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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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一家早茶店门口。
店里人多眼杂，谢寻冷静下来后，又将应棠松开的安全带重新系上。
应棠被他这一通操作搞得云里雾里，乖乖地由着他解开安全带，又一动不动地让他给自己系回去。
虽然很想开口说，老师从小告诉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但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外面人多不安全，我去打包一些，你在车里等我。”
应棠点头说好，谢寻关上车门前，停顿了片刻，对他说：“都可以。”
应棠正玩着手机，抬眼看他。
谢寻站在车门前，正看着他：“我都喜欢，你随意。”
等谢寻走远了，应棠怀里的含羞草悄悄张开叶片，出声道：“小崽子，你就不要和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比脸皮厚了。”
它总结了一下：“自取其辱，自讨苦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应棠：“……”
他小声狡辩：“我没有。”
他小时候被养的太怯懦，别人欺负他，他也不敢吭声，自闭得不行，那个时候学校里会给小朋友准备水果点心，其他小朋友饿了，就撒娇卖萌地找老师要吃的，而他就算肚子再饿，也不会开口，只敢在课桌底下偷偷地撕纸吃。
直到遇见了这棵自称是祖安来的含羞草。
它站在书桌上，指着应棠的鼻子，气鼓鼓地骂街：“老子在峡谷当了三年河道水草，经历过无数骂战，也见过不少怂包，就没见过你这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它嘴把嘴地教应棠如何不带脏字的骂人，教他怎么教训学校里那些小小年纪就欺负同学的小鳖崽子，把应棠的性格硬生生地从南边扭到了北边。
含羞草叹气：“小崽子，你也就会嘴硬，没学到你爹我的三成功力。”
它一副操心的老父亲语气：“我有个朋友叫桃花，我去联系一下，让它教教你魅惑之术怎么样。”
应棠抽抽嘴角：“不必了。”
含羞草对他展开攻击：“你勾引人的方式真的很低级，如果清纯绿茶有分级考试，你刚刚那一招肯定不及格。”
应棠捏着他的叶片，想堵上这张唧唧歪歪的嘴，“你想太多，我觉得你不应该变成含羞草，应该是一棵黄花菜，毕竟草根里都是些黄色废料。”
含羞草舞动着叶片，语气嘲讽：“呵，都把他喊硬了，还被反将一军，人家回一句都喜欢就不知所措了，你这只狐狸精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应棠耳根通红，揪住含羞草叶片，“你胡言乱语什么？小心谢先生不让你住在他家，到时候没人给你浇水，你就变成一具干尸，发烂发臭！”
含羞草柔软地抽动茎叶，从他手中钻出来，震惊道：“不是吧不是吧，狐狸不是天生视力特别好吗，你连这也看不见？”
它补充证据：“不然你以为他突然刹车停下来出去干嘛？”
应棠脸也红了，想捂住他的嘴，但是含羞草可能浑身上下都是气孔，用哪儿都能说话，他想一想刚刚谢寻的行为，是有点奇怪，支吾着问：“你……你真看见了？”
含羞草摩挲了两下叶子，沉思片刻：“倒也不一定，有可能本来就很大……啊疼疼疼！别揪我的花。”
应棠微笑地揉了揉软绒绒的小白花：“闭嘴吧，你这个成精这么多年都没连上妖网的土包子。”
***
谢寻回来的有些迟，他提了几个食盒，古朴的木盒密封着，应棠好奇地看了一眼，食物的香气并未逸散出来，他猜不到里面放了什么。
“店里忙，等饿了吗？”谢寻瞧见他往食盒上看，出声问道。
“还好，是有点饿了。”
含羞草说的话在应棠脑海中挥散不去，他只要有机会，就忍不住假装无意地瞟向谢寻某个方向。
谢寻在后视镜里，欣赏了一路应棠不断瞟过来打量自己的眼神。
等红灯的时候，他切了首歌。
歌词开头唱：“不敢回看，左顾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欢，偷偷搭讪总没完地坐立难安。”
应棠心中一团乱麻，也没怎么听清楚歌，含羞草听懂了内涵，伸出叶片用力地拍了拍应棠的手背，心痛地想它怎么会养出这么傻的狐狸崽子。
