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社交网络]一线生机》妖婧猫

18、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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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rk丢下了一个大炸弹，趁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在懵逼的时候敏捷地拉着Eduardo下台跑掉，两个保镖护送着他们，让他们在众人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坐上车子，然后迅速离开。

　　一坐到车上，已经反应过来了的Eduardo愤怒地瞪向Mark。

　　“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柜！你自己出柜也就罢了，你还拉着我！”

　　保镖先生从后视镜迅速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们一眼（然而Eduardo还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更加愤怒了），果断升起了隔板。

　　Mark理直气壮地看着Eduardo，“我只喜欢你，而你是男人，所以如果我出柜当然得拉着你，我一个人又出不了柜。”

　　“……”Eduardo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Mark看着他泛红的耳垂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Eduardo气得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揉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Facebook的公关部门会气疯的。”

　　Mark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花了大笔价钱雇佣他们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这是该让他们证明自己有获取这份高薪的时候了。”

　　Eduardo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扭过头不去看Mark，凝视着车窗外飞速略过的风景。

　　车内渐渐地安静下来。

　　Eduardo不再说话，看着窗外一语不发，像是发呆也像是思考着什么，表情从刚才的生动，慢慢地褪去成一片空白。Mark盯着他，拿不准Eduardo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没有，他有些小心地打量着Eduardo的神色，却无法分析出他的心情。

　　Mark咬住嘴唇，显得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安。

　　“……Wardo？”最终，Mark小声地问了一句。

　　Eduardo看也没看他一眼，“闭嘴。”

　　Mark只好闭上嘴。这下他看起来有点委屈了。

　　“……呃，我很，我很抱歉，关于我刚才的冲动。”他斟酌了一会，觉得或许道歉比较好。“虽然我不太明白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鉴于Chris说当我不知道为什么又把你惹生气的时候，我最好还是先道歉。”

　　Eduardo忍不住再次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

　　“你可以不用补充后半句。”他叹息着说，“现在，闭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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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Mark的家。现在的情况下Facebook不合适，Eduardo之前的演讲、他的克隆人身份曝光、Mark舌战记者和Mark出柜会在短短几分钟内传遍网络和媒体，如今Facebook大楼下面恐怕围满了记者，甚至可能波及到已经从Facebook离开的Dustin、Chris以至于Sean等人。

　　Eduardo拿出手机，给这几个人各自发了一封邮件，让他们注意一下。虽然他们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但万一他们刚才在工作，没有关注这件事，结果被记者堵住，这样对谁来说都很麻烦。

　　这三个人的回复非常迅速，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秒回。（Sean也是秒回这一点让Eduardo非常的惊讶）显然他们之前就有在关注今天演讲的事情。

　　刨除措辞上的差异，Dustin和Chris的回复内容差不多。都是赞赏了他的勇气，安慰他不要在意记者的那些话，并对Mark的出柜言论发表了评价。（Dustin认为这很酷，Chris则在庆幸他跳槽决策的正确性。）Sean的回复很不正经，但能看出还算善意，他还不客气地讽刺了Mark的冲动行事。

　　除去他们，Eduardo发现自己还收到了一些人的邮件。都是一些过去的朋友，有的在他回到迈阿密时来看望过，有的从当初他接离开哈佛后就没有了联系。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一些安慰和支持的话，但颇让Eduardo感动。看来他过去为人尚且不算失败，至少还有一些朋友时隔多年仍然愿意维系这段友谊。

　　Eduardo花了一些功夫一一回复。Mark在一边眼巴巴地盯着他，也得不到哪怕一个眼神回应。他撇了撇嘴，瞄到Eduardo手机屏幕上的邮件，然后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Mark遭到的邮件和电话轰炸远胜于Eduardo。大部分来自于Facebook的高管和一些股东们，还有一些来自于他的家人。Mark简短地用邮件打发了他的家人，没有理大部分的高管，只是随便糊弄了一下现任PR让他自己看着处理，反正他这边和Eduardo的事没有回旋的余地。搞定这些，他果断关了手机。

　　谁也别想烦他。

　　Eduardo回复的最后一封邮件来自格雷琴，对方在邮件中写道，

　　“……不管怎样，我希望你回来后能够开心。你已经经历了太多，可那些事情都没有打倒你。所有的磨难都成为了你的勋章，Eduardo，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也是最勇敢的人，我对你感到由衷的敬佩。那些痛苦终将过去，你已经迎来了一段新的旅程。

