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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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时候一片空白。
嗯～身体不由自主地想伸懒腰。
原来是我啊。心底没来头地一句感叹。
感觉像是做了个内容紧凑漫长的大梦，浑身上下筋疲力尽，像个湿透沉重的棉花，却不能痛快地左右活动筋骨。
怎么身体不听使唤？
这又是哪？
艰难转头四顾，脖颈发出咔啦咔啦干涩的抱怨，仿佛僵尸再世。
我是我，但我又是谁？
周围是陌生白色基调的布景，恐慌似乎都凝聚成这些浓厚的白，骤然由四周压拢过来。
下意识地紧闭眼，自己是睡懵了？
头重脑疼，肌肉酸麻，以及喉咙像着火一般的干渴…各种感觉慢一拍地嗡地在身体里面集体爆炸。
忽然恍惚一瞬间，以为现在还是在梦中，但立刻否定。梦里又哪会疼痛难受得如此尖锐。
逼迫自己重新睁开眼，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把精神集中在肚脐略下，保持频率，自然吐气……做得很好，再来一次……”，脑中突然插播女健身教练的指导声。还真是厉害了，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反而还记得健身课的呼吸法，真是得给五星好评。
不知道是因为分心还是真的有效果，感觉似乎真的好一点，没那么难以忍受。天花板原来并不是白色，而是混着阴影的灰色。米黄色的窗帘盖的严严实实的，分不清白天黑夜。房间里原来是昏暗的，墙角的小台灯低头瞌睡着。右边是道白色帘子，估计对面也有个台灯，灯光暗淡地打在帘子上，倒映出另一张床的阴影。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空气中隐约的酒精消毒味道，这里应该是医院，还是深夜的医院。
眼眶热热的，一阵酸涩，不知道是刚醒来眼睛还没适应，还是心里五味陈杂难以形容的感觉终于压不住。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总感觉不应该这样，至少有谁会在这才对呀，至少有个护士也好呀……
委屈得想哭，却发现实在太渴，可能身体太缺水，眼眶热了半天居然流不出眼泪。
躺了会，实在是越来越难受，既睡不回去，也昏不过去，决定：
A。尝试起来，附近走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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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会，实在是越来越难受，既睡不回去，也昏不过去，还不如起来看看怎么回事。
在床上酝酿了好一会，憋住一口气——
嘿！
双肘用力撑起，起～！
只幻听到噗的一声，下意识心里骂了声脏话，虽然还不知道是哪里糟糕了。
稍微抬高点的视野里，浅蓝色病服下自己干瘪的身体。右手传来一阵灼热感，红色的血液躺在手背上。吊针跑针了。针仍斜斜地卡在皮肤里，把表皮撑起奇怪凸起。
迟到的疼痛感突然放大，视线突然暗下来，不得不撑着头找地球重心。
咦……怎么被子上会有红点？啊……针，手！
晕眩感愈加强烈，等反应过来，已经狼狈倒在地上，被疼痛四面八方地包围，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
灯光突然刺亮起来，无法睁眼，逼得泪水流了满脸。真是搞笑，怎么刚刚想哭的时候又没水。
好像有谁踢踏着拖鞋慌张走近。
“哎…怎么……哎妈呀！吓死我了……哎？哎！大兄弟没事吧？哎？醒着呢？别昏过去没气啊…我叫护士，你别乱动…” 仿佛有一张棉被盖住了头一般，一切动静都被压着听不清楚，五感全被拉远隔离在外。
陌生的声音一块一块地撞进脑内。
这是谁？
刹时铃声嗡鸣，宛如一百架轰炸机呼啸而过。
拖鞋霹雳趿拉，分辨不清的吵闹讲话……如同关闭了电视静音一样，所有音量又猛地突然大了起来。
即使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外面白光一片，脸上凉凉的，冰冷的地板缓和了不少肌肉酸麻和摔倒引起的疼痛。
没敢动，感觉动一下自己就会散架，就像骨头架子啪啦散成一地。正不知道怎么办僵硬着胡思乱想时，有只手捂在双眼上，是一只很大的手，温暖干燥，舒服的黑暗包裹了眼球。
“大兄弟你忍忍啊，护士就来了。哎呀你说这医院大半夜的，刚刚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诈尸呢……啊呸，不是你别误会，就是你躺了那么久，谁知道……啊呸……就突然醒过来的时机不太对哈，不过醒过来就好……哎，妹子，终于来了，你快看看人没事吧？我没敢动他。哎小王呢？你一个人抬不动……”
急促的脚步声，议论声，其实想跟他说眼睛应该适应的了，但一直没找到插话机会。另外，听他讲我是躺了很久？
那嘴巴会不会臭啊？呃…………还有头发，会不会已经臭到僵硬了？！
大概是护士，手上被快速地处理了下贴了止血贴，然后眼皮一轻，突然整个人悬空被抱起，重新被塞回了被窝里。“……你先躺躺啊，值班医生就来了，别怕哈，要喝水嘛？哎，我去给你烧点热水，等等……“
眼睛还是有点难受，眯着眼，刚好看到朦胧的侧脸和背影。他绕过屏风走到另一半，叮叮当当一阵摆弄。
原来他也穿着蓝色病服。
我到底在这多久了？
凌晨四点的夏天，外面的野猫鬼哭狼嚎。
护士并不是身穿粉红的可爱妹子。来了个胖胖的男护士，却一脸晚娘脸，还没进来就听到他凶巴巴地在训斥之前另一个年轻护士。然后是头发乱七八糟的医生，走路的时候他的洞洞鞋卡兹卡兹响个不停。
照眼、张嘴、扒拉衣服听心跳、量体温血压……没多久就弄完了。医生说天亮上班之后再具体做什么脑检查磁共振，也会通知家属过来，嘱咐先休息多喝水，若有不适摁铃找护士。和护士又唠叨什么之后又走了。
那个男护士截了隔壁床递来的水，拿了出门没多久又拿了回来，不知是味觉还没恢复正常，还是加了什么，喝起来又酸又甜又咸。
后来又过来了几个医生，围观了在病床旁，不时盯着我打量，翻着病例不知道研究什么，讨论着我听不懂的人话。没多久也全走了。
隔壁床帮着年轻护士打了盆热水过来，那个小护士说帮我擦下。她走进才发现她胸前的挂牌写着是见习，挂着黑眼圈一脸憔悴，从容颜根本看不出妹子还小。
喉咙不舒服，喑哑地拒绝，感觉了下，发现身上挺清爽干净的。
可不知道是没说清楚，还是她没听清楚，居然继续伸手要扯我衣服扣子。吓得顿时呛了口水，咳得一脸眼泪肺都疼了。
隔壁床的放下水盆，坐在一边给我抚背顺气，咳嗽间没听到他和小护士说了什么，只见他接过毛巾，然后小护士嗤笑着撤了。
\"大兄弟你害羞个什么劲，她早不知道给你擦身过多少次了嘿……”
捧着杯继续喝水不想理他。
病服类似一个直筒裙，侧边绑带，并没有裤子，下边直接凉飕飕地晾着。刚刚动作下，衣服早偏了。瘦弱萎缩的腿，明显的肋骨，还带着刚摔上的淤青，更显得惨白枯萎。
这不是印象中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盯着坐旁边隔壁床的，同是在病服之下却有裤子包裹的大腿，对比之下显得强壮有力结实紧致……
发愁，眉头间的困惑积聚得快能打雷……
忍不住问他：
A.我昏迷了多久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