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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破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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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亲娘。”杨庭木看了一眼下面张牙舞爪的长刀短剑们,“还好没掉下去,要不然哥这张俊脸可就扎成花脸了。”
温言没有那个闲心去唏嘘,她正在看下面可还有能落脚的空地,但杨庭木说话的时候哆嗦了几下,她被抖得心惊胆战,另一只手也忙抓住他:“杨、杨少主,你别晃,我要掉下去了。”
杨庭木稍微稳住些,放匀呼吸。刚刚往下掉的时候他脑海中就闪过一个想法,此时已被下方的景象证实——他们掉进陷阱里了。石壁上的阵若被成功解开则可以进入暗道,而一旦走错一步就会掉到这里,这是为了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外人有来无回,就比如他俩。
这面石壁被磨得光滑若镜,想必也是让入侵者无法攀付从而直接掉下去。
不过杨庭木现在更担心的是他解错了阵,如果阵法通知暗道内的南疆人有人入侵,而他们又没在下面的谷底发现理应存在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么很有可能会派人搜捕,届时吊在山壁上的他俩即使没有力竭摔下去也会被抓个正着。
“得想办法下去。”温言说,“我担心有人来。”
她与杨庭木不谋而合的想到一块去了。
杨庭木道:“你看那边。”
温言顺着他的视线扭头往后看。他们的对面五丈远处还有一面峭壁,从上往下看仿佛是一块巨石被人从中间劈开一条缝,只是对面的峭壁不像他们面前这块光滑而是凹凸不平的。
“你是说,跳到那边去?”温言说。
其实她现在可以直接飞到谷底,只是这样太可疑,毕竟到谷底的距离太大,直接跳下去完全不是修为高就能解释的了的,再者她还没在下面发现可以落脚的地方,总不能站在刀尖上吧。
“行不行?”杨庭木问。
“应该可以。”温言说着,猛地一蹬石壁,随即松手,借力飞出,而后攀住对面石壁上的一块凸石。
杨庭木另一只手也握住剑柄,两脚用力一踩山壁,同时顺势拔/出溯风剑,飞身至对面,落在温言旁边。
两人壁虎似的沿着石壁往下滑,中途踩落好几块松动的大石,万幸有惊无险,没连带着掉下去。
距离谷底较近时,温言总算看到希望的曙光了——他们右前侧的那处是一块不算大的空地。
“杨少主,”温言伸手一指,示意他看,“那里落脚。”
杨庭木朝下望望,腾出一只手拿出扇子,“唰”的抖开,往上一抛,随后一把揽住旁边的温言往下跳。
虽然现在离地面不足百米,但这么往下跳还是有可能摔伤,温言心想:“太莽撞了。”
两人迅速下坠,快到底时,先前杨庭木扔出去的扇子正好落在身前,他足尖一踩,即缓冲了跌势,又向前迈出了一步,让他们稳稳的落在空地上。随后他伸手接住空中的扇子,动作连贯的如行云流水。
杨庭木松开揽着温言的胳膊,“唰”的合上扇子。此时已经月上中天,银辉洒落,倒也不算太昏暗。温言注意到他手中扇子的扇缘隐隐闪着金属的光芒,又想起之前在邺城时他曾用这扇子击杀过药傫,问道:“这是暗器?”
“算是。”杨庭木说着,把扇子递给温言看。温言刚拿起扇子,心中便是一惊——这看似普通的折扇竟与剑一般重。
她仔细一看,这扇子的扇骨是上了一层木质釉的精铁,扇缘锋利的如同剑刃,月色下闪着幽寒危险的光。
“上品。”温言点评道,并将扇子还给杨庭木。
“的确挺不错,就是扇风时有些累人。”杨庭木说。
地上除了插了刀剑处以外都长着不少荆棘灌木,唯独他们所立之处是空空一片,温言不禁疑惑,她往四周看了一圈,就见身后有一道石门,杨庭木走到门前端详了片刻,一推,没动。他悻悻然的正要放弃,一偏头就见旁边灌木丛中的大石上也画着一个阵,而且这个阵和之前见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冲着大石一抬下巴,道:“这里也有暗道。”
温言瞬间精神起来,有希望了。
杨庭木又说:“我再解一次看看。”
温言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看着眼前这的兵刃丛。这些刀剑应是刚埋下不久,地上的土都还是没有板结,还有约莫过百的刀鞘剑鞘被扔在一旁堆成一堆,这些刀剑中或许就有一些来自被抓的修者。
忽然,温言视线落在一把刀身雪亮的纤长窄刀上,此刀较苗刀更窄一些,其上满是复杂细密的符咒,刀身微弯,闪着银光。她身后的杨庭木正专心摆弄阵法,温言便趁机飞过去,两指拈住刀身把它拽了出来。
她落回原地,屈指在刀身上一弹,声响清越,最后收为一丝盘旋在耳侧,杨庭木听到声响回头看过来。
“在那边捡的。”温言说。
杨庭木微微蹙眉:“这刀,有些眼熟。”
“杨少主见过?”温言问。
杨庭木摇摇头:“想不起来,但是应该见过。”
他说完又回过头去破阵。
温言在旁边的小堆里翻了一会,找到了此刀的刀鞘,满意的悬在身侧。正当此时,阵破,石门轰隆着打开了,杨庭木向她招招手。
这暗道比温言想象中要大,两侧悬着烛台,上面的火苗半死不活的跳着,照的此处阴森可怖,两人并肩而行,除了呼吸声就只有脚步声回荡在暗道内。拐了一个弯后出现一个三岔路口,两人随便挑了一条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二人对视一眼,迅速藏到刚刚走过来的拐角处。
一人骂骂咧咧道:“真是蠢货,上次劫了西行堂今天又劫了温家,活腻歪了吗?这两派的弟子也敢动。”
阴影里的二人心中一惊,被抓的居然还有六派之一的西行堂。西行堂与温家一样也是六派中的另类,温家是隐世多年,西行堂则是因为他们教导弟子的方式严苛的近乎残忍。拜进其门下的弟子必须与父母断绝关系,永生不再来往,所有弟子终身不得婚嫁,因为于修者而言越是寡情轻欲便越能专于修行,走的也就越远。
除此以外,修炼方式也是剑走偏锋。师父会给灵脉未拓的弟子强行灌入最暴虐的灵力,若可以驯服同化则可为己用,若不能,则灵脉断,五脏受灵力冲击而死。因此,进门的人不少,但活下的不多。然而幸存的人中却出了不少仙门巨擘,其门下弟子的修为也普遍高于其他门派,这也就是西行虽然人丁稀少,却依旧位列六派的原因之一。
居然连西行堂的弟子都能抓来,这群人当真不能小觑,温言心想。
另一人道:“这种事咱自个说说就算了,莫让别人听了去。”
那人嗤道:“我又不是蠢货,蛮子脾气那么差,叫他们知道要拿我炼丹了。”
蛮子应该指的是南疆人,可炼丹是什么意思,真的是炼丹?温言感觉没这么简单。
“不过,今天抓来的那女弟子真是貌美。”一人笑嘻嘻说。
温言心头一紧,该不会是……
“你还有心情想这个,抓紧拖走尸体,把剑插好。”另一人说。
看来杨庭木二人之前料想的没错,他们果真被阵法惊动来收尸了,估计还得顺手把今天抓住的修者们的刀剑插/在那谷底的兵刃阵中。
正当这时,那二人走了过来,温言翘起脚越过挡在她身前的杨庭木的肩往外看,只见他们每人怀里都抱着数十把刀剑,她扫了一眼,瞳孔一缩——那里面有一柄剑是容笙的。
温言猛地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