天凤低下头看向手中的铜镜,他看着铜镜中模糊的面容,难得有耐心地跟上官羽衣解释道:“他一直都想离开羽都,这次如不是我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也不会跟随你皇兄回到这里。”
“是啊!”上官羽衣勉强扬起一抹苦涩的浅笑,“若非太师,霓裳此生恐怕只能与老师通过书信教学了。但霓裳宁愿老师不回羽都,也不希望老师遭遇这些流言蜚语,以这种方式远离这里。”
“呵!”上官羽衣抹去眼角溢出的泪花,敛了敛神情说道,“是霓裳失态,让太师见笑了。”
“无妨,这是人之常情。”
“太师,你可曾爱过老师。”上官羽衣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男子相恋有违伦常,但是羽国民风开放,这种事情在羽国并不罕见,因此也不会被世人所耻笑或辱骂,毕竟关起门来,谁知道你的对象是男是女!
策天凤闻言,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答道,“此时谈情,不过虚妄。”
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令上官羽衣不由泄气,但这终究是老师和策天凤之间的事情,她不好多闻,而且就如策天凤所言,老师已逝,此时再谈,不过虚妄之言。
“唉——”上官羽衣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询问关于无衣的事情了,她看向策天凤,“太师希望我何时动身?”
“今晚,夜袭比鹏营地。”策天凤说着,起身朝外走去,“三千墨者在城外十里的山谷中等候,你做好准备便去找他们。”
“我明白了。”目送策天凤离去后,上官羽衣也起身离开雀翎殿。
只是她没想到,刚出皇宫的她便被人打昏,带走了。
与此同时,城外茶寮之中,一名带着斗笠的青衣男子已经连续打了不少个喷嚏了,一旁的小二见了,有些担忧地问道:“客官,你是不是得了风寒?”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温润的声音让人心情不由自主地平和下来,“无事,我想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才会如此,你去忙你的吧。”
“得嘞,客官您慢用。”小二见他无事,便也回到柜台那里坐着,不打扰他等人了。
不久之后,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了茶寮前方,从车上跳下一名面相普通的车夫,他朝茶寮里望了望,随后径直走向那带着斗笠的青衣男子。
“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有劳了。”青衣男子温和地说谢,从袖中取出些许铜钱放在桌案上,“你便留在这休息,过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
“多谢先生。”车夫轻声谢道,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
而那青衣男子则走向马车,上车后,驾着马匹离开了茶寮,向远处驶去。
不多时,马车中的人醒了,她轻声问道:“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你醒了,羽衣。”
温润如玉的声音传进车厢里,令上官羽衣顿时红了眼眶,她吸了吸气,声音哽咽地问道,“老师,是你么?”
“嗯,羽衣,这段日子你和鸿儿辛苦了。”无衣在斗笠下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签笑,他稳妥地驾着马车朝十里外的山谷驶去。
“不辛苦。”上官羽衣有些激动地声音从车厢里传来,“老师你没事就好。”
“嗯。”无衣轻声应道,“在一切落幕之前,别告诉他人,我还活着。”
“我知道了,老师,就算一切都结束了,除了皇兄,我谁也不告诉。”上官羽衣肯定地说道,她知道老师的用意,既然师尹府已经毁于大火,那么关于老师的一切都应该随着这大火掩埋,她不会让那些宵小去打扰老师的生活。
“羽衣,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赶紧换上墨者的服饰。”无衣见上官羽衣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了,他连忙吩咐道,“之后的一切,听我的指挥。”
“老师,你知道太师的布局!?”上官羽衣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但他的用意,要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才能明了。”无衣淡淡地答道,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他虽不知策天凤为何要摆这一出必死之局,但重点必然是在鸿儿身上,他想要鸿儿做什么?这一局只有策天凤身死才能解开,他要鸿儿杀他?这又是为何?
