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勇者为王》海明月

5、在路上

　　罗伊宁一愣。
　　“可是你的狗？……对不起，孩子，我没法带上你的狗。”罗伊宁看男孩紧张忐忑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但是那条狗怎么办？她不知道狗的习性，也没有养过狗，实在是不敢把狗也带上，谁知道会在途中发生什么呢？狗不会明白外界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知道和平时不一样的那些摇摇晃晃的东西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
　　“它很乖的，请您放心，它不会乱咬乱叫的。”男孩急忙为德牧辩解，可怜巴巴地望着罗伊宁，希望罗伊宁能将狗狗也带上。
　　还没等罗伊宁回答，这时，远处还在摇摇晃晃的丧尸发现了这里的情况，立即嘶吼着向这边汇集过来，僵直的手臂挥舞着，长长的指甲让人毛骨悚然。
　　罗伊宁顾不得再说什么，拉开车门，“快上车，但是如果你的狗狗不听话，我会立即把它丢下车！”
　　发动开车，罗伊宁立即加大油门，向外面急冲而去。那些丧尸不懂得躲避，直直地被汽车撞飞了出去，肢体被汽车碾压，发出一些令人齿冷的“咔嚓”声，甚至有些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卡在车头上，肢体都残缺了，那腥臭的大口还是贪婪地朝着车内的人一张一合地。
　　车轮在丧尸的尸体上颠簸起伏，三个孩子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地偎依在一起，但是都尽力克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尖叫声。
　　昔日繁华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些车辆乱七八糟地停放在路上，有的被撞的残破不堪，有的车里还残留着血迹和一些残缺不全的肢体。路边的商店、店铺之类的几乎都门户紧闭，但是也有一些开着门，里面那些蹒跚着晃来晃去的都是丧尸，听见罗伊宁的车辆发出的行驶的声音后，兴奋地跟在后面，锲而不舍。
　　罗伊宁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开着车在空旷的马路上疾驰。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街角传来：“救命！救命！”
　　罗伊宁吓了一哆嗦，定睛看去，竟然是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子，一边尖叫着一边奔跑，她的后面跟了三四个面孔腐烂的丧尸。
　　那女子跑着跑着，毕竟穿着高跟鞋跑不是很方便，鞋跟一扭，那女子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还未等她爬起来，后面的丧尸已经一拥而上，瞬间将那女子包围了起来。
　　罗伊宁不敢再看下去，心里吓得“砰砰”直跳，一种惶然和恐惧，以及一种奇妙的愧疚感，掺杂在一起，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好可怕！”
　　海海哆哆嗦嗦地低语。
　　琳琳则将海海的脸转了过来，柔声地和弟弟说：“别看！”
　　幸亏这个旅游城市还比较偏僻，当时罗伊宁非常喜欢这里的原生态的自然风光，才和孩子们选中了来这里自驾游。这里的道路比较简单，是那种很规则的东西、南北方向分明，几乎没有什么岔路。这几天，罗伊宁领着孩子来这里自驾游的时候，来来回回已经将道路熟悉，没有了导航，这会凭着记忆，开车向着出城的方向驶去。
　　刚刚驶过两个路口，突然发现前面的路口被一些抛锚的车辆堵死了，车辆随意地被抛在路上，被抛洒的行李、物品满街都是，还有一些残破的肢体，乱七八糟的丧尸的尸体，到处是一片狼藉。罗伊宁没办法，只得绕路。
　　三个孩子紧张地坐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喘，就怕发出声音会让罗伊宁分神，同时也惊慌地从车窗里环顾四周，希望能替罗伊宁提前发现一些潜在的危险。
