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城》一米大腰怪

21、万劫不复

　　苏道明也不知道自己顺着山脊往下滑了多久，只知道头被一块突出的岩石撞下就昏过去了。
　　当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漫天繁星，昏沉沉的也不知到是几点了。背上的背篓卡在了一棵树和一块岩石之间，阻挡了他的下滑趋势。
　　苏道明浑身酸痛，努力伸手够到了一个好像是树根的东西，使出全身的力气把自己拉了上去。
　　靠在树边，苏道明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离山脚不远了，跨过小溪就可以回家。背篓里还剩下几株草药，镰刀和手电筒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苏道明挣扎着站起来，右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糟糕！不知道是扭伤还是骨折了。
　　他折了根树枝拿在手中，边拖着受伤的腿前行，边用树枝拍打着周围的灌木乱草，可不能再让蛇给咬了。
　　苏道明终于站在了四合院门口。门虚掩着，透出温暖柔和的光线：可算是到家了！
　　他刚跨进门，就被一个瘦小的身体抱住了。
　　他身体僵了一下，便轻轻拥住了她，鼻间传来幽幽的暗香：真好闻。
　　不知是月光，还是微醺的山风，还是她脸上的泪水，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念想，总之他低头吻住了那张娇柔的小嘴。
　　她微微地颤抖着，微启的双唇，轻轻滑过的舌尖让他欣喜若狂。
　　他贪婪地辗转索取，仿佛这就是疗伤的良药：什么伦理道德，什么忠贞不渝，统统滚一边去吧！我只想好好享受这如梦如幻的感觉。
　　他试图捕捉那只躲闪的小舌头，如痴如醉。
　　司岭南的目光穿过苏道明的发际，满天繁星在闪烁，下弦月像一个问号挂在树稍，替她拷问着她的内心：多久没这样拥抱过了？多久没这样被人宠着爱着了？这唇真温暖，实在不愿离开，但是似乎这样不妥吧？
　　她不愿深究内心深处轻微的挣扎，闭上了眼睛：只愿沉迷在这温暖里，万劫不复。
　　深秋的太阳从江面缓缓升起，微波荡漾，半江瑟瑟半江红。
　　这是丘比特之箭射穿心脏滴落的血：痛并快乐着。

　　鹏轩的伤口不知贴了苏道明采回的药，还是小孩子本身就恢复得快，没两天就追着婉儿满院乱跑了。
　　苏道明的腿也只是扭伤，喷了几天云南白药喷剂肿消了后，也差不多好了。
　　苏道明和司岭南像两辆失控的列车，呼啸着冲过了一切障碍碰撞在一起，撞击出热烈的火花。
　　都是老司机，都明白前方危险，可是谁也不想踩刹车。

　　翟晚秋回了两趟家。
　　第一趟是他摔伤的第二天给他带药回来，上午回来的，在厨房忙碌着炖了一大锅猪蹄汤：吃哪补哪嘛！
　　她吃了午饭收拾完就匆匆回医院了，说是有个情况紧急的病人下午需要手术。
　　第二趟是苏道明的腿快要好了，只是走起路来还有点隐痛。
　　看着翟晚秋忙里忙外地收拾着家，苏道明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愧疚：
　　“老婆，歇着吧，我慢慢收拾。”
　　“你看，家里都乱成狗窝了，再不收拾，下次回来我得拿竹竿在垃圾堆里捞你爷儿俩。”
　　“老婆，你累了，今晚我们早点休息。”
　　苏道明发出了暗号，翟晚秋愉快地接收了：
　　“傻瓜。”
　　不知是司岭南晚饭时悄悄递过来的眼神，还是担心西厢里那双敏锐的耳朵，苏道明这辆已经脱轨列车再次行驶在翟晚秋这条老路的时候，抛锚了。
　　试了几次，仍然无法启动。
　　“你腿还没好完全，休息了吧！”
　　翟晚秋体贴地低声劝道。
　　苏道明和自己较着劲，折腾着不肯罢休，终究不成。
　　难道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