“到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听我指挥,不许乱来。”无衣郑重地对车内的上官羽衣说道。
“是,老师。”
“驾——”
无衣挥动着缰绳,驾驶着马车来到了落叶谷,也就是策天凤要上官羽衣来的山谷,此时山谷中的墨者听到谷外的动静一个个严阵以待。
无衣摘下斗笠,露出与策天凤一般无二的面容,与从刚刚从车上跳下一身墨者服饰的上官羽衣一同步入谷中。
为首的墨者,见到无衣的到来,躬身行礼道:“钜子,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何时行动。”
无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谷内整齐有序地三千墨者,用着低哑的声音说道:“此役,只能败不能胜。”
果然,无衣的这番话一出口,便引起了众多墨者的纷议。
“安静——!”
低哑而又缥缈地声音在谷中响起,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众人看向面对他们站着的无衣。
“身无牵挂者出列。”无衣手执铜镜,神情平静地看着这三千墨者,“此行凶险,我相信你们首领已经跟你们说过了,那么不要让我等太久。”
无衣话音刚落,就见数百人井然有序地走出了原先的队伍,在一旁的空地形成了一支新的队列。
无衣看向那重新形成的队伍,对身旁的首领说道,“我只要三百人,这数百人中,挑出三百身法高超者。”
“是。”
墨者的首领应声答道,随后前往那支数百人的队伍中,快速地找出了三百名身手矫健,身法高超的墨者。
“钜子,人已经备齐。”墨者首领恭敬地对无衣说道。
“嗯。”无衣转身看向留在原地的那两支队伍,“这三百墨者随我前行,你们留守羽都。”
无衣说完,转身看向那位墨者首领,“你带着他们化作百姓散入羽都,等待着叛逆到来。”
“是。”
“羽都一役,只准胜不准败!”无衣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了这剩下的墨者,“做不到,就自尽!”
“是!”剩下的两千七百名墨者同时轻声应道。
声音虽小,但坚定的信念不容动摇。
“你们,随我来。”无衣看向那三百墨者,淡淡地说道,随后翻身登上了上官羽衣牵来的骏马之上。
“是。”
那三百名墨者也纷纷骑上骏马,跟随在无衣的身后,一同离开了山谷。
半柱香之后,比鹏驻扎的阵营之外三十里处的树林之中。
无衣与上官羽衣以及那三百墨者已然藏身于此。
“钜子,接下来怎么做。”一名墨者上前问道。
无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向他身后的墨者,“化整为零,一队十人,各自划好序号。”
“是。”
不多时,三百墨者已经化成了三十支十人的队伍,三十名由各自队伍推选出来的队长来到了无衣的面前。
“钜子,队伍已经分好。”
“嗯。”无衣轻声应道,但却没有抬头看向他们,只是看着手中的铜镜,时不时的在铜镜上面点点画画,“第一步,断粮。派出一队去找比鹏营地的粮草堆放之地,适时而做。”
“是。”十三队的队长轻声应道,他的队伍中尽是身法极快之人。
“剩下的,随我正面突袭营帐!”无衣说道这抬眼望了望天际,“全体整修,两个时辰后,出发。”
“是。”
三十名墨者队长应声离去,独留下无衣和上官羽衣在此。
上官羽衣在无衣的身边轻声问道:“老师,我们为何要断粮呢?”
“羽衣,若只是突袭比鹏的阵地,他是不会轻易让那三万大军倾巢出动的,断粮是断他们的后路。”无衣柔声地给上官羽衣解答,若此时有墨者在此定会觉得自家钜子是不是生病了,竟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等比鹏知晓是策天凤带人突袭他的阵营,还断了他的粮草供给的时候,新仇旧恨再加上怒火攻心,才会让他一时间忘记要攻入羽都的事宜,一心想要置策天凤于死地。更何况,他本就是要杀奸臣清君侧,追击策天凤所在的队伍才是合情合理,等他反应过来时,也只能继续追杀策天凤,否则他麾下的士兵也不会同意的。”
“羽衣受教。”上官羽衣恭敬地答道。
“一会儿跟紧我,别走丢了。”无衣语气凝重地吩咐道,“现在,先去休息吧。”
“是,老师。”
两个时辰之后。
“钜子,十三队已经出发了。”一名墨者上前禀报。
“整队!”无衣冷然说道:“一刻之后,出发!”
“是!”