　　罗伊宁向右边的路绕过去，发现此路也是不通，同样被一些抛锚的车辆堵死，大大小小的车辆将本来宽阔的马路堵得死死的，无法前行，只得倒回去，又回到了刚才的路口。
　　这一耽误时间，周围一些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丧尸渐渐地包围了过来，兴奋地伸长了胳膊，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罗伊宁的额头立即急出了一层汗水，万一被这些丧尸包了饺子，这里就是她们母子的丧身之地。
　　罗伊宁看看前面被车辆堵死的道路，又回头看看已经离她们不远的丧尸群，一咬牙，操起副驾驶座上的斩骨刀，回头对孩子们说：“坐在车上，千万别下车！”
　　推开车门下车，将斩骨刀别在腰间，罗伊宁快步跑向一辆被撞得车头看不出模样的车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拽住后保险杠，使劲往前一推，汽车“嘭”的一声，往前撞在一棵路边的大树上，闪出了一点空间。
　　罗伊宁顾不得其他，看见碍事的车辆，不是往两边推，就是将车掀翻，车辆上一些破损处的金属，将手划破了，罗伊宁也没有觉察。
　　但是这血腥的味道，刺激了那些锲而不舍的丧尸，它们“嗷嗷”怪叫着，向罗伊宁冲过来。
　　“妈妈，小心！”琳琳顾不得近在咫尺的丧尸，大声地向妈妈示警。
　　一只丧尸跑得快，看见琳琳旁边的车玻璃被摇了下来，立即伸手向着车内抓过去。
　　琳琳眼疾手快，飞速地关车窗，但是丧尸的手臂还是伸进了车内，虽然被玻璃牢牢地卡在车窗上，长长的手指却还是坚持不懈地向着孩子们不断伸缩，企图抓到点什么。
　　琳琳脸色苍白地咬紧牙，既没有尖叫，也没有犹豫，伸手抓住妈妈在厨房里交给她的菜刀，用力砍向那只无比腥臭的手臂。“咔”的一声，手臂被砍断，掉落在车里，一些腥臭的液体喷洒在车座上。
　　琳琳终究还是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恶心的场面，一时没有忍住恶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眼泪随即也被逼了出来，刚才的坚定，在看见那只断臂的时候，完全崩溃了。
　　海海急忙给姐姐递过去纸巾，默默地拍打着姐姐的后背，希望能给姐姐一点安慰。
　　罗伊宁掀翻了几辆车后，终于清理出一点空间，让她的车勉强能通过，但是，这时候，丧尸已经逼过来了，它们发出骇人的嘶吼声。
　　罗伊宁毫不犹豫地抽出斩骨刀，用尽全力地劈向丧尸的头颅。
　　她没有时间耽搁，也没有更多的气力耗费，只能选择在她看来最致命的地方攻击。
　　也只能说，罗伊宁真的是很幸运，她蒙对了。
　　对于丧尸这种陌生的生命力顽强的物种，最致命的地方就是它们的头颅，只要头颅被砸烂，它们就会彻底地死去，至于缺胳膊断腿，只会延迟一下它们的速度，增加一下恐吓恶心人的程度，但是绝不会杀死它们的。
　　罗伊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末世前她连杀鸡都不敢看一眼，现在杀起丧尸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劈出的斩骨刀，刀刀致命，面前的丧尸好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但是，后面，越来越多的丧尸围了上来，还有一些丧尸，围住了她的车，用力击打着车身，发出“砰砰”的声音，好像死神敲响了鼓点。
　　罗伊宁心急如焚，眼睛都红了，她知道继续被包围下去的后果是什么。车玻璃迟早会禁不住丧尸的击打，会被敲破，她的孩子们会被这些可怕的丧尸瓜分的干干净净。
　　人往往会在最绝望的时候爆发出无尽的潜力。罗伊宁一刀砍翻一个扑过来的丧尸，踩住身边重重叠叠的死去的丧尸，手忙脚乱地爬上了一辆报废的汽车，而那些丧尸很快就围了过来，拼命地想要往车上爬。
　　站在车顶上，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丧尸，罗伊宁更是胆战心惊。
　　她不敢停顿，从车顶上纵身一跃，跳到另外一辆车上，好像小孩子玩跳房游戏一样，从一辆一辆的车顶跳到了自己的车旁边。
