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妻》活不过五章

16、涸其泥（修）

　　“儿臣怨认捐二万两”，康颐公主正了神色。
　　端佑公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儿臣亦认捐二万两”。
　　定西侯眼波闪动。公主岁俸一两万、禄米一万斛，两位公主认捐二万两，既展现了诚意，又不太打眼。
　　“臣认捐五千两”，“臣认捐三千两”、“臣认捐一千二百两”，“臣认捐八百两”……稍加计算，便知众大臣多以一至两年的俸禄认捐。后周朝奉行高薪养廉，一品大员，月俸三百贯、禄米月一百石，每年还有恩赏绫四十匹、绢六十匹、棉一百匹、罗一匹。便是像范瑾澜这般的五品职官，月俸亦有三十五贯，岁末亦有恩赏绢二十六匹、棉三十匹、罗一匹，不过侯府有其他出息，是以她认捐了一千两，
　　成帝嘴角微翘，“众爱卿如此甚好！”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臣等本分”，众臣工唱喏。
　　“圣上只怕早有此意，才借着康颐公主的口说出来”，出了内廷，定西侯方道。“打眼看去，只方才朝堂上，便凑了十余万”。
　　“朝堂上有圣上压着，哪有敢不尽心的。地方上就不好说了”。
　　定西侯笑笑，“地方官员就不指着他们出这份银子了，倒是要盯着些赈灾银两，省得一层层盘剥下去，到灾民手中就只剩零头了”。
　　“若是别的时候，保不齐他们会伸这个手，但眼下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盯着，总得收敛点吧”，范瑾澜问道。
　　“那是自然，这个时候犯糊涂，可不就是给自己、给上头招祸？”定西侯冷笑。
　　“贾林那个折子，圣上会同意吗？”
　　定西侯点点头，“多半是允了”。
　　“朝中三分之二大臣都是男子，更不论民间掌势那些，康颐公主便不怕得罪他们吗？”
　　定西侯好笑地看着她，“世家勋贵家中多半都夫侍成群，便是民间女子，大多也是坐享齐人之美的，别的不说，取个男子进来，起码可以为家中多挣些进项，何乐而不为？如果这个法令施行，但凡有点财力的男子，只怕都会去捐个散官，好让自家后院少些碍眼的”。
　　“那女子呢？她们同意吗？”
　　定西侯笑笑，“限定的只是夫侍，上不得名牌那些并不算，余她们并无损失”。
　　范瑾澜愕然，许久方说：“得亏母亲已过三十五，不然父亲只怕直接捐个光禄大夫，不定还会问：捐两个光禄大夫，不纳侍可好？”
　　定西侯哑然失笑，“倒是你父亲会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