谢寻带着应棠从专属电梯上去时，他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谢寻伸出手在它眼前晃了晃。
“怎么，两顿没吃，快饿晕了？”
应棠抓重点的能力很强：“你怎么知道我两顿没吃？”
谢寻自然道：“你昨晚没直播，也没问我想吃什么，肯定是喝醉睡过去了。”
应棠眼睛一亮：“谢哥，你居然看我直播。”
谢寻：“……”
小狐狸上学的时候，阅读理解分数一定很高。
应棠这会儿来精神了，他好像吃准了谢寻对他微妙的纵容，开始得寸进尺，然后再得寸又进尺。
他想将谢寻手里的食盒接过来，谢寻移开手不给他，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应棠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谢哥，告诉我你看直播的ID呗，嗯……我给你上个房管怎么样？”
谢寻缓声道：“不用了，只是偶尔看看，再说……”
他声调微扬，“我能亲口吃到，看什么直播？”
“也对。”应棠认同地点头，他想了想，“可是你来公司的话，就吃不到了，要不我给你送饭吧。”
谢寻打开食盒的手顿了一下，哪里用得上送饭这么麻烦，他早就辟谷了，根本感觉不到饿，公司也有食堂，外面都传他们公司员工餐丰盛美味，只是他从来不去。
半分钟后，他将虾饺推到应棠面前，微微颔首，“好。”
应棠弯起眉眼，压低帽檐，明明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门牢牢地关上，但他还是说悄悄话似的，轻声对谢寻说：“我自己开车，戴着帽子走刚刚那个电梯，不会有人发现的。”
谢寻唇角上扬，“这里没人会进来，把帽子摘了。”
所有总裁的办公室里，大概都有休息室，床榻浴室电视一应俱全，谢寻让应棠进去休息，应棠摇摇头，窝在谢寻办公不远处的沙发上，翻着不知道书架上随意找来的杂志。
办公室隔音效果极好，玻璃是单向透视的，应棠能看清楚外面有人抱着文件走过，但却听不见一点脚步声，他耳尖颤了颤，有点轻微的不自在。
屋内只能听见谢寻敲键盘时清脆的声音，和他翻动书页的声响。
应棠发了会儿呆，在此之前，他幻想过谢寻到公司是在人与妖交汇处，做一些神奇的工作。
比如给熊猫上色，给火龙果去籽。
他忽然想起进门时，正对着大门的公司前台上，放了一只金黄色的招财猫，憨态可掬，两只手都举了起来，放在冷色调的前台上，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敲键盘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谢寻抬眼看他，“想什么这么开心？”
应棠好奇地问：“谢哥，为什么公司门口放的招财猫，两只手都举起来。”
谢寻从来不知道，他专注做一件事时还能被分心成这样，他静了静，答道：“招财猫左手招福，右手招财，他两只手都举起来，自然是开运招财，我全都要。”
应棠笑道：“总感觉它很显眼，一进门就被吸引住了。”
谢寻看着处理不完的文件，心生烦躁，“因为原本没有那个东西。”
应棠：“？”
谢寻说：“谢迢，知道吗？”
应棠点头：“上一任谢董事长，我听说过。”
其实他不止听说过，谢迢此人很不走寻常路，退休后经常上各大综艺节目，好几个爆红的综艺里都有他老爷子的身影。
据说他是不婚主义者，身边人不断，但是一直没有结婚，谢寻横空出世的时候，不少人猜测是他的私生子。
谢寻狭长的眼睛眯起，流露出一丝不悦：“他就是那只招财猫。”
谢寻语气很无奈：“他撂挑子不干了，又耐不住寂寞，非要变回本体站在公司门口，盯着每个员工看，观察是不是所有人都按时上班打卡。”
就像班主任每天坐在讲台上盯着你，观察你有没有好好学习一样。
代入感太强，一阵凉风吹过，应棠捏紧了书页，“有点可怕。”
他忽然反应过来，两只耳朵竖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谢寻，“那你早上不是来晚了吗？你爸是不是看见了。”
谢寻声音沉了下去，眸色渐深，“我爸？”
“嗯。”应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还看见你把我带来公司了，会不会不高兴？”
“他不是我爸。”谢寻望了眼堆积成山的公务，非常不爽，“他不是很配。”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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