　　车子已经被丧尸团团包围了，它们拼命地拍打着车子，车里的三个孩子被吓得面无人色，抖抖索索地搂成一块，而那只德牧则虎视眈眈地望着外面可怖的丧尸，不停地“汪汪”直叫。
　　“打开车门！”罗伊宁大声喊道。
　　丧尸群听到她的声音，转而向她贪婪地扑来，一只只青黑色的手臂好像一群阴冷的毒蛇。
　　罗伊宁弯腰砍断一只伸过来的手臂，反身一脚，将一个要爬上车顶的丧尸踹了下去。
　　琳琳毕竟年龄大些，比两个小孩还要镇定一些，听到妈妈的叫喊，马上伸手将车子的们打开来。
　　罗伊宁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她“唰”的一刀挥出，将一个丧尸的胳膊齐齐砍断，灵活地跳起来，纵身跳到自已的车顶，从车顶快速地溜下来，钻回了车里。
　　幸亏刚才车子没敢熄火，罗伊宁猛踩油门，车子向前疾驰，好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忽的窜了出去，前面趴在车上的丧尸瞬间被撞倒，被辗进车轮底下。
　　罗伊宁驾车连连撞翻了前面围过来的几只丧尸，车轮在尸体上猛烈地颠簸起伏，幸亏她的越野车底盘高，不然的话，车轮被丧尸的尸体卡住，无论如何也是走不了的。
　　车辆在路上飞奔，将后面的丧尸群远远地甩开了，她们终于逃出了生天。
　　罗伊宁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刚才紧张得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终于恢复了功能，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在确认安全的那一刻，陡然放松开来。
　　然后，罗伊宁才觉察出来，浑身酸痛无比，两只胳膊好像坠了铅块，火辣辣地，几乎抬不起来，而手掌上钻心的疼痛，更让她的脸庞扭曲起来。
　　掌心的鲜血顺着方向盘，慢慢地滴落，“滴答，滴答。”
　　罗伊宁咬牙忍着这钻心的疼痛，没有叫出声来。她不敢停车，继续沿着空旷无人的街道，向着家的方向奔驰。
　　琳琳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将那只丧尸的断臂丢出车外，然后从背包里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给妈妈把手掌简单地包扎一下。
　　汽车渐渐将那些丧尸甩的没有了踪影，路上也有几辆匆忙的汽车驶过，但是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再看见有丧尸摇晃地走动。
　　罗伊宁手掌处的伤口越来越疼痛难忍，她知道，最好的办法是看看周围有没有药店或者小门诊能上点药，但是路上的店铺几乎都大门紧闭。
　　凭着记忆，罗伊宁找到了一个路边的小药店，她先看了看四周没有丧尸，才敢停下车，看见药店的网格防盗门窗都锁得非常结实，里面的玻璃门也紧紧地关闭着，但是侧耳细听，似乎有人在里面。
　　她试着轻轻地敲了敲防盗门，怕引来丧尸，没有敢大声呼喊，片刻，里面有人压低声音问道：“干什么的？”
　　罗伊宁忙忐忑地问道：“请问可以买点消炎药吗？”
　　里面的玻璃门打开了，隔着防盗门，一个男人紧张地探头问：“咋了？被怪物咬了？”
　　罗伊宁连忙否认：“不是，是被车玻璃割伤了手。”她没敢说她是搬动那些抛锚的车辆割伤的，毕竟，她一个女人搬动那些沉重的汽车，有点惊世骇俗，特别是在这动荡不安的末世，万事还是谨慎一点好。
　　男人瞅了瞅罗伊宁狼狈脏乱的样子，略微思索了一下，飞快地说：“光要消炎药吗？”
　　罗伊宁怕那人不耐烦，急忙说：“那我还能再买点碘酒和绷带吗？”回家的路上危险重重，要是能弄点药品，无疑是多了一层保障。
　　“一盒消炎药，一盒退烧药，外加一瓶碘酒，一包绷带，五百块！”男人干净利索地报价。
　　“什……什么？五百块？”罗伊宁目瞪口呆，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那个男人不耐烦地回答：“爱要不要，不要我关门啦！”
　　罗伊宁连忙往外掏钱，“要，我要了，麻烦你给我包一下。”幸亏外出旅行带的钱够多，不然这个时候，还指望能刷卡吗？
　　拿着药，罗伊宁扭头冲回车上，不敢耽搁，开车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