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
又是一夜过，天微微亮，陶药早早的睁了眼，下床整衣洗漱，往楼下叫了三碗阳春面，转身去了花惜颜的屋子。
花惜颜和小芙蝶还在酣睡中，陶药也没发声，安静的翘着腿，支着胳膊，观赏花惜颜的睡颜。
媳妇儿真好看，清丽的眉眼，娇俏的鼻子，粉嫩的薄唇，脸只有男人巴掌大，十分的纯净，每次看一眼花惜颜的脸都能觉得心自清净，心无杂念，有种能净化人心的魔力。
陶药静静的想着，昨天因为太兴奋没怎么睡，这一下子竟还泛了迷糊，不小心打了盹。
许久，只觉得耳边有轻轻耳语，陶药睁了眼，看到搭在他肩头的手，笑的暖洋洋的:“惜颜，你醒了。”
花惜颜在陶药眯了眼之后便也醒了，摸索着，碰到这前头坐了个人，还吓了一跳，一闻他身上的香气，才知道是陶药来了。
“你怎么这么早，可是睡不着了？”花惜颜被陶药搀着，坐在了一旁。
“你回来了，思绪万千，一刻不见你都想。”陶药情话连篇，连草稿都不用打。
以前花锦书总说他花言巧语，可每次都害羞的不行，花锦书是个寡言的性子，表面上冷清清的，心底里可娇羞的很，陶药最喜欢逗他。
花惜颜不然，虽然听的清楚，但心里多有排斥，这纯洁的友谊怎么能被这爱情给逾越了，笑一笑，转移话题:“我倒是饿了，吃什么？”
陶药已然习惯花惜颜这视若无睹的样子，他心里却深知人间的一句俗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说一次两次不行，那就天天说，总有一天花惜颜会沦陷在他的甜言蜜语里。
“吃阳春面啊，媳妇儿你最爱吃。”陶药自信，花惜颜喜欢什么他能不知？他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什么如厕他都能掐着时辰算到。
“我怎么不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个……”花惜颜皱起眉头，他喜欢喝粥，面食很一般。
“怎么，你不喜欢？”陶药被这一说，蒙了，反问。
没错啊，就是喜欢啊。
“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比起面吧，我更喜欢喝粥的。”花惜颜没有嫌弃陶药的意思，他就是就事论事，朋友之间知道彼此的喜好，还是很重要的。
“粥好喝！上回的那个桃花粥好好喝！还有嘛！”
小芙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小孩子精神头足，扑棱扑棱翅膀，一脸的期待。
上回的粥是这老妖怪拿自己的桃花熬的，当然好吃，而且人间绝此仅有！
“吃什么粥，吃个大头鬼！”陶药有些烦，这个小芙蝶就爱捣乱，后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道:“明明锦郎以前最喜欢了。”
此话一出，花惜颜默了，淡然一笑:“你又记错了，我不是锦郎，我是花惜颜。”
锦郎锦郎，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锦郎啊，陶药，你怎么总是分不清呢。
很快陶药就又丧了，他似乎脑子不好使了，骂自己糊涂，锦郎喜欢的惜颜不一定喜欢，大概就是这个理儿了。
“不好意思啊，我自以为是了，媳妇儿喜欢吃粥这件事我记下了，以后我熬各种粥给你喝！”信誓旦旦，陶药挠挠头，以为讨了媳妇儿欢心结果却搞得狼狈不堪，丢人啊。
看来以后要好好了解惜颜喜欢什么，吃穿用度都不能怠慢了。
陶药记在心里，可哪能那么容易，花锦书的余念仍挥之不去，往后也总是会犯迷糊，惹花惜颜不高兴，这就是后话啦。
花惜颜能说什么，只当是误会一场，这当鱼妻端着三大碗阳春面进来，花惜颜为了掩饰这尴尬，转去和鱼妻说话。
“鱼妻，你和鱼人沟通好了吗？”花惜颜用筷子挑起跟前陶药放在他跟前的阳春面，问道。
“嗯，公主应该已经知道了，就看她会不会过来见我。”鱼妻回应。
“麻烦你了鱼妻。”花惜颜感谢的用无神的双目，转向鱼妻声音的方向，礼貌道。
真可怜这个男人，什么都看不到。
鱼妻心里想着，心疼一笑，转身出了门去。
“惜颜，吃完我帮你梳洗吧，纱也忘了带了。”陶药盯着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吃的面都难以下咽了，哎，都被那鱼妻看去了，媳妇儿应该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眼睛吧。
“没事的，都是自己人。”花惜颜听出他言下之意摇摇头，表示没事。
哎，不想媳妇儿看不见这世界的美好，不想媳妇儿活在无尽的黑暗中，陶药的阳春面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小芙蝶看在眼里口水直流在嘴边，他那碗连汤都喝尽了，放眼陶药还有那么一大碗，搓搓手，眼巴巴的望着他。
“吃吧吃吧，看你胖的，啧啧，小心飞不起来。”陶药把碗往他怀里一推，觉得这小芙蝶都快长成飞猪了，言语中尽是嫌弃。
“我飞不起来也可以坐在花儿哥哥的怀里，哼，你不能！”小芙蝶头都扬到天上了，了不起的哼他一声。
这不找抽？敢在老妖怪面前臭显摆，他这是活腻了！
“哎，最近手有点闲啊，这手有点闲，该找点事儿做了不是？”陶药眯眯眼，扭过头，那双墨绿的桃花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小芙蝶。
