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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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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嘉揪着自己的衣角,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朝暮,面露为难之色。朝暮以为她一个女孩子,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不好意思说,便体贴道:“你要是缺什么,只管去找后面的欢言。我们女官并侍女们的生活用品都是她在打理的。”
许嘉嘉垂着头,细声细气的道:“我,我自然是知道。就是……我刚刚来这里,什么都不熟悉……也不认识人,怕得罪了谁……”
“你在这做什么?”
许嘉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
剪秋从前边过来,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峰皱起。许嘉嘉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楚楚可怜的躲进朝暮身后。剪秋眯眼看了下朝暮的打扮,看见她腰上悬着两块精美的令牌;一块是女官的身份牌,一块是宫中行牌。
女官和宫女不同,她们大多是良家女子,或琴棋书画,或骑射武艺,总有一样是极为出挑的。她们在后宫的地位,就类比前朝臣子,亦有品阶划分。
故而宫中宫女不少,女官却不多。绝大多数身份不高的主子,身边是没有配女官的。又比如说莲藕那样位置的女官,就相当于丞相将军那样的人物了。
“剪秋姐姐,你吓到她了。”朝暮浑然不怕,拦在许嘉嘉面前。剪秋嗤笑嘲弄道:“你以为你是女官我就会怕你?”剪秋可不比一般的侍女,跟着温杨元许多年,暗地里处理的人加起来怕是要把她的岁数翻上好几倍。可偏偏朝暮一点也不惧她:“你怕不怕我都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这个女孩儿是编进了殿下的队里,那就是殿下的人。”
前边打头的温杨元发觉后面队伍停了一会。他朝林乙十打了声招呼:“后面好像出了点事情,我去看看。你和胡修以带着大部队继续走。”说完他一扯手里缰绳,朝后面去了。
胡修以咋舌,问身边的林乙十道:“林道长,你说殿下这是去调解矛盾,还是趁机想和王妃说会体己话啊?”林乙十不理他,一踢马腹,目不斜视的往前去了。胡修以碰了个软钉子,他摸着自己的鼻尖,嘟囔道:“林道长真不愧是个修仙的……嘿,充耳不闻风月事。”
温杨元驱马去了后边,只见剪秋骑在马上,冷脸看着面前的两个宫装女子;那两个女子年岁看上去都不大,生得秀丽可爱。温杨元上去随口问道:“这是做什么?吵架了?”
男人对于女人之间无形的硝烟总是缺乏敏锐的感知力。比如说现在剪秋和朝暮许嘉嘉三人明明是争锋相对一触就爆的紧张气氛,他还只当是女孩儿间的口角。
剪秋正要张嘴,朝暮也压了一肚子的不痛快要和他这个“姑爷”理论”,忽然朝暮身后的许嘉嘉呀了一声!
她这么一叫,在场的人全都看向了她!许嘉嘉连忙羞涩的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皙柔嫩的脖颈,和通红的耳尖,看上去格外诱人!剪秋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不耐烦道:“好端端的,你叫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抽了你几鞭子呢!”
“我……我没有……”许嘉嘉弱弱的反驳,肩膀微微颤抖,又拿希冀的目光去看温杨元:“我只是……我只是,刚刚认出了这位贵人,有些惊讶而已……”温杨元对待女子,尤其是容貌姣好的女子,总是要宽容许多,故而他正要开口和许嘉嘉说几句话,好解了她眼下的尴尬。
刚一张嘴,就被懒洋洋的女声打断:“做什么这样吵?”声音里几分不耐烦,毫不掩饰。温杨元刚刚只是浅笑的脸,听见这话时,笑容顿时灿烂得比那太阳还要漂亮!
他驱马过去,敲了敲叶年越马车的车壁:“睡醒了?”
马车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雪白手掌掀开,露出叶年越那张精致艳丽的面庞,只是肤色过于苍白,眼底两片青黑显得有些病态。她眉头一皱,不耐道:“什么事情要在马车旁边吵?要吵给我滚到前面去吵给林乙十听!”
她看林乙十那冰块脸绝不是一般的不顺眼,当初要不是看在温杨元的面子上,叶年越可不只是用令牌划破他衣角那么简单了。
前面莫名躺枪林乙十险些打了个喷嚏!但是为了保住自己剑客的风采,他强行运功压下,脸色有些难看,旁边一直暗中观察的胡修以还在纳闷:林道长怎么突然脸色就变了一下?难不成……饿了?
再说后面,温杨元听见叶年越这话,也不生气,居然还很没有立场的转头对着剪秋朝暮许嘉嘉等人吩咐道:“没听见夫人说的吗?有事就去前面解决,不准在后面大声喧哗扰了夫人安眠!”许嘉嘉听得膛目结舌,甚至于忘记了再摆自己白莲花的形象!
世界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男人?
她这愤恨的话还没有在心里念完,就被剪秋喊人拉走了。这回朝暮也觉得许嘉嘉不对劲,而且她也不愿扰了自家殿下的安宁,只好跟着去了后面的部队。
见吵杂的人都散去,周围只剩下行路是马蹄踏地的声音。温杨元复又敲车壁,笑道:“人走了。”叶年越没掀车帘子,就靠在车壁上,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温杨元讲话:“她们走了,你又来烦我,还不是一样睡不着?”不过叶年越说这话时,已经没有刚才那样不耐烦了。
这一路马车颠簸,她也没有睡得多好。只是不耐烦她们聒噪罢了。
“睡久了你要头疼,到时候马车颠起来岂不是更难受?不如我陪你说会话,也好与你解闷。”温杨元一点没有自觉,自发的用剑柄挑起车帘。
车里陈设一如一个缩小版的房间,桌椅瓜果一应俱全。叶年越歪在椅子上,腿上盖了一件松绿色锦缎滚毛边的罩衣,一手支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捏了桌上的白果拨开来吃,凤眼半合,瞧着有些睡意朦胧。车帘被挑起,叶年越也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抬手递给他一把白果:“既然闲着,不如替我剥点果子。”
“桌上搁着剥好的松子儿你不吃,偏要吃这麻烦的。”温杨元笑了一句,仍旧去拿过她递来的白果,乖乖替她剥壳。叶年越看了眼远些盘子上的松子,撇嘴:“你要是不乐意,我也没非要你剥。你拿果子去后面交给那些宫女,自然有人替我剥。”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那边温杨元已经递了剥好的白果进来。叶年越接了,嘴角微翘,看着他,眼尾几点绯红,十分勾人:“不是嫌麻烦?还给我剥?”