这一夜,比鹏的军营之中充斥着血腥、厮杀声和满天的火光,无衣与上官羽衣冲在最前方,上官羽衣护着无衣夺去一条又一条的人命,一直到无衣和比鹏见面的时候,两百多名墨者只余下不到百人。
“策天凤,策太师。”比鹏饶有兴趣地看着扮作策天凤的无衣,“我们又见面了。”
“闭嘴,别再说话了。”无衣装模作样地深吸了一口气,“我快要无法呼吸了!”
“呵!”比鹏眼中满是怒火,扯着嘲讽地笑,打量着策天凤,“死到临头了还嘴瘾,也不知小鸿和先生看上你哪点,一个个像迷了心智一般地让你为所欲为。”
“如果思考是生存的证明,我真难判断,你是不是一具尸体。”无衣淡淡地说道,他望着比鹏营帐正后方不断飘升的浓烟,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对身旁的上官羽衣示意——半刻之后突围。
上官羽衣回了无衣一个明白的眼神,随后不动声色地与一位墨者交换了位置,将无衣的指令传达下去。
“你现在被我包围。”比鹏轻蔑地扫了一眼无衣身边保护他的残兵败将,“救你这点人马想要突围,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做不到,并不代表我做不到。”无衣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不要再想了,你在盘算时,简直让整个营地充斥着愚蠢的气息。”
“你、你、你……”比鹏气急败坏地指着无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良久才下令,“来人,给我活捉策天凤,我要那他的血祭奠羽国的先祖神灵,要让世人看到欺君罔上、谋权篡位的下场。”
“是!”
无衣闻言缓缓地闭上了眼眸,淡然地说道:“你的愚蠢已经让我无法直视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什么?”比鹏不解地看向无衣。
“突围!”
只见无衣一声令下,数名墨者从袖中掏出一枚霹雳弹,砸向一处,顿时破开了一道出口,上官羽衣与多名墨者护着无衣撤离。
等到霹雳弹造成的烟雾散尽时,无衣和剩余的数名墨者已经离开了比鹏的军营,而此时一名士兵来报,他们的粮草被十名身手矫健的刺客焚烧殆尽,无一丝残存。
比鹏闻言大怒,率领全军出动追杀无衣等人。
无衣带着上官羽衣以及剩余的不到百名墨者,借助着地利和无衣先前就布置好的杀阵,且战且退,将比鹏的三万大军逐渐引向霓霞关。
等到达霓霞关之时,天已大亮,而无衣身边除了上官羽衣之外,就只剩下十六名墨者尚且幸存,无衣看着眼前狭长的通道,淡淡地说道:“一切都将结束,走吧。”
“是,钜子。”
上官羽衣与那仅存的十六名墨者一同答道,他们此时心中对无衣的看法,除了崇敬也只有更加崇敬了,谁能想到只靠着区区三百人,就讲比鹏的三万大军毫无保留地引向霓霞关,谁又能做到只用两百余人就已经灭掉了对方的数千兵马。
无衣等人来到了这霓霞关最边缘的地方,等待着比鹏大军的到来。
无衣看向上官羽衣,情声问道:“准备好了么?”
上官羽衣点了点头,她已经找到了策天凤所说的中央枢纽,只要等比鹏的军队全数进入霓霞关,她便会启动机关。
“钜子,我们现在做什么。”那十六名墨者连声问道。
无衣瞥了他们一眼,随后走上一处高地,望向那通往这霓霞的唯一通道,说了一个字,“等。”
那十六名墨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不约而同的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自我调息,他们知道,不多时还会有一场恶仗要打,他们必须尽快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才能应付这场战役。
无衣站在高坡之上,一直注视着通道口,他知道比鹏现在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进入着霓霞,但不论怎么看,只要进入霓霞关,那么就能活捉策天凤,毕竟唯一的通道在他们那里。
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逐渐攀升,当日悬中天之时,比鹏的大军终于有了动作,他们正逐渐进入霓霞关。
“钜子!”一名墨者走到他身后,恭敬地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找到隐蔽点,等他们自投罗网”无衣淡淡地说道。
“是!”