“哈哈哈，怎么会呢，哎呀，面真好吃啊，真香！”小芙蝶的面吸溜到一半，慌张的从那可怕的眼神中逃离，抱着碗，离陶药那个老妖怪远远的。
臭桃花！！臭桃花！！
小芙蝶心里愤愤，咽着口气，大口大口的把面塞进了嘴里。
早饭后，因为那一场不愉快，陶药倒是显得殷勤，亲自下楼打水，为花惜颜漱口清洗面庞，还仔细的为他搭了件新的素白外衫，没办法花惜颜所有的衣物都是白的，简简单单连个花纹都寻不到。
“看媳妇儿的穿搭我甚是着急。”陶药为花惜颜佩戴眼纱，看着镜中的花惜颜，道。
“怎么了？”花惜颜问。
“媳妇儿怎么都是白衣啊，像是奔丧似的，我给你买几身新衣服吧。”陶药这说话吧，有时候是真不中听，小芙蝶听了去都不禁扶额黑线。
“我本来就是伴着丧事长大的，父母双亡，从我出生那一刻起就穿着丧服，我已经习惯了，白色正好，我这样的人穿再好看的衣服又有何用？”花惜颜神情中难掩悲伤，说这话时简直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陶药一听，慌了，忙解释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媳妇儿穿别的色的衣服更好看，这……这可如何是好！”
陶药语无伦次，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这嘴是该好好管教一番了！
“你说你，除了会惹我花儿哥哥生气还会干什么，我真是纳了闷了，那个天上天下的花锦书怎么忍受的了你这样的人的！”小芙蝶都替花惜颜难过，哎，遇人不淑啊。
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
陶药一下子发蒙了，以前锦郎是怎么想的呢？他从来没表达过自己的意愿，总是他说什么是什么，以至于现在他有时候都在想花锦书是否真的有爱过他。
“有些无聊，陶药，你吹那首曲子给我听吧。”花惜颜总是能给陶药一个台阶下，三言两语，就把气氛带回了原来的样子。
他其实不是要陶药没面子，而是确实他太在意他了，他稍微有些不好的言辞，他都急于纠正，但可能他也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陶药都在他这一处，会优先考虑于他。
他可真是太坏了不是吗。
陶药二话没说，掏出别在腰间的短笛，放在嘴边，窗户一敞，坐在窗边上，吹了起来。
花惜颜很喜欢这首曲子，自上回一闻，便在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这曲子没有大起大落跌宕起伏，仿若只是在诉说曲子背后的那人的心事，让人一下子就陷了进去，每个人都有心事，每个人都是这个曲子背后的那个人。
“陶药，花锦书是个怎样的人呢？”
末了，问了句。
“本因天下生，愿为天下死，大爱无疆者。”
一提到花锦书，陶药匮乏的言语突的飞跃，一句概括。
一个为人间驯化妖怪的人，一个为妖怪向天界求情的人，怎么担不住一个大爱无疆呢？
至始至终他完成了他的使命，却没能像他身前的荣誉那般耀眼的死去。
“你的锦郎很好，心之大乘千载舟，而我庸庸碌碌，只是个小人物。”
心之所向，那样的人真的很美好，谁人从小没有一个为国为民的远大理想呢？他属实羡慕。
“做个平凡人也没什么不好，他承载太多，我只希望你这一生快乐无边。”陶药真心道。
上一世花锦书的苦，就让他留在上一世吧，这一世，有他在，守他无忧。
“陶药，你希望的是花锦书快乐，而不是我。”花惜颜回首，一语中的道。
“怎么不是你？惜颜，你又要说这样的话，我说过的，你是他，他也是你。”陶药心急，解释着。
“你个傻子，我都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花儿哥哥真是花锦书，那怎么他们喜好不一样，你能说出来吗？”
小芙蝶看不下去了，三言两语就把陶药给说自闭了，一个人拿着短笛，愣在那。
他说不出。
“陶药，抛开花锦书，就把我，花惜颜，当成新认识的朋友，重新来一次吧。”花惜颜笑着，说。
重新来一次？
陶药迷茫了，如果真的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新认识的人，那他之前做的事都将毫无意义，因为眼前的人和他的锦郎除了样貌一样，其实是大相径庭的两个人。
他到底还是爱着花锦书，是那一个人不是吗。
“惜颜，别说傻话了，你们是一样的。”陶药苦笑着，从窗户上跳下来。
一句话，花惜颜心凉了半截，他有他的执着，陶药总是在拿那个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花锦书来开脱，之前因为爷爷对陶药的救命之恩使得陶药前来还恩让他觉得此人十分可靠，可现在让他觉得这个陶药别有目的，甚至想到可能是拿他做替身，在利用他。
“二位客官还在房内吗？”
鱼妻的话音在门外响起。
“有事吗？”陶药心烦意乱，回应。
“公主的意思是午后便来与我谈判。”
“知道了。”陶药打发着。
“方才的曲子可是客官吹的？”
“怎么？”
“很好听。”
说着，鱼妻便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陶药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