　　“你，我，以及Mark等人，我们一起度过了那几个月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久，但却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我一直记得在诉讼时的那些事，你们对簿公堂，你们针锋相对，可是从你们的话语间，却能够让我觑到你们曾经有多么亲密和美好，那一度让我非常遗憾。而今天我看到了直播的视频，你知道Mark看你的眼神吗？他的眼神让我没有对他在最后的告白感到惊讶（如果那个宣言可以称之为告白的话）。Eduardo，我相信Mark是爱你的。如果你能够看到自己的眼神，你也会发现，你看着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

　　“也许不久之后，我就会接到你们的请柬了。不管怎样，希望你以后幸福。

　　你的朋友，格雷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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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duardo没有去搜索网上的视频——看看自己和Mark的眼神什么的。他不需要看，因为他很清楚。

　　爱是没有办法掩藏的。它在每一个偷瞄过来的目光中，它在每一个音节后面的颤抖中，它在每一次不安又期待的呼吸中。Eduardo无法视而不见。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认为Mark对他的感情只有愧疚。他只是不敢相信Mark的爱。他只是胆怯，害怕再经历一次从天堂坠落地狱，害怕再次失望。曾经的那些伤害带给他的痛苦太大，让他不敢再踏出脚步。

　　直到今天，他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人是会变的。

　　他自己都已经走出来了，又怎么能认为Mark还会像过去那样太过锋利以至于伤到身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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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rk一直在盯着Eduardo。

　　Eduardo回完邮件后就盯着窗外一语不发，Mark能看出他在思索些什么，他不敢打扰，但又不禁忐忑。他并没有充足的信心，他甚至无法找到更好的理由劝说Eduardo接受他。

　　Chris去迈阿密探望过Eduardo后曾经又来找过Mark，他们谈了一次。

　　Chris说，“……我从不怀疑Wardo对你的感情，也不怀疑你对Wardo付出的真心。Mark，我相信你们是相爱的。但是我至今无法确认你们会在一起。这与Eduardo是否原谅你无关。只是你给他带来的痛苦太过剧烈，为此Eduardo付出了太多，没有人能够阻止一个遍体鳞伤的人想要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伤害。Mark，你知道Eduardo在迈阿密的这段日子其实一点都不好过吗？他患有非常严重的PTSD，他过度警觉，整夜做噩梦，这甚至让他显得有些神经质。Mrs.Saverin说，这甚至已经比他刚回家的时候好了很多，可是我看到的他依然承受着战争给他带来的后遗症。以Eduardo如今的精神状态，是否能够回归正常生活都是一个未知数，我无法确信他能够再次去爱一个人，爱一个伤害过他的人。所以，Mark……这样说也许很伤人，但是我希望，如果Eduardo这次拒绝了你，你就放弃吧。”

　　而Mark当时说了什么？

　　“我不会因为Wardo的精神状态而选择放弃他，或者说，正是因为他的精神状态，我才更不会放弃他。我不能让Wardo独自一人忍受PTSD，独自一人捱过去。Wardo自己一个人已经撑了太久了，我一直没办法陪他、支持他，我甚至还是那个向他挥剑的人，现在他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如果他的心结来源于我，那么也只有我能够解开它。”

　　Mark确信这一点。

　　他知道Eduardo承受的心理问题。他能看见Eduardo在演讲时不停地扫视人群，目光警惕，任何一个方向传来骚动都会吸引他的注意，他会扫过每一个可能的远程狙击点，他会下意识地寻找迅速逃离的路线。

　　还有在Mark上台后，站在Eduardo身边，就能够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细汗，和加快的呼吸。

　　可以看出Eduardo有意识地在控制自己不要太过紧张，可是那依然影响着他。

　　Mark修的是心理学专业，他当然知道战争后遗症，也当然知道那有多难以治愈，也清楚它给士兵们带来了怎样的折磨，如今Eduardo是饱受其折磨中的一员。可是难道不正是因为如此，Eduardo才更需要他吗？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让Eduardo独自承受？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种种矛盾，曾经的龃龉，过往的伤害，Mark承认它们存在，可是没有什么是解不开的，一切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Mark有充足的耐心。

　　Eduardo是Mark的一部分，无可取代，谁也拿不走。这份感情藏在无声的呼吸中，Mark浑然不觉。直到他差点失去才猛然清醒。不过幸好，他还有机会，一切都未结束。

　　背叛与死亡都没有将他们两个分开，那么也不会再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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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快到我家了。”Mark突然说。“不会多于五分钟。”

　　Eduardo飞快地瞄了他一眼，“……什么？”

　　Mark试探着伸出手去，覆盖在Eduardo的手背上。他感受到Eduardo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似乎想抽回去，但是被按捺住。Mark慢慢的收拢手掌，将Eduardo的手握在手心里。他触及到了一片冰冷，和满手冷汗。

　　Mark的掌心很热，他希望自己的温度能够传递给Eduardo。

　　“I\'m here for you.”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