那名墨者离开之后,上官羽衣来到了无衣的身旁,“老师,我何时转动枢纽。”
无衣从袖中抽出一根烟,“等我燃起这长烟,你看到黑色的浓烟时立刻转动枢纽。”
“我明白了。”上官羽衣点了点头,他看着不断向他们所在之地逼近的大军,低声说道:“我这就去准备。”
“嗯。”
无衣目测着逐渐步入着霓霞关的士兵,心中计算着还需要多少时刻,比鹏麾下的士兵会全部进入。
一刻之后,无衣不断闪身避开了数道射向他的箭羽,前去阻挡的墨者还剩下十个,他布下的杀阵还剩下十个尚未停止运行,五个尚未被触发。
两刻之后,无衣已经退至高坡之后,借着高坡的地势,躲避漫天的飞箭袭来,墨者还剩下七名,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铜镜,霓霞之中的杀阵只剩下五个正在运行。
三刻之后,无衣借着设在手中铜镜之上的防护阵法,再次走上了高坡,他看到正在抵挡的墨者只剩下三个,而他布下的杀阵只剩下三个还在顽强地运行着,而此时,他看到了比鹏出现在了霓霞关的通道口,而他的身后只剩下书名士兵在那唯一的通道之上。
无衣眯了眯眼,点燃了手中的长烟,一阵浓郁的黑烟飘向天际,无衣借此黑烟的掩护,迅速离开了高坡,运着身法赶往上官羽衣所在之处。
就在此时,大地微颤,这种颤动不断的持续着,陷入厮杀中的士兵并未感到异样,但等到他们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只听闻——“轰!砰!啊——!”
那唯一的通道顷刻间崩解,尚在通道上的十余名士兵顿时被霓霞关四周的旋风撕成碎片。
比鹏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而他麾下的士兵顿时慌了手脚,而此时无衣在上官羽衣和仅存的三名墨者的掩护下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比鹏看着神情漠然地站在他身前的无衣,高声怒喝道:“策天凤,你好狠毒地心,竟然要我们困死在此地!”
“彼此彼此。”无衣扬起了一抹不属于策天凤的浅笑,“比鹏你又何尝不狠心呢!着数万士兵皆已无救,你却不告诉他们自身的状况,反而带他们冲锋陷阵,加重他们的病情,这不是比我所谓更加狠辣,更让人寒心呢!”
“你、你……”比鹏指着无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麾下的士兵们看到比鹏的反应,顿时就明白了无衣所说的话是真的,纷纷向比鹏要一个说法。
“元帅,你要是早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怪你的。”
“是啊,出来打仗的人,最光荣的事情就是战死沙场,但元帅你既然知晓我们的情况,为何不告诉我们,让我们好处理好家中的事情啊!”
“没错没错,元帅,我们都是跟着你一起行军这么多年了。我们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清楚,你把前因后果告诉我们,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啊!”
……
无衣看着众人纷纷向比鹏围去,对身边的三名墨者说道,“你们还能走么?”
三名墨者纷纷摇了摇头,“钜子,我们伤得太重了,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无衣颔首,看着眼前的三人冷漠地说道:“自尽吧。”
站在无衣声旁的上官羽衣,不敢置信地看向无衣,“钜子!?”
无衣没有去看上官羽衣,只是继续对那三名墨者说道,“霓霞关如今已经成为了四面高悬的孤地,没有食物,只会在这里被活活饿死,你们若不想成为他们的食物,就自尽,我会焚尽你们以及剩下那十三人的尸骸,不让你们死后也没个清净。”
“多谢,钜子!”
三人异口同声地对无衣道了一声谢,随后自盖天灵,断了生机。
无衣扬袖一挥,一片磷粉撒在了这三人的身上,无衣转身朝方才战死的几名墨者走去,逐一将磷粉撒在他们的身上,而上官羽衣则跟在无衣的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无衣做事。
等到比鹏和他麾下的三万大军发现无衣和上官羽衣不见得时候,那些战死的墨者尸身已经烧成灰烬,当他们寻找无衣和上官羽衣的踪影之时,只闻一声巨响,从一处隐蔽的角落传出,而当他们前去查看时,哪里只有一片熊熊烈火组成的火海,以及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在火中依稀可见。
等到火势消散之后,那个角落里只剩两具不便面目的尸骨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